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 纠缠

150 纠缠

“大少,夫人不见了。\”兰嫂的声音急切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好吧,万恶的某榴把昨天最后一句改了。)

皇甫曜蹙眉,注意力终于从手中那份报告中收敛了一下,问:“怎么回事?”

毕竟聂兰也不是小孩子,兰嫂更不是大惊小怪的人,说这句话肯定是有原由的。

“夫人今天本来约了顾小姐来家里,可是早上看到报纸后便开车出去了,手机,钱包什么的都没带,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兰嫂回答。

当时聂兰的样子慌慌张张的,仿佛受了什么刺激一样,她连了叫几声都没回。若是隔平时也就罢了,偏偏那份报纸上的关于聂兰的报道又让她不安,等到现在还是抵不住心里那份担忧,所以给皇甫曜打了这个电话。

“我知道了。”皇甫曜应着挂了电话,然后起身便想出去。低头看到那份DNA报告,犹豫了下还是顺手带走。

出了电梯,一边往自己车那边走一边打电话,才知道自己派去守在聂兰的人,也到处都在找聂兰,几乎将这附近都翻遍了都没踪迹。

他低咒一声,将手里的资料扔进副驾驶座。然后握着手机又给交通局打了个电话,修剪整洁的指尖敲在方向盘上,坐等那边的结果。

无意间转头看到副驾驶座上自己随手拿的那份报告,他突然联想到聂兰会去的地方。然后银灰色的柯尼赛格启动,滑出停车场,快速穿越都市繁华的街道一路急弛。

还未驶出了市区,仪表台上的手机便又响起来,他带了耳机接听,问:“怎么样?”

“大少,从摄像上看你说的那辆车应该是往景山的方向去了。”交通局的人回答,证实了他的猜测。

“谢了。”皇甫曜说着扯下耳朵上的手机,脚下油门踩到底,直奔景山。

景山虽属S市的范围,但是路途也不近,他开了将近两三个小时的车才抵达,顺着盘旋在山上的道路蜿蜒而上,他直接将车开到了私人墓地。

这时外面的天色将暗,远远望去一片苍茫,山头的这一面几乎由于全是墓地,本来就沉寂,这个时间更是肃静过了头,感觉阴冷之气凝聚。

他的车子开近墓园,发现门口有撞损的痕迹,而且是新撞的,而守墓人并不在门口。他心里便已经有些底气,将车子缓缓开进去。

聂兰平时开的车子果然停在那条松柏碎石路口,前车灯与引擎盖上都带着擦伤。这时墓地方向传来一些纷乱的声音,他只好推门下车。

天色越来越暗,他下了车能清楚地听到聂兰的叫声,还有人的劝阻的声音,似乎是守墓的人。

他加快步子走过去,见聂兰正大喊大叫着似乎要往墓碑上扑,守墓的男人则由后抱住她阻止,两人就这样撕扯在一起。

“干什么呢?”他喝斥,语调并不好,甚至可以听到存了很大的怒气。

守墓的人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转头看到是皇甫曜,注意到他眼中的厉色,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举止不妥,慢慢放开聂兰。小心地喊着:“大少。”不敢离聂兰太远,直到皇甫曜走过来,他才往后退开。

