与林燕儿见过面之后，季闵昊径直回到了季氏集团，虽然他在面对林燕儿时，一直表现得很不在意，或者十分无所谓的姿态，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多么的担心着小小。
回到办公室，见到那抹较小的身影还在低头忙碌着，季闵昊心疼又无奈的摇了摇头，内心一阵阵的酸涩涌动着。
他很想还像上午那样，进入休息室，坐在小小身后，静静的看着她，但是犹豫了一下，季闵昊还是忍住了。
“既然要疏离了，又为什么要这样接近，季闵昊，你要狠下心来，不要这样优柔寡断的，迟迟不作出任何决定，这样并不是你的个性。”
内心在纠结着，在告诫着自己，不要再迈出柔情的那一步，尽管他与林燕儿交谈之时，说出了那样的话，但是季闵昊内心是紧张的，而且不是一般的紧张，甚至可以用窒息来形容。
感觉到了办公室里进来了人，小小抬头望去，见到季闵昊又回来了，于是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季闵昊只是简单的回应了一下，同样的微微一笑。
他抬手做了一个手势，示意着小小自己去那边了，小小点了点头，表示不会打扰季闵昊，于是收回视线，向办公桌前走去。
季闵昊坐在那里，将椅背转动，面朝身后的落地窗而坐，眼眸看向窗外，一手托腮，在沉思着什么，而他的沉思，是不可以表现在小小面前的。
“要怎样做，才能不至于突然，又能做到合情合理？”这是一个大问题，一直困扰着他，让季闵昊感到头疼不已。
深深的叹了口气，季闵昊有些疲惫的倚靠在座椅上，一手轻轻拍了拍额头，之后用手指像是再给自己增加想法一般，指关节在额头一侧点点的敲打着。
“小小，就算我不想伤害你，还是要做什么不至于太突兀的时候，到最后的结局，还都是对你的伤害，既然这样，就让我狠心一些，尽快做出选择吧。”
像是想到了什么，季闵昊的眼前突的一亮，眉心皱了皱，想起了一件事，于是连忙转过身，打开电脑，在里面搜索着某些记录。
寻找到了一封邮件，是很久以前的，季闵昊紧皱的双眉下，一双剑眸紧紧盯着显示屏，点开邮件，鼠标落在回复区，指尖唰唰的在键盘上敲打着，写下了回复邮件，并且发送出去。
这封邮件，每一个字、每一句话，无一不带着季闵昊的心痛与纠结写出来的，即便他曾经随便找个女人，那是多么自由而随性的事。
那个时候的季闵昊，可是从来不会考虑自己做过什么，还是自己这样做是否会伤害到谁，更不会怕小小知道了会怎样想，况且小小一直都是知道的，从那一天、那一年，她十岁开始。
现在仔细想想，小小应该是在意的，只因为双方的身份问题，从来没有当成这是什么阻碍，想到这里，季闵昊又想起一件让他懊恼的事。
在他第一次得到小小的那一夜，他是从另一个女人的床上下来的，想到这里，季闵昊的心就一阵阵的难受。
“季闵昊，你是怎样一个肮脏的家伙，居然能够这样的得到她，傻瓜，你醒一醒吧，抓在手里的并不是爱，你是在毁掉小小。”
“季先生。”小小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一双带满温柔的手臂，轻轻的搭在季闵昊的手上。
季闵昊一愣，连忙转过身，看着小小带着担忧自己、却依然保持着那一丝丝笑意的脸，不免心疼道：“傻丫头，干嘛露出这样纠结的表情？”
“季先生，你怎么了？”小小俯身，依偎在季闵昊的脸侧，像是想要抚平他的忧虑一般，手指在季闵昊的手上轻轻的打着转转。
“刚刚季先生回来，就看到你的连山不太好，又一个人独坐在这里沉思着，是不是有什么事让你不开心了？是因为中午突然发生的事情？还是因为季先生刚刚出去，所发生的什么事？如果有不开心的，季先生就和小小说说吧。”
季闵昊微微一笑，手指轻轻点了点小小秀气而小巧的小鼻尖儿，“小傻瓜，如果有些事情我和你说就能够得到解决，我早就把那些话一股脑儿的都倾诉给你听，又何必一个人坐在这里沉思呢，不要担心了，这么多年，我还从未遇见过解不开的事，这一次也毫无例外。”
“你在回避着我，是不是？”小小嘟起嘴直言道，“可是，季先生，你不要忘记，虽然事情你是可以解决，但是我也可以作为你最忠实、最好的听众的，你内心的话是需要排解，是需要有人倾诉的，就让我来接收好了，也总好过你这样，让人感到十分担心。”
“让你这样为我担心，真的很对不起。”季闵昊心疼的抬手，轻抚着小小光滑而细嫩的小脸儿，他多么想把小小一辈子、永永远远的留在自己身边。
但是，曾经的岁月里所发生过的那些事，现如今已经变成逼迫季闵昊的桎梏，他无法再依照自己的心意做出那样的选择，只就只好隐痛割让了。
