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兰不由地气结,有谁听墙角还能像她这么理直气壮的!
“慧莲,”她忍住心里的烦闷,尽量好脾气的道:“现在家里事多,如果能帮把手的,你就帮一把,如果沒有,你就忙自己的事情去吧。”
总之,别沒事煽风点火,闲晃碍眼就对了。
白慧莲不服气的轻哼,“妈,我就搞不懂了,白茗儿能嫁给李维森,这是天大的喜事啊,家里怎么到处一副她要入地狱的气氛?”
“慧莲,你......”
“别说什么她是为了保住爸爸的公司,”她抬手打断凤兰的话,“她若不嫁给李维森,爸爸公司倒了,她也过不了好日子了。现在好了,她不但可以做李家少奶奶,享受荣华富贵,咱们和李家成为亲家,以后还少得了爸爸的好处?”说着,她不屑的挑起秀眉:“妈,你让白茗儿别老摆着一副苦瓜脸,得了便宜还卖乖,那可是最遭人厌的行径。”
凤兰被气得呼吸都不畅了,家里经历这么多事,她才深深感觉到,这近三十年來,她费心养出來的,很有可能是一只白眼狼!
她沒力气教育她,她只想说:“慧莲,不是每一个女人都只想着成为少奶奶,享受荣华富贵的!”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的朝前走去了。
“哎......”白慧莲忿忿不已,她有说错吗?白茗儿不想当阔太太?怎么找的男人一个比一个有钱?
不过,白茗儿嫁给李维森也不错,好歹她也是白茗儿的姐姐,以后见面的机会多了去,她就不信自己抓不住他!
凤兰來到白茗儿的房间,却见房门是紧闭的。
正要抬手敲门,一个佣人走了过來:“太太,二小姐拜托我,不要让任何人吵她,她想要一个人静一静。”
凤兰轻叹,点了点头,“让她静一静也好。”
只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外面的狂风大浪足够人活活给打晕了、
从第二天的早报起,这场极具戏剧性的婚礼便成为各大媒体争相报道的对象。
它们轮番轰炸,各有角度,几乎是360度无死角把这场婚礼报道了个遍!至于那些沒拿到关键照片的小报社,便在萧晨身上做起了文章。
比如这篇,标題叫做“常在花丛走,哪能不伤身”,通篇罗列了萧晨从十六岁起开始有过亲密关系的女人,中心思想就是,这次萧晨被白茗儿当众甩脸,为以前那些被他玩弄过的女人出了一口大大大的恶气!那个畅通舒服啊,就像一口气从喉咙直接往下,排出了体外。
“太过份了!简直就是诽谤,污蔑!”萧母将报纸往茶几上一甩,愤怒的敲打着桌面:“我要告它,我一定要告它!”
管家汗,这茶几上堆了一大摞报纸,几乎每份报纸都有写少爷的坏话,夫人能告得过來么!
“夫人,”他试着安慰她:“这些媒体都是跟风,这阵风刮过了,谁都不会记得有这么一件事了。”
萧母蓦地起身:“备车,我要去找晨儿!”
萧晨仍旧住在之前的酒店里,不过,昨天回來后,他便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不言不语,连儿子都不见。
知道他心里难受,韩琦就让他一个人待着。
不过,到了今天中午,手下汇报他到现在还沒吃东西,韩琦觉得自己必须得进去看一看了。
刚走出房间,却见萧母带着两个人匆匆往这边走來。
“阿姨好!”他面露笑容的迎上去。
萧母沒心思对他笑,连打招呼都省了,直接问:“晨儿呢?”
他下意识的往前面抬了抬手,“萧晨在房间......”话还沒说完,她已转身快步朝前走去。
“晨儿,晨儿......”她对着门使劲敲了一阵,里面一点反应也沒有。
“阿姨,”韩琦这才來得及走到她身边,“萧晨说他想静一静,不想见人。”
“我也不能见?”萧母严肃的吩咐:“把钥匙拿來。”
“阿姨,钥匙在萧晨手里啊......”
“少废话!”萧母目光凌厉的扫他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这酒店是你开的!”
不是吧,她竟然连这个也知道!以后他还能不能愉快的担任幕后老板了!
萧晨,对不起了,谁让你老妈段数太高,我实在斗不过啊。
“给,阿姨。”他只能老实的交出备用钥匙。
“还是老妖婆厉害啊!”走廊的角落里,一个小人儿轻声点赞,“我们想见爹地,韩琦只会说让爹地静一下。”
另一个小人儿沉默着沒有出声。
“喂,瓜瓜,你说爹地静够了沒有?”当被问起这个时,他才点点头:“就算沒静够,估计也饿够了。”
话说间,听得“滴”的一声,房间门打开了。
“瓜瓜,咱们跟上!”
房间里漆黑一片,沒有开灯,窗帘也是紧闭着的,但沒有预期中的浓郁酒味。
有进步啊,这次沒再酗酒了。
“晨儿,晨儿?”
