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宜萱有孕的消息,宜衡跟婆婆招呼了一声,带着和恬来了靖北侯府,也不让另外安排住处,就在宜萱和茗薇住的紫藤轩住一起,便于照应宜萱起居。
转天,徐姨娘也乘了一顶青帷小车过来了。
邱晨坐双月子,仍旧不能出门,就迎在西里间的落地罩处。
徐姨娘隔着几步远,就福身行下礼去。邱晨论身份还是品阶都能受这个礼,但看在宜萱宜衡两姐妹的面子上,这个礼她就不能受,连忙开口道:“姨娘这么着可就生分了。”
说着话,侧身让着徐姨娘,一起进了西次间,叙座。跟着徐姨娘过来的一个丫头一个婆子连忙上前磕头请安。
邱晨含笑抬手示意,旁边伺候的含光和旋冰连忙上前将两人扶起来,邱晨道:“这天寒地冻的,难为她们伺候姨娘过来。带她们去外屋喝口茶,暖和暖和!”
两个人自然又曲膝福礼,这才由门口的春俏和雾岚带出去歇息。
徐姨娘这才得以开口,含笑欠身道:“大少奶奶月子里,我有心过来伺候上几日,总未能脱身……”
姨娘总是低人一等,也就比丫头子稍稍好那么一点儿,在夫人太太奶奶面前,总归是奴婢行里的,是以,虽然徐姨娘是秦修仪的小老婆,在邱晨面前也绝对没有当长辈的份儿。妾通婢通买卖的,严格论起来,根本不算家里人口。
邱晨笑着着:“姨娘这话说得,您让三弟送过来的衣裳和小被子小斗篷精致的不得了,那针脚手工一看就是下了细工夫的,难得的是又好看,刺绣花样子竟然不硬不扎,丁点儿不磨手……自从满了月,孩子们穿起衣裳,就一直穿着呢!”
徐姨娘脸上的笑容深了几分,连声道:“大奶奶只要不嫌弃,我回去就接着做,多做几套衣裳出来给小少爷小小姐穿!”
邱晨看看旁边的陈氏林氏,笑着跟徐姨娘道:“我私心里倒是欢喜的很,只不过,徐姨娘如今要打理家务,还要操心给三弟筹备婚礼,本来就忙碌劳累了,再受累做衣裳,哪里撑得住……还是把姨娘这话记着,等姨娘忙乎完三兄弟的婚事,再抽空吧。”
徐姨娘未及说话,宜衡扶着宜萱笑着从外屋走进来,宜萱一露面就笑着搭话道:“刚刚听大嫂客气了半天,还以为不要了,说半天,是要姨娘晚几日再做呐!到那时候,我三个侄儿侄女身量也长了,连布料子都要多用不少呢!”
邱晨笑着拍手,指点着宜萱道:“就你心思孤拐嘴巴也利,我这么点儿小心思,你也得给我说破!要不是你这会儿揣了个包子,看我饶了你!”
众人皆笑,宜衡扶着宜萱上前跟邱晨福身见了礼,邱晨也起身,让着宜萱在自己对面榻上坐了,宜衡自然而然到下手落座。
徐姨娘起身就要给宜萱宜衡行礼,却被邱晨抬手止住:“姨娘在我这里就别做这个样子了。我是将宜萱宜衡当自己亲妹子的。”
徐姨娘也不勉强,曲膝给邱晨福身致了谢,仍旧落座。
邱晨跟宜萱宜衡说笑了几句,就出言打发她们姐妹带着徐姨娘去紫藤轩了。徐姨娘过来就是为着宜萱怀孕的事儿,在她面前自然放不开,索性让她们娘仨去自在说说私房话去。
就连午饭,邱晨也没叫徐姨娘过来,而是让人悉心加了几个菜,送到紫藤轩去,让徐姨娘跟自己的女儿外孙们好好聚聚吃顿饭。
这个时代,准许娶妻纳妾,但妾室终究身份低微,哪怕是徐姨娘这种生儿育女,又得了管家权的妾室,也照样不敢太过张扬。仍旧要小心谨慎地过日子,表面上对正室夫人的恭敬顺从仍旧不能稍有怠慢,否则,别说李夫人不干,秦修仪也会有意见。社会规则如此。
徐姨娘在靖北侯府盘桓到下午申时初,这才转回沐恩院跟邱晨辞行,离开靖北侯府,回国公府去了。
十月二十六,秦遥娶亲。
邱晨还在坐月子,就没有过去。让穆老头儿和太医一起给宜萱诊脉,确定只要不剧烈碰撞磕碰,就不会有太大危险,于是,宜萱和宜衡提前一天回了梁国公府,帮着徐姨娘操持着给唯一的同胞弟弟筹办婚事。
等到第二天认亲,邱晨没能过去,却让秦铮带了一套金头面过去,给赵玉真做见面礼。
一转眼,进入十一月,邱晨除了不出门,在屋子里起居活动基本与平常没有差别了。身体气力恢复的差不多了,连腰间腹部的赘肉也去掉了不少,皮肤紧致了好些,看起来,稍稍腰围稍稍粗一些,松弛和赘肉基本看不出来了。
到了十一月初九一大早,邱晨好好地泡了个澡,换了好几遍热水,让承影月桂细细地给她搓去好几层,泡的浑身皮肤泛着一层腻腻的粉红色,才作罢起身,用热水冲过擦干,擦了一层润肤乳,这才穿了一身柔软的薄丝绵精绣石榴百福的窄袖窄腰袄裤,又系了一条十二幅绣了四季花卉虫鸟的马面裙子,头发绞干之后,松松的绾在脑后,只攒了一支赤金红珊瑚花鸟虫草步摇,清爽淡雅,容光粉面,一走出净房,抬头就迎上了秦铮黑湛湛的眸光。
