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云、何思寒,是青教公寓的一对室友——因为老楼的卫生系统比较落后,改造之后是一个套间,两房公用一个卫生间一个厨房,所以单身狗们就只好两两组对,如果两口子都在天美的话,就比较爽一点。
“我跟你说,问题,也是唯一的问题,就是让林海文选我们。”盛云一脸我很懂的样子,把桌子敲得蹦蹦响:“你想想,林海文负责选出咱们天美的名额啊,这就不说了。你看看,15个,整个华国只有央美有15个名额,连国美都只有12个,咱们天美什么时候牛到那个程度了?跟央美平起平坐了。不是,根本不是那回事,原因就一个,林海文的面子。这个祭祀大典是中河省承办的,在那里,林海文的面子大概比美术家协会的老刘还要大。
再者说啊,这个评审委员会的主席,你知道是谁么?”
何思寒明显不如盛云灵泛,也没得到这个消息:“总不会是林海文吧?”
啪的一下,盛云一掌拍在桌子上:“就是他!林海文就是黄帝祭祀大典国际青年油画艺术展的评委会主席。嘿,知道了吧现在,等于是从头到尾,他林海文的手都能伸得进去。名额是他选的,评奖也是他做的,搞不好前期设计也都有他的份。所以说你明白了吧?只要得到林海文的认可,这个奖咱们就十拿九稳了,一等奖只有1个,我们就不想了,至少说2等奖能够争取一下吧?3个呢有。那也是加20分了,一篇核心才5分啊!!哪怕真拿不到2等奖,3等奖,5个名额,总归有我们的份了,那也是12分。憋一篇核心多费劲啊,玛德,这个学年我投了几篇了,才中了一篇,还要修改修改,烦得要死。老子也是也能过目不忘就好了。”
美术生写论文,是个比较头疼的事情,对林海文的神仙技也是羡慕嫉妒恨。
盛云意气风发地站起来,朝着窗户深吸了一口气:“一定要摆平林海文。”
“你怎么摆平?”何思寒冰冰凉的声音在后面响起来:“你听说谁摆平过林海文的了?”
“啧,我当然不是要去逼他了,要讲策略的呀。”
何思寒扯扯嘴角,不问了,这个策略就属于机密,他们还是竞争对手呢,盛云能把前面那些话跟他说,就算他俩关系不错了。
整个天美,跟他们俩一样,在寻思着这个事情的,不在少数,天美几十个青年教授,外加一千多有竞争力的学生,一共只有15个名额,想想看这个激烈程度,简直比当年考天美还要来的更狠。
李振腾就乐呵呵地跟林海文说:“算是提前做一次毕业考试了。”
这种情况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自从油画系这边通知发出去,林海文就发现自己在学校里头,总是遇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油画系的楼跟食堂之间,沿着小湖有一条小路可以走过去,不用绕,省时间,林海文一般会走这边,平时会遇上几个学生也在走,但绝对看不见有人在这里写生的,可是最近,他就能看到了,还不是一个两个,早上有人画朝霞,白天有人画湖光,傍晚有人画夕阳,一整天都不闲的。
尤其常硕从国外回到天美之后,那人就更多了。
他还奇怪呢:“怎么都挤到这边来了,这边角度更好?”
林海文比较无语,露出一个无奈神色,常硕一看再一想就明白过来,笑的不行:“都是看中那个名额的是吧,那你现在是天美的红人了,不得了不得了,哎呦对了,我说今天上完课,怎么好几个学生围上来问我这个那个的,平时也没见到啊,敢情是从你这里来的,那我算是享到徒弟的福的。”
“这有什么用呢?我难道还会因为对他们熟悉一点就偏向他们了?再说了,脸跟名字我也对不上啊。”
“你过目不忘啊,忘了?”
“我只对想过目不忘的东西过目不忘,要不然我脑袋早就爆掉了,天天24小时录视频,我脑袋能装下几个g啊。”
“种子呗。”
“……”林海文看着自己五十多的老师,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来,原来你是这样的艺术大师啊,看不出来看不出来,失敬失敬。
常硕一点也没不好意思,他在熟悉的人面前,是个很诙谐的人,而且老了老了,能被人了解年轻人的世界,还是不错的感觉了:“他们就在这里堵着?”
“怎么可能。”
等他们俩到了食堂,常硕才知道林海文说的话,从进门开始,“林教授好,常教授好”“林老师好,常老师好”“常老师好,林教授好”,简单的一个问候里头,酝酿了各种情绪,几乎是一路走一路招呼,林海文从来都风光无限,但在天美校园有这个待遇,也是评选通知出来之后了。
从冯启泰那里点了几个菜,师徒俩坐下来,还没有动筷子,就有声音传过来了。
“我认为所谓抽象主义,根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绘画不是自由心证啊,你弄出一堆别人看不懂的东西,然后随意给他附加上莫须有的内涵,这艺术炒作,商业诈骗提供了丰厚的土壤,把整个艺术圈弄得乌烟瘴气的。”
这声音力求自然、坚定。
应和他的则是一把更自然更坚定的声音,心迹表露的非常坦荡:“我觉得你说的不错,油画的发展还是林海文教授那条道路最为正确,这一个世纪以来,整个世界油画都走上了一条邪路,幸好现在有林教授出来回本溯源,还为时未晚。”
噗,常硕差点没忍住,低下头去好险就笑出声来。
“你没看到,前面那个听到后面这个说话,脸上表情差不多就是‘你比我无耻,佩服’,天天都有人这样么?”
“差不多吧,隔三差五的。”林海文摇摇头:“这还算是清净的了,有时候走在校园里,有人抱着画就直接撞上来,散了一地,然后捡起来的时候,跟开画展似的,一张一张的从我面前慢放着经过。”
“……那你还满辛苦的。”
这师徒两个当笑料给说了,盛云也在给何思寒说起:“那些人耍的手段太低级,当林海文看不出来呢,我告诉你他们都得被扣分,嘿嘿,林海文的脾气我了解过的,越是这么处心积虑,他就越是不会顺着他们。”
“……所以你的秘密策略,就是干看着什么也不做,等别人都被扣分,把你显出来?”何思寒语气透着神秘的不可置信,要真是这样,那可真叫“高”了。
“我是那么消极的人么?哼,山人自有妙计。”
第五更,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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