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执手泪眼互诉衷肠 展眼斜晖烽火战场

第五章 执手泪眼互诉衷肠 展眼斜晖烽火战场

轿子一路颠簸,浩浩荡荡地七拐八弯,我偷偷掀起轿帘看了一眼,高高的宫墙,长长的甬道,干枯的树木,果然无趣。党项的王宫里虽然没有这样高的宫墙,没有这样长的甬道,但是显得有生机多了。

最后我被抬进了一个院子里,轿子落下,我抬头一看,眼前的屋子门框上面黑色的匾额上赫然写着“落月阁”三个绿字。跟我一起来的浩浩荡荡的人马和物资此刻也不知被安排到了哪里?

我被一众人簇拥进了落月阁,一阵忙乱后屋里安静了,只剩下我和阿羌阿昌,我静静地坐着,手里的海棠木簪被我捏的潮湿了。

“郡主,进宫门前我和阿昌已经吃了解药,现在逃跑还来得及吗?”阿羌傻傻地问道。

“你说呢?”我早已经心灰意冷,“阿羌,我们逃跑了能去哪里?大梁早就完了,现在我大哥生死未明,拓跋逸也不知所踪,党项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你以为哪里还有我们的容身之所?”

“郡主也不是全然没地方可去,郡主还有一个哥哥,无论如何他都是你的亲哥哥,”阿昌小心翼翼地试探。

“阿昌,我现在都不敢相信人了,我信任的让我绝望,我依赖的让我失望,给我承诺的不知所踪,他们一个个都拿刀往我的心上划,别说我不去找他,我怕我去了他也会为了利益把我卖了,我还能相信谁?”

“二公子不会的,从前他还是很疼爱您的。”

“阿昌以后不要再提他了,他逼死母妃,囚禁父王,在那一箭射中大哥的时候,哪还记得有什么兄妹呀?他早就不是我的哥哥了。”

“郡主不要心灰意冷,无论如何我和阿昌都会保护郡主。”

“阿羌阿昌,这么久了为什么我再也没有见过拓跋逸?”

“郡主,我最后一次见他是我服毒以后,他知道我和阿羌中毒的事情后什么话也没有说就走了,从那以后我也没有再见过他。”

“阿昌,你以后不要再郡主郡主的叫了,现在郡主已经是公主了,这里不是党项,你再叫郡主可能会惹来麻烦,”阿羌嘱咐阿昌。

“随她去吧,”我轻轻地说道,“我哪里是什么党项公主,不过是一个被人送来送去的玩意罢了,你以为这里的满朝文武都是傻子吗?谁会把真的公主作为朝贺的贡品?大家都心里明镜一样,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谁会真的当成一回事。”

“郡主千万不要这么说自己,”阿羌流下了眼泪。

“这本来就是事实,如果我在这宫里得到荣宠,那自然是党项的公主,舅舅们的荣耀,倘若我不得宠,也不过是这犄角旮旯里的孤魂野鬼罢了,有谁会认真?”

阿羌阿昌抱着对方哭泣起来,我却怎么也流不出一滴眼泪来。

夜幕降临,桌上的蜡烛一滴一滴地流着眼泪,风从屋顶上呼呼地刮过,院子里的树木发出“呜~呜~”的声响,我失眠了,脑海里一遍一遍地回放着大哥中箭倒地时的样子,眼泪打湿了鬓角的头发。

第二天早上雪还在纷纷扬扬地下着,天倒不是特别冷,我让阿羌阿昌把椅子搬到了屋檐下坐着看落雪。

“阿羌你看,这天气再寒冷,也比不上人的心冷,”我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说道。

阿羌阿昌也看着纷纷扬扬地落雪相顾无言。

不一会儿院子里站满了宫人,一个约莫三十几岁的宫女带着宫人们等待我吩咐。

“你们都回屋去烤火吧,不要在这里站着了,”我对她们说到。

“公主,这不合规矩,还是让奴才们把院子里的雪扫了吧,已经落得很厚了,”为首的女官说道。

“不必了,雪还在下,等停了再扫吧,反正今天下这么大的雪,这里不会有人来了。”