而聂兰看到皇甫曜走过来,胸口还因为刚刚的挣执而起伏着。被守墓的人放开之后,也许是因为在儿子面前,反而没有再进一步动作。

皇甫曜的目光这才得以朝两座墓那里看了看,皇甫涵的墓碑前扔着一把铁锹,碑下面似乎有被挖过的痕迹,四周的地面都是鲜土。

而母亲聂兰此时头发凌乱,耳边有几缕发丝耷拉下来,披肩掉在脚边,外套也没穿,而裤子上沾着泥土,显然是她干的。

“妈,你这是干什么?”皇甫曜问聂兰。

这是他平时高贵,打扮精致的母亲,仿佛无论何时都是优雅的,不会失仪的贵妇。此时竟然为了一条新闻就被刺激失控成这样,除了皇甫涵下葬那次,他从来没有见母亲这样过。

聂兰被他这样盯着,大概也觉得自己这个样子在儿子面前丢脸,便别过眼,默然。

那守墓的人见了这个情景,迟疑地对皇甫曜说:“大少,晚上天凉,山路不好走,您还是快带夫人离开吧。”聂兰从下午过来一直闹到现在,他也很为难。

皇甫曜见聂兰这个样子,也有些无奈,说:“妈,我们回去吧。”他说着,伸手去拽聂兰的手臂。

但是他的指尖刚碰到聂兰,她就突然情绪激动起来,语调坚决地说:“我不回去。”

“妈,你到底要干什么?”皇甫曜的脸色也变得不好,他不希望过了那么久,皇甫涵还能影响到母亲。

“他把我害成这样,我要挖了他的坟,我要让他和那个贱人死了也不得安生。他们这样害我,凭什么死后还可以在一起,凭什么……到底凭什么。”聂兰刚刚平复的情绪,似乎一下子又被激起来,大声叫嚷着便往墓那里冲。

“妈,你冷静一点儿,冷静!”他抱住聂兰的腰,阻止她过去,深恐她伤了自己

这时的聂兰根本听不下去,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挣扎,可是她已经闹了一天,根本没有力气。

“妈,够了,你再恨他,他都变成一盒骨灰了,就算你挖他出来,有什么用?”皇甫曜吼,非常生气地吼,震得聂兰耳膜发痛。

这样失控的聂兰他在皇甫涵死时见过一次,也是在这个地方,也是要挖开他的坟,不过是不同意他与姓韩的合葬。那是因为爱,因为不甘,而今又是为了什么?

聂兰被吼得懵了一下,楞楞地看着儿子,看着这张与自己很像很像的容颜,只有眼睛像极了皇甫涵。是的,她一直都在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他是皇甫涵的儿子,所有才会相像。

她捧着自己儿子的脸,看着他那双阴戾的眸子,真是像极了皇甫涵看自己的眼神。然后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来,最后哭的泣不成声。

皇甫曜看着眼前失控的母亲,小时候别人说爸爸不喜欢自己时,她永远抱着自己。在别人嘲弄、欺凌着他们时,她永远将他挡在身后。在他被绑架后,晚上害怕的从恶梦中醒来,她整晚整晚的守着自己。

不知不觉间母亲变得强大,懂得与皇甫家族的人虚与委蛇,心机重重又能保持优雅自信。之所以这样,她才能在皇甫家立足多年。但是这样好强的母亲,他已经许多不曾看到她哭,样子这般脆弱。

“妈。”皇甫曜不赞成地看着她,拿下她的手,才发现冰凉。“我们走吧。”让她头靠着自己肩上,他拥着她往自己的车上走。

这回聂兰也没有再反对,或许已经没了力气,任他将自己塞进副驾驶座。

皇甫曜转到驾驶座后,开了车内的灯,才发现聂兰不止裙子上沾了土,手背上都有血迹。

聂兰抽了张纸巾擦拭脸上的泪,皇甫曜看到她掌心红肿,仿佛带着血丝,大概是被铁锹磨的。

说不心疼是假的,聂兰毕竟是自己的母亲,但是他的脸色依旧不好。有些生气她这个样子,所以别过眼睛没有说话,将车子发动。

车厢内都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低气压,外面的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蜿蜒的山路视野并不开阔,往山下看去都是黑洞洞的,感觉就像深渊,车子随时都会掉下去一般。

聂兰终于停止的哭泣,低头整理着仪容,将脸上的泪痕擦干净,这才感觉到自己屁股下坐了个东西,便将东西抽出来。但是看清内容这后,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这东西是哪里来的?”她激动地问,拿着那份报告单的手都在发抖。

皇甫曜看了她一眼,却没回答。

聂兰的肺仿佛要被气炸了一般,动手将它全部撕碎,然后开了车窗,碎纸与雪花般在暗夜中飘散,也有几个碎屑随着灌进来的风吹进来,落在仪表台上,落在他们脚边。

皇甫曜的视线一直直视前方,山道并不平坦,前灯照出的灯光随着车子的移动晃动。只到找到一片较为平坦的地方,才将车子停在了路边。

皇甫曜转过头问:“妈,是真的吗?”