季闵昊可以坚持，但是坚持的背后，就是小小得知那些事的事实真相，如果小小单单认为自己的感情是被他所欺骗，也总好过让她知道那么残忍的过去。
不仅仅是让她了解了过去的事，更何况，还有小小根本不知道的那个亲生父亲，那个还没见到她，就已经抛弃了她存在的男人，那样的结局，只是想一想，就会觉得多么可怜。
季闵昊修的手轻轻抚摸着小小白净的脸庞，他的眼眸像是盯着什么被深深吸引了眸光，一直无法从小小的脸上移开视线。
“季先生，你干嘛突然这样看着我？就好像不认识我了一样。”看到季闵昊这样的神态、举动，小小忍不住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季先生最近有些奇怪啊，总是会看着我发呆。”
“因为我要永远把你记在我的心里，好好地记着，深深的印刻着，永远也不要让自己忘记。”季闵昊像是在说着玩笑话一般，说着如此深情的言语，让小小的脸微微一红，低下头不去看他。
“季先生，你真是好讨厌，突然和人家说这样的话，羞死人啦！我不理你了！”小小娇嗔着，也同样附和着季闵昊的话说着。
“小小，过来。”季闵昊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另一只手拉过她的手，想自己身边靠近，“让我抱抱你吧，好不好？”像是在询问着意见，手却已经将小小拽到了自己身前。
“你怎么了？”小小总觉得季闵昊有些不太寻常，坐在他的腿上，依偎在季闵昊的怀里，脸上却写满了疑问与不解。
“没什么，只是想这样好好的抱抱你。”季闵昊的手，将小小紧紧搂在自己怀中，也许这一次，是他最后一次这样抱着小小，与她这样亲密的相拥，因为过了今天，季闵昊或许就要让小小做好离开自己的准备了。
“好吧。”小小不明白，却也没有拒绝，也同样伸手环抱着季闵昊，“季先生，我想起过小时候，那一次，在那个雪夜，是季先生用温暖抱着我回到季家，我的心里一直有着这样的感觉，所以，那一次昏昏迷迷中感受到的怀抱，一直是我最大的内心精神支柱，所以，我会永远记得，永远也不会忘记季先生对我的第一次拥抱。”
“我也会永远记得、永远不会忘记，第一次拥抱着小小的感觉。”季闵昊的眼底蕴藏着悲伤，却没有被小小见到，“你是那么娇小、那么无助，其实，在很早以前，我就很想好好的抱一抱小小，但是我的行动，却做出了与心意完全像悖的举动，伤害了你，真的很对不起。”
“那些不是都已经过去了吗？季先生不是也说过，不会再提起那些过去吗？怎么又提起来了，而且又和我说着道歉的话。”小小娇笑着，像是在责备一般的转过头看着他。
“小迷糊，提起来的人，似乎并不是我，而是刚刚谁说记得什么什么，才提起的吧。”小小转头看着自己，季闵昊立刻收起了那样的面容，换成一副笑容。
“好吧，我承认，是我忘记了，我惩罚自己，好不好？”小小一边说着，一边用一只手捏了捏自己的脸，然后笑道：“小小，你要记得这个惩罚啊，以后不要再说错话了。”
小小可爱的模样和言谈举止，让季闵昊忍不住的想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之后，但是他不能做出那样冲动的举动，只是轻轻抚摸着小小的头，只是那样的注视着她。
视线看了看休息室，然后努力的带着笑容，笑问道：“怎么样？经过这一天的学习，了解了多少？又接受了多少？”
小小转身，看了看休息室里，自己放在桌上，记录了一整天的笔记本，“季先生，你等一下，我这就去拿来给你看。”
娇小的身影，从季闵昊的身上一跃而下，然后快步的、甚至是带着欢快的脚步，跑向了休息室里，在桌上拿起自己记录的笔记本，还向季闵昊示意了一下的抬起手晃了晃。
季闵昊回应式的点头笑了笑，心底有些难受，刚刚小小从自己身上离开的背影，让他有一种错觉，小小会这样永远离开他的视线。
感觉到小小只能让他看着她的背影，显示渐行渐远，之后伤心、悲痛欲绝的她，会带着对自己的埋怨、认为自己欺骗了她的感情，然后慢慢的接受另一个人的爱。
即便那个人，她的确是在心里不爱的，但是他们是曾经有过交集的两个人，米锐会对小小很好的，而小小的接受，也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至于以后，季闵昊不想去考虑那么多，现在的他，只希望这样的结果，会让小小少受到一些心灵上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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