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绕过去吧,不知道断崖是怎么回事,若是在这里停留过长了,也白耽误工夫。
于是两个人又上前几步,自己的打量着这断崖,断崖上皆是红褐色的岩石,梵疯不知道这上面的颜色是不是拿鲜血浸过,不过他相信脚下土地的颜色绝对是被鲜血染红的。
“轰!“梵疯一出手,直接攻击向这断崖。
只听得一阵轰隆之声,断崖上毫无反应,梵疯使出的魂力并没有攻击性,只是试探而已,而这断崖也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咱们不如飞到断崖的后面看看是什么。”禹夕建议道。
于是两个人从断崖的侧面绕过,来到这葬身崖的后方,后方依旧如同前面一样,皆是血红颜色的岩石组成,看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难道这真的只是一处普通的悬崖么?”梵疯有些疑惑,如果真是这样,那又何必用石碑刻下葬身崖三个大字,既然这三个大字被刻在那里,就一定有什么用意,或是提醒或是警告,总之一定有其用意。
“你看……你看悬崖的最上方……”禹夕突然开口了。
这悬崖虽然只高十几丈,但刚才梵疯从侧面绕过,还真的没有注意过悬崖的最上方,禹夕一说,他顿时抬头一看,上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此时禹夕已经落在了悬崖的最上方,却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怎么,那里有什么?”梵疯在下面问禹夕。
禹夕却依然不答话,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看到了什么能让她惊讶的说不出话来的东西。
禹夕很少如此,一旦如此就说明发生了极为重大的变故。
“难道是……”梵疯心中顿时出现一个极不好的想法,难道在悬崖最上方的是小澜他们?
他瞬间便飞到禹夕的身边,站在悬崖的最顶端,这一看,梵疯也愣在那里,半晌说不出来话。
就在悬崖的最上端,赫然摆放着一具棺材。
这具棺材通体红色,乃是用石头铸成,上面的颜色和土地的颜色一模一样,就这样摆放在悬崖的最上端。
“呼!”刮起了一阵寒风,梵疯顿觉得有些阴冷。
看着面前的巨大石棺,梵疯和禹夕相视了一眼,分明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犹豫。
要不要将它打开?
万一打开之后出来的东西无法控制怎么办?
万一其中躺着的是自己最熟悉的人怎么办?
可世界上哪有这么多的万一,不管什么事情,想要了解他的秘密只有去亲自动手才能解开。
梵疯二话不说,直接催发魂力,作用在石棺的棺材盖上,顿时,棺材盖发出呲呀呲呀的响声,咣啷一声,这棺材盖直接就掉落在了地面上。
其中依然是黑黝黝的一片,没有任何东西从中爬出。
梵疯和禹夕两人缓缓的走到棺材的近处,朝里面观望,却发现里面竟然躺着一个男子。
这男子面色苍白,身材适中,就这么躺在棺材中,一动不动。看样子应该是已经死了,而且没有死多久,否则尸体应该早已经腐烂了,但是随即梵疯便想到了路上所见到的众多尸体,那些尸体也不知在这里停留了多久,却都没有腐烂,这棺材中的尸体怎么会腐烂呢。现在他才明白,这个人绝对不是刚刚死去,而是不知在什么时候便已经躺在了里面,既然在这个空间中尸体不会孵腐化,那么死一天和死一千年尸体所呈现的状态是一样的,根本无法辨别这个人到底死了多久。梵疯观瞧他的相貌,脸色无比苍白,白的如同一张什么都没有的白色纸片。
“你认识这个人么?”梵疯问道。
禹夕轻摇头。
“我也不认识,这人的棺椁竟然停靠在葬身崖上,难道那葬身崖三个大字也是他所写吗?可是从那大字上能够看出他有无比恐怖的实力,这样恐怖的人物,又怎么会轻易死去,而且尸体被停留在这里呢,既然他躺在棺材里,总不会是自己爬进去的吧,一定是有人将他放了进去,那么这个人又是谁呢,难道是千叶?”一连串的疑问充斥了梵疯的脑海,但他又苦苦思索不出。
梵疯的视线从这人身上离开,随即道:“咱们还是继续走吧。”
于是他将地上的棺材盖用魂力牵引至空中,然后缓缓落下,就在他准备放下棺材盖的一瞬间,他无意间朝那人的脸上看了一眼,却猛然间想到了什么。
“轰!”的一声,棺材盖直接掉落在了地上,这声音在无比安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响亮。
“怎么!”禹夕同样被梵疯吓得不轻,惊讶的看着梵疯。
“这个人、这个人我见过!”梵疯颤抖着从嘴中说出这几个字。
“先前因为他的脸色实在是太过苍白了,加上他躺在这棺材里,我为了对他表示尊重,没有仔细打量他的面庞,可就在那石棺将要落下的瞬间,我却彻底看清了他的面庞,也在猛然间想到了他是谁。”
“谁?”
“我如果一说,想必你也会见过的。”梵疯嘴角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还记得我们去攻打大离国的时候,路过城中心的时候,那里树立的一座雕像么?”