聂兰听了猛然转起头来,瞪着儿子的眸色猩红,不是仇恨,而是恐惧。而皇甫曜仍用询问的眸子回望着她,那样执着的,只想要要一个准确的答案。

这个时节的山间雾气较重,从车窗钻进来的山风尖利的刮着他们的脸颊。两人互望着久久不语,车窗外只有车风回响。

皇甫曜知道,这么多年来母亲是孤独的,不管她表面多么坚强,举止如何优雅,心里爱着那个不曾回头、甚至执着着一个死了多年的男人,她……很苦。

至少他一直是这样理解的,但是他从来没想过,聂兰会有这样一段过去。

聂兰在儿子的眸色下闭上眼睛,脸上的妆早就花了,那样子不止狼狈,更有一股说不出的凄凉。

她问:“曜儿,你是不是也相信报纸上说的,以为妈妈是那样的女人?”

皇甫曜摇头,他目光望向外面。

聂兰对皇甫涵的感情固执他一直看在眼里,其实如果那件事是真的,他反而看得比谁都开,毕竟母亲这一生过得孤单。如果除了皇甫涵,她也曾爱过其它的男人,得到过另一个男人的呵护,他反倒觉得欣慰。

而他在意的是,那张DNA报告单是真的吗?他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他怨了那么久的皇甫涵,一直觉得被不公平对待的父亲,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亲生爸爸?他看到聂兰撕碎报告单的反应,突然变得迷茫。

聂兰吸了吸鼻子,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有些事,大概也该让儿子知道。

皇甫曜转过头,拿了烟盒抽了支烟点上。他知道聂兰肯定是要解释这件事,所以等待母亲说下去。

聂兰也没看他,而是望向窗外黑糊糊的夜色。开始讲述:“那年,我和皇甫涵是家里人介绍认识的。那天的天气很好,我从外面回来,看到别墅的喷池边站了个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笔挺西装,身姿英挺,仰头吐着烟圈。那是第一次见到皇甫涵,后来才知道他就是父亲给我介绍的对象。”

“与所有的相亲一样,我们聊了一个下午。我发现他是个很矜贵、优雅的男人,谈吐也风趣幽默,见多识广。所以当你外公问我意见的时候,我就在家长期许的目光中点了头。我想第一次见面我就喜欢上了他,他是那么令人着迷的男人,而意外的是他对我也很满意。”

窗外的风吹得皇甫曜指间的烟灰乱飞,他将两边的车窗升起来。聂兰的头则贴着车窗,仿佛已经陷入很久的那段回忆。

她说:“我们正式交往后,他带我出海钓鱼,亲自烤鱼给我吃。在西餐弹琴给我听,会请我看电影。因为家族的关糸,我们就那样顺里成章的结了婚。”

那大概是她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接下来聂兰的眸子开始渐渐暗淡,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

“可是结婚之后才发现,他真的是太忙了。皇甫集团虽然成立的几年,可是他的野心很大,所以每天有处理不完的事。不但每天都在天上飞来飞去,而且经常回到家里还要加班。”

“而我每天在家里无所事事,他又没时间陪我,渐渐便觉得没意思起来,特别想念以前的感觉。我为此和他闹过几次,他开始敷衍地哄我几句。每天却照样除了出差就是应酬,晚上回来的时间都会超过凌晨,而且天天带着酒味和女人香水味。我觉得这样的日子没法过下去了,便天天和他闹,两人几乎天天打架,后来他干脆不回家。”

