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石湾工地明早八点准时解封!”
夜慕寒说到做到,第三天下午,准时交了答卷。
要不是拿到盖着红色公章的解封通知书,苏念断断不会相信这是真的。
“太快了吧,你怎么做到的?”苏念的眼睛里满满都是大写的膜拜。
“没有点本事,敢做你老公?”夜慕寒眼角眉梢,透露着得意。
“老公辛苦啦!”苏念连不迭地端来了咖啡,一脸殷勤的捧给他,“王大力的赔偿问题也谈好了?”
“赔偿?他想的美!要不是看在他已经身故的份上,等待他的就是牢饭!”
夜慕寒镇定自若的接过了咖啡杯,轻轻吹了两下。
“啊?”苏念一听,顿时心惊胆战,“他人没了,已经够可怜的了,家属多少也要拿到一点赔偿吧,你到底是怎么处理的,不会是用了什么特殊手段吧?”
“没错,不用点特殊手段,这些人怎么会乖乖说实话?”夜慕寒悠闲的抿了口咖啡。
可苏念却急了,“你到底怎么解决的,不会是把祸惹得更大了吧?”
夜慕寒有节律的煽动着迷死人的睫毛,“不相信我,还是担心我?”
苏念心里着急,没有耐心和他纠缠,“不说算了,我去找白羽问!”
长臂毫无悬念地将她捞回,“没有我的话,白羽他敢说!”
苏念横了他一眼,“那可未必,白羽是好人,才不会和你狼狈为奸!”
“我是狼?”夜慕寒饶有兴趣的问,“那你说,我是什么狼?”
“大——色——狼!”苏念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张牙舞爪地冲夜慕寒扑过来。
纠缠中,苏念的手碰触到他西装内袋里的东西,像是一沓钞票,“什么时代了,身上还带这么多现金,老土!”
夜慕寒神秘一笑,“聪明!以后工资上交老婆,特地去财务部领了现金,据说这样有感觉!”
“谁要你的钱?”苏念虽然嘴上这样说着,手还是伸到了他西装的内袋里,果然有一个信封。
苏念把信封取出,用手掂了掂,“夜大总裁每个月工资才这么点儿?”
可打开封口才发现,里面装的不是人民币,而是几张折叠起来的打印纸。
原来这家伙在骗人,苏念白了他一眼,取出里面的东西,展开,是密密麻麻的几页资料。
上面写着:钻石湾项目工地事故调查报告。
苏念意外地看了眼夜慕寒,他仍旧在悠然自得的品尝着咖啡。
第一页是王大力的资料。
王大力,男,三十三岁,未婚,人称“王九指”,建筑工程队模板工。过去五年里,先后呆过十几个工程队,每一家时间都做不长。
据之前的工友介绍,此人生性懒惰,喜欢喝酒吹牛,经常谎称身体有病请假,或者无故旷工。
四年前,从S市的某一建筑工地脚手架上摔落,手指骨折,索赔十一万。
两年前,在天海一建筑工地,工作中轧断一根手指,鉴定为十级伤残,拿到了十六万的赔偿金,“王九指”的外号因此得来。
出了事之后,苏念只想到这是一场意外,并没有详细调查其中的原因,没想到这其中另有文章。
“王大力两次摔伤手指,都拿到了赔偿金,这也太巧合了吧,他是故意碰瓷?”
还没等夜慕寒回答,苏念又马上做了自我否定,“不对呀,他这次是直接身亡,假设也是碰瓷的话,我看看,他又是单身,难道是用自己的生命为年迈的父母争取一笔养老金?那他也太孝顺了!”
夜慕寒把咖啡杯轻轻地放在桌上,“真正孝顺的人,应该努力工作积极上进,同样也会为父母带来好的生活。”
苏念点头认同,翻到了第二页。
是另外一个人的资料,姓名王建强,男,三十岁,现场目击证人,和死者王大力同在一个工程队,是一名脚手架工人。
据本人交代,他是和王大力几乎同一时间加入工程队的,渐渐的成了朋友,经常在一起喝酒。
在案发之前的一天,喝高以后,王大力无意中说出自己来到这个工程队的目的,就是为了碰瓷,得到一笔可观的赔偿金。
后来王大力选了那个大雨天,爬上三层楼高的脚手架,准备从那里跳下去。他这个人平时弹跳力很好,三层楼最高不过十米,这对他来说,并没有太多的风险。
但是至于这次,王大力想让哪个部位受伤,想得到多少的赔偿金,并没有告诉王建强。
起初,这个王建强交代,王大力酒后的话,他并没有当真。
大雨那天,他偶然从工地路过,发现王大力从脚手架上摔了下来,恰好另一名工人,也路过此处,两人一起去报告了工头。
这件事,三个人的交代没有任何出入。
看到这里,苏念想起来了,那天和姚峰一起去事故现场查看时,也提到有个目击证人,是个脚手架工人,大概说的就是王建强。
当时,还在王大力出事的现场发现,一层和二层之间的脚手架上多了一个倾斜着的铁横梁。
苏念还问,这是怎么回事?
姚峰解释说,是一个脚手架工人,为了加固后来绑上去的。
可问题就出现在这条横梁上。
因为这条横梁是斜着的,和脚手架的骨架并不在同一平面,所以王大力上面跳下时,头部恰好撞到了倾斜的横梁,这使得他并没有按原计划主动落在地面。
所以推测,他很可能是在头部受到强烈撞击之后,失去方向感,被动地摔下去,致使头部再度受到重创,失血过多而死。
这个推断与医院以及警方给出的死亡原因恰好一致。
苏念看完了调查资料,看向夜慕寒,“也就是说,王大力故意在停工时偷偷爬上脚手架,企图制造轻伤,骗取一笔赔偿金,没想到却操作失误,致使自己死亡,这种是一种蓄意陷害的违法行为,所以,云泽并不承担连带的管理责任。”
“这只是推测,证据呢?”夜慕寒勾了勾唇,“总不能因为,他之前拿过两次赔偿金,就确定他这次也是一定如此吧?”
苏念歪着头,重新翻开资料,“证据?好像没有!”
“不是好像,是真的没有!”
苏念迷惑地问,“那你是怎么查到的?”
浓密的剑眉微微挑起,“还记得陆北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