“什么?!”禹夕重新走进棺材,朝里张望,随即面色大变,双唇似乎都无法合拢,她捂着嘴道:“难不成、难不成这个男人是……”
梵疯一点头,“对,他就是已经失踪了的人族四君主之一的离君主!”
离君主!
这位君主一手创立的大离国,他在世的时候大离国无比的强盛,控制着这个大陆上三个大州的土地,可随着离君主的失踪,大离国却日渐衰落下来,经过这么多年,大离国已经完全沦为了鱼腩,在前不久被梵疯的太莲殿轻松的灭掉。
在这个大陆上,人族四君主享有最为崇高的荣誉,许多国家都建造有他们的雕塑,一来是为了怀念人族四君主所做的功绩,让后代子孙们永远的记住他们,二来这同样也是一种威慑,告诉别人人族同样出现过君主。
尤其是大离王国,乃是离君主一手创建,当然建造有他的雕像,在攻打大离国的时候,梵疯便见到了一面,起初没有在意,直到遇见了这棺椁中的人。
但是梵疯却没有想到,眼前躺着的这个人,竟然和他在大离国广场上看到的雕塑一模一样。
不光是相貌,那种气质以及感觉,简直是一模一样,分毫不差,这个人必是离君主无疑!
“离君主怎么会在这里?”禹夕此刻已经平静了下来。
“我不知道,现在看来,我们先前遇到的石碑上的大字,应该就是他写的,传说这离君主生前豪放不羁,生性洒脱而飘逸,更是精通琴棋书画,无所不能,他在书法上的造诣很少有人能够及的上,那石碑上的三个大字,除了他,应该没有人能够写的出来。”
“会不会是千叶害死了他?”禹夕突然道,她总觉得这其中似乎蕴含着什么阴谋,离君主实力恐怖,怎么可能会如此简单的就死去。
“这可不一定,别忘了,当年人族四君主一起受到了诅咒之神大印的重创,四人受伤都及其严重,说不定大离君主是因此而死,这一切都说不准,因为我们如今只是推测。”梵疯面色沉重,离君主死在这里不是一个好的兆头,至少有一种可能性是这空间是离君主开辟的,而他就是这空间的主人,也就是说,这座岛屿就是属于离君主的,而并不是千叶的。他们很可能白白跑了一趟。但这也只是一种可能,说不定这却是是千叶的处所,但是千叶和离君主两人不知为何一个仍然活着一个却已经躺在这棺椁里面死去了。
世间的所有事情都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让人深陷其中,并且难以辨别。
但假的终究是假的,永远也成不了真的,终究有一天假象会脱掉真相的外衣,重新浮出水面。
生前无比显赫的离君主,死后也就躺在了这么一处狭小的棺椁中,什么也没有带走,想想实在是令人唏嘘,一个人的生前即使再辉煌,在死后还能拥有什么吗,好无疑问,不能。生前的金银财富、丰功伟绩,在死去之后也随之烟消云散,甚至连身边土地上的尘土,都无法带走分毫。
这就是人生,一旦死亡,就一切都化为尘土。
离君主大概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在死后的尸体,竟然会被这两个无名小辈发现,而且被他们这般无礼的观瞧。
梵疯慢慢的合上棺椁的盖子,然后闭上眼睛,诵读了一段在惊云寺时学过的超读经。
“既然你在这里如此的孤独,那我就念超读经,希望可以将你度往西天极乐世界,早日脱胎转世,重新来过。”说罢梵双目紧闭,口中念着冗长的经文。
道场成就,赈济将成。斋主虔诚,上香设拜。坛下海众,俱扬圣号。苦海滔滔孽自召,迷人不醒半分毫,世人不把弥陀念,枉在世上走一遭。近观山有色,细听水无声,春去花还在,人来鸟不惊。八月中秋雁南飞,一声吼叫一声悲,大雁倒有回来日,死去亡魂不回归。
第一天来到了鬼门关,死去的那亡魂哪,两眼哪泪不干。我佛呀如来呀,摩呢摩呢嘛呢吽啊!
第二天,来到了恶狗村,许多那个恶狗,活活的吓死了人,我佛呀如来呀,摩呢摩呢嘛呢吽啊啊啊!
第三天上了望乡台,上了望乡台,就一去不回来呀,我佛呀如来呀,摩呢摩呢嘛呢吽啊!
无比悲凉的声音回荡在苍穹之上,梵疯依旧站在那里,他口中所吟诵的经文如同一首冗长的诗歌般,漂浮在空中,环绕在棺材的周围。
许久之后,梵疯睁开双眼。
“我曾对人族四君主无比憧憬,可是却亲眼见到了三位君主的死亡,不知这算不算是一种缘分或者说巧合。”
“也许那个时代真的过去了。”禹夕也难免有些伤感,秀美的脸庞上浮现出忧郁之色。
梵疯和禹夕朝着这棺材行了几个礼,毕竟对方是人族四君主,曾为人族做出过卓越的贡献,这些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忘记的。
因为忘记历史就等于背叛,所以梵疯才对已经逝去的人如此尊重。
“好了,咱们继续前进吧,见到离君主的尸体之后,我有种感觉,咱们不久便可以见到千叶了。至于他是尸体,还是活人,到时候一切便都明了了。”说罢这些,两个人离开葬身崖,超前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