“老宅里只有我和皇甫御,他是长辈,我没有婆婆,我总不好天天向他抱怨,就这样忍着。也曾经收敛了脾气给皇甫涵打电话,让他回来,保证不会再闹。开始他回来过几天,后来却越来越少,既便回来也不过夜便走,我却没有办法。直到有一天有人告诉我,他在外面养了个女人。”

“我当时是不信的,可是想到他这么多天不回来,到底在做什么。便有一天在他下班时跟踪了他,居然真的发现他与那个姓韩的女人同居。我当时不敢相信,我很冲动,也很气气,冲上去便破口大骂,然后打了那个姓韩的女人。”

“而他,居然反手甩了我一巴掌,让我滚。我从小到大没受过这样的委屈,然后跑回家去向皇甫御告状。我以为他会哄我的,可是没想到他第二天回来就说要和我离婚。我当然不同意,和他大吵了一架就回了娘家。”

“当时的聂家可不是今天这个样子,我又是家里的小公主,你外公外婆肯定是不依的。皇甫御迫于聂家的势力,逼着皇甫涵给我道歉,又将我接了回去。”

“自那以后,他每天晚上都会按时回家,但是却从来不碰我,一个人躲在书房里。我放下身段去请他,他也推说很忙。就这样冷却了一段时间,后来有一天,不知怎么他对我的态度软化了一些。虽然仍然碰我,但是我们睡在一起时,我抱着他的时候他也不再像以前一样甩开我。我那时心里窃喜,以为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于是我满怀期待,中午偶尔会去给他送饭。他也没有再拒绝。不久后的一天,他派人给我送来件礼服,说晚上让我陪他去参加一个晚宴。”

“我那天特别高兴,特意换了他送来的礼服,化了好长时间的妆等他来接我,我觉得我们快要找回以前的日子感觉了,没人能理解我当时的感受。”

“他陪我一起跳舞,他满脸笑容的与别人介绍我是他太太。我吃蛋糕时唇角沾了东西,他也会小心的用拇指帮我抹掉。那晚我喝了很多酒,因为太开心了,我想要醉,我有预感,我们之间在那晚之后会有新的转变。”

说到这里,她突然顿下来,眼中幸福的色彩黯下去,脸上的神情也变得复杂。

皇甫曜从来没有听过聂兰讲过她和皇甫涵的故事,他看着母亲的反应,便知道她口中这个晚上肯定发生了难以预料的事情。

聂兰重复:“那天我是真的醉了,醉得有些神志不清。我忘了皇甫涵是怎么走掉的,我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等我睁开的时候他就已经不见了。我当时的心好慌,我怕错过这样一个机会,于是我很着急的到处找他,到处找,抓到人便问。”

“然后有人指着宴会厅的门口说,皇甫总裁不就在那里吗?我顺着她的指尖看过去,真的看到皇甫涵站在那里。于是我很着急很着急的跑过去,我深恐下一秒他就放开我走掉。我真的喝多了,脚下的高跟鞋崴了一下,幸好是他接住了我,他没有走掉。”她闭上眼睛,脸上的表情却更痛苦起来。

“我记得我当时紧紧抓着袖子,嘴里一直念着你别走,别离开我。他用很温柔的声音说,好。后来的事我便忘了,我记得自己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而且是在酒店的客房……”那天的酒店房间里,赤身裸体的她身边还躺着另一个男人。

wωω •TтkΛ n •℃O

“你知道吗?我看到那个男人的时候,我以为是皇甫涵,但是清醒之后我才发现并不是。”她的语气里充满悔恨,身子都在发抖。

“我忘了自己怎么走出酒店的,好像还打了那个男人一巴掌。我怕这件事被皇甫涵发现,便找了个地方换了衣服,装作若无其事的回家,我以为这一切可以瞒过去的。但是三天后,皇甫涵便迫不及待的找我摊牌,拿出我和那个男人出入酒店的证据。那时候我才知道,这一切原来都是他设计好的,只是为了和我离婚。”

