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聂星辰刚才怎么了,除了他自己。
“我是当机了吗?”他自问自答,“为什么,刚才张小沫冷漠的态度让我如此心乱如麻?”他抬手触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苦笑。
邀请张小沫、唐琪琪,还有和张小沫一同前来的女士上了车,出于礼貌,聂星辰坐到了副驾驶座上,将后座完全空出来,满足这几位女士的需求。
他看着车窗外,慢慢移动的风景倒映在他的瞳眸中,令他今天别样的安静。
后座上,三个并排坐的女人,无形间组成了一个修罗场。被夹在中间的蒋欣感到人生异常艰难,她左手边坐着张小沫,右手边坐着唐琪琪。
“这两个人的气场不对劲啊?”她心里清楚,眼睛左摇右闪,“看这唐琪琪盯着张小沫的样子,像是她要吃掉张小沫一样,这两人莫非有血海深仇?”
“你是谁?”等了半天,等不到人家自己开口,唐琪琪憋不住地问,“我怎么之前没有见过你?”她在问蒋欣。
蒋欣颤抖着吞咽了一下口水。
“这位小姐你好!”她心里也纳闷了,“奇怪,我也不认识你啊?你是谁?问我干嘛?”但表面上,唐琪琪不得不保持微笑,客气回答,“我是鼎鑫网贷部一部营销中心的部长,蒋欣。”
“鼎鑫还有这么一个部门?”唐琪琪惊讶,“我怎么以前都没有听说过?”她朝向座位前方,直接发问,“星辰哥哥,这个部门是做什么的?”
“你不用在意,不是什么重要的部门。”聂星辰满不在乎地回答。
“谁说不重要了?”张小沫在一旁坐不住了,她突然插嘴,“我觉得这个部门很有前瞻性,倒是聂总你,公司既然成立了这样一个部门,你就应该再上点心才是。”
“小沫!”蒋欣横了张小沫一眼,“你怎么这么口无遮拦。”她小小声地冲张小沫说。
“可我说的是实话!”张小沫不看蒋欣,而是直接看着前座上的聂星辰,“聂总,我觉得这个部门大有可为,我想待在这儿和蒋部长他们一起好好建设这个部门,我不想调走。”
聂星辰坐不住了。“你都在瞎说八道一些什么?”他有些愤怒,“没人告诉过你,这个部门存在的意义吗?”
想了想,“不对!”聂星辰反应过来,“你不是自己知道吗?”
“这就是我今天来找聂总的原因。”张小沫身体前倾,靠到了驾驶座上,“营销中心没有你想象得这么没用。”
唐琪琪大吃一惊。
“你怎么这么跟星辰哥哥说话?”她转头看着张小沫,“星辰哥哥是这个公司的主人,所有人都必须尊重并遵从他的意见。你以前可不是个话多的人,再说了,鼎鑫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插手了?”
“琪琪!”聂星辰怒道,“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
“真不该在今天同意唐琪琪的邀请,更不应该答应她吃这顿晚餐。”聂星辰心里泄气。
“琪琪,你最好不要再说下去,”他道,“上次的事情我原谅了你,但如果你还把自己凌驾在小沫之上,我可就不客气了。”
唐琪琪知道聂星辰在暗指什么。
“你还说你不计较!”她一脸的不服气,“你不计较,何苦三天两头地甩脸子给我看?我知道,张小沫失忆我也有责任,如果当初我告诉你她是被曼森拐走的,那你就能早点找到她,没准……她也就不会变得像现在这样没大没小。”
“你还不闭嘴?”聂星辰直接威胁,“我看在你年纪小,又没有亲人,所以原谅了你那些幼稚的小把戏。但这不意味着,你有资格来代替我评价别人。”
唐琪琪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但我最后坦白了,”她抗辩,“要不是我,星辰哥哥你一辈子都别想找到张小沫。”
“哦?”气极了,反而想要表达愤怒的心弱了下来,聂星辰用足够平静的语调说,“你别以为,我答应过你父亲好好照顾你,我就真的不会对你发脾气。”
聂星辰陡然一笑,直接撂下狠话,“下次你再没大没小地试试看?”
聂星辰的样子从后视镜反映过来,照在了唐琪琪的眼中,唐琪琪不寒而栗。她周身一冷,哆嗦了一下,然后伸手抱住自己。
“对……对不起。”她的表情透露出了她的恐惧。
“原来你真的失忆了?”蒋欣转过头,看张小沫,“啊!”发现自己把心里想的话说了出来,蒋欣赶忙捂住了嘴巴。
“看,我没骗你吧!”张小沫耸肩。
“只不过……”她意味深长地瞪了一下挨着蒋欣坐的唐琪琪,还有座驾前方的聂星辰,“这两个人在讲什么,我一窍不通。”
“好像……”这么一路听下来,蒋欣倒是有些开窍,“好像……”她凑到了张小沫的耳边,冲着她说,“感觉你是因为那个叫唐琪琪的女人,所以才失忆的。”
车子到达了餐厅门口。
“我看就是这么个意思。”推开车门,张小沫一脚跨了出去,“管你们说什么!”她竟然有一些负气。
“我在气什么?”她自问,但答案是一片空白。
“小沫?!”从车子里追了出来,“你干什么,张小沫!”聂星辰一把拉住张小沫的胳膊,“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突然自己一个人跑下车。”
他的心在疯狂地跳着。
“你知道我会担心的,对吗?”他挑着眉毛问,“你知道我多害怕你一个人突然地消失,对吗?”他紧盯着张小沫的眼睛,“你今天早上从微暖阁溜出来的事,我可还记着!你知道我当时是什么心情?”
张小沫撅起嘴。
“我不想知道你的心情,聂星辰……”她扯回了自己的手,抬起头,迎着聂星辰的目光表现出了大无畏的样子,“我想怎么做那是我的事!”
“而且,”望着刚刚下车,从车的另一端上了马路,穿着华贵的衣服,并且明显比自己小了几岁的唐琪琪,张小沫冷笑,“而且,聂星辰……”她说,“你这不是有美人相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