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的好奇心,让苏念以最快的速度换好了衣服,随着夜慕寒走出了慕雪山庄。
上了布加迪威航,苏念忽然凑近夜慕寒。
“你要干什么?”
这回轮到夜慕寒不解了。
“我闻闻,你酒醒了没有?酒驾要被抓的!”苏念一脸认真。
夜慕寒把嘴凑了过来,“你好好帮我检查一下!”
苏念一把推开他,“开车吧!”
布加迪威航在黎明前的夜色中穿行,像一道炫目的蓝色流星在街道上流淌。
他们在黄金海岸的一处木栈道前停下。
苏念下车,举目四望。
“钻石湾一号地,你是要趁着天黑痛哭流涕?”
远处的海面上,闪烁着一排灯塔,近处的码头里,停着靠港的客船。
“我做事很少后悔,现在也不是来忏悔的。”夜慕寒一只手扶上身边的滨海栏杆。
“这么说,是为了专门讲你和云雪落的故事?”苏念看着夜色中那张刀刻般的脸。
“既然你想知道,说了也无妨!”
他这样坦率,苏念反而越发紧张。
她期待知道他们的故事,但又害怕知道。
“我能先问一个问题吗?”苏念只想有一些心理准备。
“可以。”
“你和云雪落是什么关系?”好紧张。
“你觉得呢?”他的眸光深黑如夜空。
“恋人?”苏念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嗯。”
苏念异常艰难地做了一个深呼吸。
无论怎样提前预热,夜慕寒和别的女人曾经是恋人这件事,接受起来都没有那么容易。
他们沿着滨海木栈道向前走,此时的钻石湾,正笼罩在一片破晓的朦胧之中。
夜慕寒用手指了一下前方不远处,“看见那个被损坏的雕塑了吗?”
那是钻石湾一号地的中心位置所在,天海公园的原址。
苏念点了点头,“我记得以前这里是一个公园,里边有碰碰车和摩天轮,小时候爸爸带我来玩过。”
“对,天海公园是天海市最古老、也是最有文化底蕴的公园,因为建筑太陈旧,周围的环境也需要重新规划,所以才有了这次竞拍。”
说到竞拍,就不得不提到云雪落。
“雪落和我同年,小时候经常和她来这里玩,总觉得那时候的草很青,天也很蓝。”
夜慕寒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轻柔,仿佛在回忆一个遥远的梦。
“云家和夜家一样,都是早年在东南亚起家。我们的父辈在商场上结识,并成为了互相扶持的好友。三十多年前,云家和夜举家迁居天海,逐渐发展为天海市最有实力的两家企业。
三十年前,我和雪落出生在天海,她比我小了一个月。因为两家很要好,我们在襁褓之中就认识了彼此。”
“你们是青梅竹马!”
比他们整整小了八岁的苏念不禁由衷地陷感叹,有些缘分是强求不来的,比如说夜慕寒和云雪落。
“雪落从小就很聪慧,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和她比起来,我觉得自己愚笨多了。后来雪落有了弟弟,也就是云楚风,他比我们小了四岁,是个甩不掉的小尾巴,无论去哪里,都少不了他。”
“那时你们的关系如同亲兄弟,如今闹成这样,有点遗憾!”
“是啊!”夜慕寒也颇为感慨,“最初的起因在于,我和雪落八岁那年,发生了一件事。”
“云泽川,也就是雪落和云楚风的父亲,和公司的一位名叫夏今的女秘书很要好,还生了一个女儿。
云夫人当然很生气,要将那位夏今和她的女儿送走,并要求云泽川和他们一刀两断。
云泽川和夏今的感情很深,说什么都不答应,他还另外购置了别墅,供他们母女居住。
可不久之后,在一个下着大雨的夜晚,夏今母女两个双双失踪。
云泽川怀疑是云夫人做的,让她把人交出来,可云夫人一口否认。
云泽川派人四处查访,有目击者为了线索,那个雨夜有个女人抱着一个婴儿跑向了天海崖,随后又有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跑过去,之后再无音讯。”
天海涯是城东的一块禁地,是距海边不远的一座悬崖峭壁,几十丈深的崖下就是波涛汹涌的大海,从此失足落下,必死无疑,所以平常没有人敢接近。
“这么说,夏今是被人追杀,才不得不跑上天海崖的?”苏念瞪大了眼睛,“她和那孩子还活得成吗?”
“云泽川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派了很多人去打捞,但是没有任何结果。有人劝他,那天的雨那么大,风又猛,那对母女一定是被海水冲远,找不到了。
即便他再怎么不甘心,也必须接受这个事实,如果他们母女还活在世上,怎么可能不来找他呢?”
“追杀夏今母女的那几个人,都抓到了吗?”
“一共有四个人,找到了三个,可惜他们都已经死了,剩下的一个逃出了天海。”
“怎么会死呢?”
“据说是他们曾经惹过别的人,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
苏念很是不解,“那么,这件事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本来这属于云家内部的事,和夜家没有关系。
但是十三年后,也就是八年前,当年逃走的那个人又因为犯了别的事,被警方抓获。他在交代自己罪行时,供出了自己当年曾经追杀过夏今母女的事,并且一口咬定,是我父亲夜景年指使他这么做的。”
“你父亲和云泽川不是好朋友吗,他没有动机的!”
“当时恰逢经济危机,云氏和夜氏的日子都不好过,订单少,客户珍贵,夜家和云家难免会形成竞争关系。
而那几年,云氏的利润的确在下滑,而夜氏却恰恰相反,收益节节攀升。因此,云泽川怀疑我父亲当年故意制造这件事打击他,趁机抢他的生意。
他的理由是,只有我父亲了解,夏今对他的重要性。要不是遭遇经济危机,担心云氏就此垮掉,他早就和云夫人离婚,娶夏今为妻了。
正是因为云夫人在经济上对他的牵制,他才迟迟没有迈出这一步,以至于他和夏今的女儿已经出生,却无法给她一个正常的名分,为此云泽川心里很内疚,而这件事他只对我父亲说过。
恰好又有当年追杀夏今的逃犯出来作证,所以云泽川对此事深信不疑。
于是他来找我父亲对峙,现场只有他们两个人,发生了什么别人不得而知。”
夜慕寒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在我父亲离开之后,随后赶来的云夫人发现,云泽川已经没了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