“我当时虽然心灰意冷,但是我不甘心,心里充满了恨,可是我对他仍舍不得放手。我提到我们以前的情份,让他给我一段时间的考虑。于是他心软了,我便这样暂时搬回了娘家。自那以后我天天郁郁寡欢,整天躲在屋子里。你外公和舅舅只当皇甫涵又欺负我,便在暗中向他使压,于是他的公司开始变得不顺利。”

“一个月以后,在我还为自己的未来茫然的时候,却突然发现自己怀孕了。”她看着皇甫曜,无疑那个孩子不是别人,正是他。

“后来呢?”皇甫曜将后背倚入座椅,指间的星火映在他的脸上,只是在昏暗的车厢里依旧模糊不清。

“后来,家里人都以为这个孩子是皇甫涵的,连皇甫御也这么认为。皇甫涵的公司又被你外公打压得厉害,一度快经营不下去了。皇甫涵便在被皇甫御的使压下,同意将我接回去。”

“可是我知道,这个孩子不是皇甫涵的,皇甫涵也知道,所以他迟早会说出来。于是我让你外公找到了那个姓韩的女人,然后向皇甫御提出要皇甫集团百分之四十八的股份。皇甫御不知道实情,自然是同意的,我没想到皇甫涵居然也同意了。他说他会永远保守你身世的秘密,也可以把皇甫集团让给我,却只提了一个要求,那就是让我默认姓韩的那女人的存在。”

为了那个姓韩的女人,他居然连公司都不要了,愿意替别人养孩子,可见皇甫涵有多恨。

“后来你出生了,姓韩的也生了那对野种。我们一直过着貌合神离,不,彻底决裂的日子。”皇甫涵在外带姓韩的女人出去,从来都不避讳,而她却占着皇甫夫人的空名,自己守在皇甫老宅里。

她守着皇甫夫人的头衔,她守着皇甫老宅,并不是单单只是为了爱,而是恨。她要占着这些,让姓韩的女背负小三的名声在外。她要让他的儿子名正言顺的继承皇甫集团,而皇甫涵的亲生儿子,却只能被人当成私生子。

“皇甫涵是守信诺的人,这些年果然没有对外提起过皇甫玦的事。后来,皇甫涵与那姓韩的女人死在了山上,我以为这件事会永远成为秘密。”没想到过去这么多年,还是被挖了出来。

“皇甫涵的死……”皇甫曜看着聂兰,想问是不是母亲造成的。

聂兰摇头,他是曾经恨不得杀了他,但是她始终不曾下去手。

“那么那个皇甫玦呢?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问。

皇甫玦,这个名字在这刻对他来说将会不一样,因为带着血缘。或者因为从小不曾享受过父爱,带了那么丝连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期待。

然而聂兰却摇头,仿佛是累了,并不愿意提这个在她生命中只出现过一次,却改变了她一生的男人。她说:“那一晚之后,我与他再没有交际,只后来在报纸上看到,说死了。”

车厢里再次陷入沉默,两人都不说话。聂兰似乎是累了,头抵在车窗上没有再动。

短短几句话,讲述的却是她大半辈子。

皇甫曜将烟蒂熄灭,脱了自己的外套盖在聂兰身上,然后将车继续开下山去。回到市区景海园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0点钟。他将聂兰抱下车,兰嫂从里面迎进来,后面却跟着顾静恬。

皇甫曜直接将聂兰抱上二楼主卧,然后给她盖上被子。兰嫂湿了毛巾递给他,皇甫曜替聂兰擦了擦脸,卸去残妆后,那张脸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兰嫂出去,皇甫曜在床边坐了一会儿,见聂兰仍没有动静,便要离开。

“曜儿。”聂兰睁开眼睛,虽然红肿却没有一丝睡意。她问:“你会厌恶我这样的母亲吗?”

