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亭雨和齐韵在庄家老两口家里吃完了饭才回去的,孟亭雨推着庄教授去了后院,齐韵撇到了里面满是一盆盆大大小小的植物,上面还架了个棚子爬了葡萄藤。
庄教授给了孟亭雨一盆风信子,这盆风信子很小只有一颗,两个人坐上车回去的时候,孟亭雨还朝门口的大黑狗打了个招呼。坐上车,开在了乡间,看着两边的麦田,齐韵也是从乡下出去的,很怀念这种一眼望过去能望见太阳如何下山的情景。
孟亭雨开口说话:“庄教授得了老年痴呆症,这么多年来我有空就会过来看看他,他的记忆一直停留在学校时期,有的时候是我刚入大学,有的时候是我即将毕业。他身体状况好了会给我打电话聊聊天,身体状况不好了就躺在床上好几天也不能开口,如此反复,不过他嘴角挂着笑,说明他过得还很幸福。”
齐韵心里跟着酸了起来,那么相信孟亭雨一定能出人头地的庄教授,把他当做儿子一般栽培,也是这些年孟亭雨默默无闻后封闭自己的原因。有人坚信他一定能成功,他却害怕自己做不到那么优秀,所以干脆让自己躲在牢固的围墙中,别人进不来,他也出不去。
只是刚好齐韵发现了那堵墙年久失修,露出了一个缝隙,她期初只是在墙外借着缝隙望着里头骄傲满是光辉的孟亭雨,而后因为那样的崇拜变成了爱恋。她拿起工具开始挖墙,渐渐瓦解了那堵将人拒之千里的墙,也终于看见了真正的孟亭雨。
齐韵知道孟亭雨带她来看庄教授的原因了。
这种原因说不清道不明,不过齐韵知道,孟亭雨在潜意识里的想要让她更了解自己,完全融入自己,他不想和她有多余的间隙。
这对齐韵来说再好不过,她能感受孟亭雨心里的那一点儿酸甜,就能和他一起共享所有喜怒挨累。
齐韵看着外面夕阳西下,烧红了半边天,几只燕子飞过天际,她的手中捧着孟亭雨带出来的风信子,夕阳下的阳光照在风信子白色的花骨朵上。
“孟亭雨,风信子枯死了之后,只要剪掉它枯死的部分,它就能重新生长出来,更加鲜艳,开的更漂亮。”她说。
孟亭雨扭头,阳光下的脸端正硬朗,有些像在暖灯的照耀下,他对她一笑继续开车。
孟亭雨就和风信子一样,虽然小,虽然不华丽,可却坚强,他也正是如此,从根部剪短以前枯死的部分,重新生活的他即将走得更远,也会更加耀眼。
齐韵也看见那盆风信子的旁边有一个嫩芽刚刚长出来,只有几瓣叶子,她突然一笑,在心里告诉自己,那个刚长出来的嫩芽就是自己。陪在孟亭雨身边,没有他那么强大,却能和他吸取同一块泥土里的养分,终有一天,也会像他一样,开出漂亮的花朵,于是一株风信子变成两株。
齐韵靠在座椅上,感叹一句:“啊,我的魅力怎么那么大啊,这样厉害的孟亭雨都被我给拿下来了。”
孟亭雨眼角抽搐了一下,刚想调侃一下她,随后心头一软,还是闭上了嘴巴,只是微微笑着。
齐韵挑眉:“干嘛?你也有说不出口的时候啊?”
“不和蠢人多费口舌。”孟亭雨淡定。
齐韵伸出一只手指,悄悄戳在了孟亭雨的脸上:“哎哟,你的耳根好像有点儿红,你装什么深沉啊!”
“别闹。”
“大爷~让小女子调戏一下会死啊?”
“我开车呢。”
“孟亭雨,回去的时候我穿情趣内衣给你看吧?”
然后则看见开在宽敞的路上唯一一辆云母红的雷克萨斯突然打了个弯,随后很快又回归正轨,车上的人说什么好玩儿的,开车都不稳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