伴随着萧母的唤声,韩琦也睁大双眼寻找着萧晨的身影。
突然,眼前蓦地一亮,房间的灯被打开了。
他们在床头瞧见了萧晨坐在轮椅上的身影,他刚收回按下了开关的手。但见他除了神情憔悴之外,也沒什么异常,不过,双眼满布的血丝说明,他大概彻夜未眠。
“晨儿!”萧母心疼又焦急的痛呼一声。
萧晨并沒有多大反应,只是看了她一眼,又将轮椅转到窗前,把窗帘也拉开了。
陡然见到阳光,刺眼的疼痛让他几乎无法忍受,他不禁闭上了双眼。
见状,韩琦立即走上前,把窗帘给关上了,“开灯就行了,又不是相亲,不用看得那么清楚......呵呵。”
他的冷笑话,真的好冷喔,根本沒人理他,他只好自己干笑了几声。
“晨儿,”萧母是又心疼又生气,“我让你不要去,你偏偏要去,你看看,这些报纸都乱写了些什么!”
“哗”的一声,她将手中数十份报纸都扔在了萧晨脚下。
韩琦一惊,“阿姨,这......”这怎么能给他看,这不是在伤口上泼盐么!
他下意识的想把报纸收起來,却被萧母喝住:“让他看!”
她逼近一步,异常严肃的看着他:“晨儿,你自己好好看看,你做的一切换來了什么样的后果!你丢的不是你一个人的脸,整个萧家的颜面都被你丢尽了!为了这样一个女人,你觉得值不值!”
萧晨本已弯腰伸手,正要捡起一份报纸,听到她最后这句话,他立即将手缩了回來。
然后转动轮椅,离开了这堆报纸。
“晨儿......”萧母一愣。
萧晨将头靠在了轮椅椅背的边上,从骨子里透出一阵阵的疲惫,仿佛随时就会晕倒。
“妈,”他的声音同样无力且沙哑,“您先回去吧,我想休息。”
“你赶我走?”萧母难过得喉咙发痛,几乎落泪,她狠狠的咽了咽喉咙,极力将泪水逼了回去。
“让我走也可以,”她继续道:“你马上回医院去,从此以后不要再跟那个女人有任何联系!”
韩琦汗,阿姨怎么老提一些萧晨不可能做到的要求,难怪母子俩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闻言,萧晨的唇角抹过一丝讥诮。
萧母急了,“怎么,你做不到吗?如果你做不到,妈妈來帮你!”说着,她便要上前抓轮椅的推手。
“阿姨,阿姨!”韩琦赶紧上前阻止:“阿姨,您别着急啊,萧晨已经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不睡了,咱们让他休息一下,休息一下再去医院行吗?”
“你敢拦我?!”萧母冲他怒目瞪视。
哎哟,他好怕怕啊!
但这是他的地盘吔,难道不该他做主吗?他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萧晨被她推走,他好想把眼睛给蒙住!
可是不行啊,那样太沒兄弟义气了;现在萧晨行动不便,他既然知道他不愿意去医院,怎么能不想办法拦住她呢?
“阿姨,我怎么敢拦您,”他一边抹汗一边说:“我觉得您应该再给萧晨一点时间,最起码让他好好休息几天,他现在去医院就是做复健,您觉得以他现在这样的身体状况,能承受得起复健的运动量吗?”
见萧母脸上出现了一丝松动,他赶紧添柴:“阿姨,我实在担心啊,以他现在的样子去做复健,会不会像竹竿似的,稍微用点力就‘嘎嘣’一下......”
剩下的情节就请阿姨自动脑补了。
萧母的脸色由怒转忧,一阵青红交错,“那你说怎么办?就任由他这样自暴自弃?”
“当然不是,”韩琦保证:“阿姨,您让萧晨休息两天,两天后,我保证亲自把他送去医院!”
萧母注意到,萧晨并沒有反驳他的话。
也罢,再等两天,总比现在闹得大家都不痛快的好。
“好!”她点头:“两天后医院,咱们不见不散!”
韩琦暗松了一口气,终于把这个“老太后”给送走了!
望着萧母离去的身影,豆豆突然轻叹:“其实老妖婆很可怜啊!”
瓜瓜瞥他一眼,“怎么说?”
“儿子一点都不听话,”豆豆耸肩:“瓜瓜,如果以后你为了女人像爹地这样,妈咪肯定也很伤心。”
“所以,你的意思是以后你会喜欢男人?”
“……我什么都沒说,咱们去看爹地吧!”
走进房间一看,韩琦正一屁股坐在了床上,大声抱怨道:“萧晨,你老妈可真难搞定!”
萧晨轻挑唇角:“两天后你自己去医院,别拉上我。”
“不是吧,萧晨,”韩琦用双手撑住下巴,“你真打算**情的殉道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