皇甫曜从小有多羡慕别的孩子,有多渴望父亲的怀抱,她不是不知道。都怪自己……

皇甫曜唇角勾起惯常的笑,说:“怎么会?妈,你已经做得够好了。”

如果她当初引为大耻,在他还未成型时便打掉。不与皇甫涵纠缠,而是选择另一条路,也许就没有今天皇甫曜的存在。

聂兰闭上眼睛,说:“去吧,去做你想做的事,妈妈再也不阻止。”她已经没有力气过问。

皇甫曜看着这样的母亲,其实胸口还在因为听到的那个故事郁堵,抬步向门外走去。

他出了房间,吩咐兰嫂:“一会儿做点吃的端上去。”

“是。”兰嫂赶紧应着。

皇甫曜便大步往外走,顾静恬着急地追了两步,喊:“大少。”

皇甫曜却没理她,头都没回,便将车开出去。

银灰色的柯尼赛格在穿越夜色,驶向最繁华的市区。

彼时的乔可遇哄了晨晨睡下,却由于今天的新闻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正在这时,床头的手机突然嗡嗡地震动起来,上面显示一个曜,让她心里一阵狂跳。

“曜?”她左手捂着胸口,小心翼翼地叫。

“你好,请问你是这位先生的女朋友吗?”那头传来陌生的男声。

“我是,你是哪里?”乔可遇心惊,着急地问。

皇甫曜是什么人?他的手机怎么可能随便让别人拿到?乔可遇不由担心起来。

“我们这里是雾都,这位先生醉了,请您过来接他一下好吗?”那头始终保持着礼貌。

“好,麻烦你说一下地址,我马上就过去。”乔可遇挂了电话,掀开被子下床,找了件风衣披上,便急急忙忙地出门。

因为着急,步子有些慌乱,反而惊动了隔壁的乔佳宁,她打开门问:“可遇,这么晚了去哪?”

“哦,我有点急事,姐你帮我照顾晨晨一下,我很快回来的。”说着,人已经出了家门。

“这是怎么了,慌慌张张的。”乔佳宁嘀咕。

“不用担心她,后面有人跟着的。”楼少东伸出手臂勾住她的腰。

乔佳宁回头,鼻头正撞在他光裸的肩上,目光下移,差点尖叫出来。这个不要脸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经脱了个精光。

楼少东及时捂住她的嘴,笑着说:“又不没见过,至于这么大反应吗?”说着唇由后吻住她的耳垂。

“走开,我还要去看晨晨呢?”乔佳宁却趁他不备,大力地推开她,开门去了隔壁房间。

“乔佳宁!”后面楼少东的声音气急败坏,想要追出去,才发现自己什么也没穿而止住步子。

乔可遇那边出了公寓,看看表时间已经是十一点钟,外面的出租车都见少了,她焦急地在路口等了很久才过来一辆。

拉开车门,说:“去雾都。”

那司机听了,不由侧目特意地瞄了她一眼。

乔可遇不明所以,但是心里惦记着皇甫曜,也没有多想。

“到了。”司机将车停在路边。

她抬眸望去,在一片霓虹绚烂中找到雾都两个字,这家店面装饰很低调,用大幅的落地玻璃,只是灯光幽暗,只隐隐看到里面一些晃动影子。远看感觉像闹鬼似的,有种阴森森的感觉。