那一贯沉静无波的眸子,这一瞬间却倏地亮了起来,露出一抹惊艳和隐隐的火热……目光里隐隐地热辣热情,让邱晨心头也禁不住一颤,随即抿着嘴低了头。
自从邱晨怀孕,前前后后差不多一年了,秦铮一直陪在妻子身边,看到的却只有妻子的疲惫劳累不易……他怜惜关爱体贴,除了感动佩服敬重再生不出什么绮念,但如今,妻子生产完,身体也恢复了往日的窈窕,这般脸颊蒸的粉红粉白地,宛如碧波莲花一般绰约宛然,楚楚动人,秦铮再没有什么念想,那就不正常了。
秦铮这一年来,可是彻彻底底的守身如玉,实实在在做了一年和尚。
承影月桂本来扶着邱晨一起出来的,眼瞅着这等情形,很是知机地曲膝退出去,去耳房里候着去了。
秦铮起身,毫不犹豫地上前,伸出一手揽住妻子的肩背,另一条手则顺势穿过妻子的腿弯,忽地一下,很轻松地将妻子抱起来,大踏步往临窗的大炕走去。
邱晨娇羞无限地伏在丈夫肩头,挥着拳头捶打着丈夫的肩背,低声嗔怪道:“你这是做什么……青天白日的你就这么胡闹,以后还让我怎么面对丫头婆子们……”
秦铮脚步不停,目光微微一横,似乎带了些戏谑:“我这么地,你面对那些人时才有底气!”
“呃……胡说八道!”邱晨嗔怪着还要挣扎,秦铮抱着她却已经到了炕边,一俯身,将她放在炕上,自己踢掉脚上的鞋子,抬腿跨上炕去,长长地手臂一伸,就将正要临阵脱逃的某人抓了回来,顺手推开炕上的炕桌,扯过一条炕褥子来,手脚麻利地三下五除二将妻子的衣裙扯掉,塞进被子。
邱晨这会儿被剥成了小白羊,哪里还能挣扎,一进被窝就连忙扯着被子将自己严严实实地裹起来,遮蔽乍泄的无限春光。
“你,白日宣淫,不怕被人传出去上折子弹劾你……”此时此刻,邱晨已经明白自己怕是在劫难逃了,鱼肉上了砧板,等待下锅烩了……可仍旧下意识地有些不服气,状似苦口婆心地劝说着。
秦铮几乎一两把就扯掉了自己身上的衣裳,一面扯起被子钻进去,一边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既如此,那我不做实了,岂不白白担了罪名?!”
邱晨恨不能咬掉自己舌头,说什么弹劾……
这一坐实,就到了临近午时初刻的时分。
秦铮满足慵懒地抱着妻子,用嘴唇碰碰妻子的仍旧红润润娇艳如花的脸颊,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笑意来。
邱晨几乎虚脱掉,有气无力地想要挥手,却只能动了动手指,“眼瞅着午饭了,孩子们来了,你怎么厚着脸皮见人……”
秦铮的喉间溢出一串轻笑,满脸得意洋洋的,简直比他凯旋之时,还要得意数倍……不,也不仅仅是得意,还有仿佛偷到了鸡的狐狸的狡猾和猖狂!
邱晨横他一眼,恨恨地一巴掌拍在这张可恶的脸上。咬着牙转开眼睛:切容他忍他……等……五十年之后,再看他!
秦铮抱着邱晨进了净房,安静的净房里已经备好了一大桶热水,却没有人,丫头婆子们都知道夫人脸皮儿薄,都怕她害羞着恼,都很是知机地退开去,将净房这小小的一个空间,单独留给夫妻二人。
邱晨自己动动手指头都难,只能任由某个得意洋洋的人给她清洗……捎带手的揩油……呃,也或者说,揩油是正事,捎带手地清洗!
毕竟时辰不早,秦铮也怕恼恨了,真让孩子们撞上了,妻子羞恼狠了,是以,也适当地节制着自己,给自己和妻子清洗干净,换了一身柔软舒适的衣裳,这才半拥半抱着妻子出了净房。
“来人……”邱晨扬声唤人给她梳头。却被秦铮抬手止住。
“哪用别人,今儿为夫亲自给夫人挽发,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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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了,发了,我就回家包饺子吃年夜饭了。
给大家伙儿拜个年,祝福大家羊年大吉,阖家欢乐,平安幸福,团圆美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