不过想到皇甫曜在里面,便也不再迟疑,她推门下车,走进去。

其实里面与在外面看截然不同,与普通的酒吧也没有别的差别,舞池依就群魔乱舞,倒是有许多座位被隔开,有的地方比较隐秘和较安静一些。

她进去之后报了皇甫曜的名字,就被侍者直接带上了楼。楼梯在拐角,特别窄小,隔音却很好,几乎听到下面的动静。

“就是这间了。”那侍者将她带到门前,便又下去了。

乔可遇敲了敲门,然后扭开门把。发现皇甫曜安然无恙地坐在房间的大床上,不由松了口气。

皇甫曜看着她进来,唇角勾起一抹笑,说:“她来了。”然后将从皮夹里抽出几张大钞递给侍者。

那人道了谢,便急急地退出去了。

“曜,你没喝醉?”乔可遇走过来,明明很清醒的样子,为什么让侍者给她打电话?让她这一路紧张。

皇甫曜却没回答她,眼睛从她身上由上而下扫过,头发披散,外面只罩了件风衣,下身还露着睡裤,可以看出出来的特别匆忙。他眼中带着笑意,仿佛对自己见到的特别满意。

乔可遇随着他的目光,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此时的穿着,不由有点发窘。

皇甫曜却伸手将她拽过去,乔可遇没有防备,惊呼一声,人已经跌进柔软的床垫里,皇甫曜的身子随即压过来。

“皇甫曜,你——”她要问,但是他不给自己机会,吻就这样铺天盖地的压过来,攫住她的唇。

乔可遇开始推拒着他,想要问清楚。可是他却死死纠缠住她的唇齿,她感觉到他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想到今天的新闻,她猜测皇甫曜今天的反常应该与这个有关。便放弃了挣扎,最后由拒绝慢慢改成迎合,两人慢慢纠缠在一起。

等到乔可遇神志清醒一点的时候,自己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皇甫曜褪下去,他的身子贴着自己,滚烫的体温炙热地燃烧着她,让她轻颤了一下。然后心脏紧缩,竟有些紧张。

皇甫曜明显感觉到她的反应,想到他们最后的一次结合,知道她心理有了阴影。便慢慢的低下头来,亲吻她的唇,她的下巴,她的脖劲,如蝴蝶亲吻花瓣一样的呵护,一路向下。

对不起虽然没有说出口,却似乎都隐含在他呵护的吻,他温柔地看着她,让她在自己身下软化,在自己身下彻底绽放。

“小乔儿,小乔儿……”这晚,他仿佛不知餍足地,一遍又一遍地要着她,疯狂了一般的,狂野而又温柔,又似乎带着许多无法说出的东西。

而乔可遇沉浸在他给的温柔里,随着他载浮载沉,一起沉沦。

久久的缠绵,直到失去所有神智……

晨光透过白色的薄纱窗帘,满满地洒在酒店的大床上。乔可遇睁开眼睛,只觉得浑身散了架一般,才想起昨晚的疯狂,转头看向床的另一侧,却发现皇甫曜并不在。

108 你跟别的女人上chuang了052 败露138 自动送上门的女人048 接吻127 执念013 惩罚111 车祸137 难道她的孩子没有死050 别跟着我046 项链呢082 别碰我046 别动041 强吻003 妈妈肚子里有小弟弟了047 秘密130 再也不配111 车祸040 重逢128 懂得心疼139 晨晨不见了136 彼此的味道133 若想生等我娶你049 伟大的爱情093 维护042 不爱了001 力道猛了一点001 力道猛了一点006 动定你了103 离开我休想129 失控033 寒颤056 在乎吗005 再陪我一晚006 抉择091 示好113 孩子呢034 曜阴暗的一面065 挫伤070 你是我的030 她是我的妻子137 难道她的孩子没有死043 体贴152 大结局下106 因为我爱你乔可遇005 不行008 狼狈152 大结局下015 被甩014 辞职144 救晨晨092 皇甫曜你能忍住吗046 项链呢014 辞职080 没想到027 宁出事007 还没学乖092 皇甫曜你能忍住吗118 有意思吗096 认真的不信摸摸看122 遇袭107 你要囚禁我131 我们从头开始078 要兄弟还是要女人100 宝贝儿爹地爱你125 你还是介意102 不会再拖累042 不爱了054 你疯了085 多痛本少检查一下030 恶少本性026 偷情077 没碰别的女人013 妞儿没那么简单114 晨晨妈妈爱你036 嫌他脏040 情敌087 又想强bao我吗150 纠缠046 项链呢100 宝贝儿爹地爱你061 看她最后为谁死去活来041 强吻059 他在洗澡008 遇见错过140 曜求你别问070 你是我的楔子081 照片曝光100 宝贝儿爹地爱你077 没碰别的女人011 索取利息064 给个吻就放过你117 孩子死了007 还没学乖101 皇甫曜的羞辱068 她逃了065 挫伤001 错误的开始070 你是我的038 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