“是,公主,”为首的女官吩咐道,“燕儿去取斗篷来,莺儿去把手炉拿来,莲儿去把脚踏搬来,其他人散了吧。”

好一个伶俐的宫女。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她。

“奴婢琴音,”她说道,“奴婢是伺候公主的掌事女官,公主以后有事就吩咐奴婢,”她说着话就从小宫女的手里接过斗篷要披在我的身上,阿羌立马接过来给我披好。

“你去吧,你也去休息吧,我想一个人在这里坐坐,有阿羌阿昌在这里就行。”

“是,公主,”她退了下去。

雪一直下到了傍晚才停下来,天愈发得阴沉,我坐在窗下的暖塌上发呆,阿羌拿了一枝俊逸的红梅走了进来。

“哪里来的红梅,好漂亮啊,”阿昌过去接过来插在了白瓷瓶里,果然越发的娇艳可爱。

“琴音姑姑让我拿进来给公主赏玩的,”阿羌道,“她说下雪必得赏红梅才有意趣。”

“阿羌你去替我道谢,就说有劳姑姑费心想着,去拿一盒咱们党项的蓝花粉赏给她,”我不想辜负了这陌生女使的一片慈爱之心。

来到宫里的这几天我也没有踏出这个院子一步,我似乎已经被遗忘了。

转眼就到了年下,除夕之夜宫里异常热闹,宫女们穿着新衣进进出出,她们在我的窗户上也贴上了窗花,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丝竹管弦之声,满天烟花绽放,我站在门槛上抬头看着天空,眼泪又流了下来,从前每每过年,我都淘气得非要自己点燃烟花,然后一溜烟扎进母妃的怀里,元宵灯会的时候大哥总是把我高高举起来让我骑在他的肩膀上看满街的花灯。

阿羌自从来了宫里就时常抬头望着天空,我知道她在看什么,有一天天上飞过一只老鹰她就从怀里掏出小竹笛吹了起来,宫人们都围过去看她,她只是一笑:

“没什么,我看那几只鸟儿有趣就逗逗它们。”

再后来她时常对着天空吹那短笛,宫人们也习以为常,没人再去搭理她。

正月初九的时候有人来院子里宣读圣旨,让我做好准备,元宵宫宴让我献舞一曲,为元宵晚宴助兴。

我果然是个为大家献舞助兴的玩意儿,高兴了多看两眼,不高兴就丢在一边,什么党项公主,大家都一清二楚。

“公主要好好准备才是,元宵晚宴群臣都在,公主若得了皇上青眼可就不一样了,”琴音姑姑过来试探着提建议。

“有什么好准备的?那么多歌舞杂耍,谁会稀罕看我跳?不过应个景罢了,”我也向她笑着说道,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不过是歌舞助兴,仅此而已。

“公主打算跳什么舞蹈?”阿昌问我。

“跳中原的舞他们什么没有见过?既然让我去助兴肯定是想看点不同的,阿昌去把我跳七鼓舞的衣裙拿出来挂在那里,咱就跳党项的七鼓舞,”既然我是所谓的党项公主那咱们就代表了党项,只能一舞助兴了。

元宵这一天天格外蓝,太阳照在屋顶的皑皑白雪上让人的眼睛格外刺痛。晚上整个王宫灯火通明,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

一场场歌舞过后,终于轮到我上场了,我穿着舞裙缓缓进入大殿,殿内灯火辉煌,人声鼎沸,觥筹交错间笑声不绝于耳,王公贵族宗亲内眷们乌压压坐满了整个大殿,我朝着坐在最上面的帝王和王后将双手放在胸前行了一个党项公主该行的礼,然后就跳上最中间的大鼓,随着鼓点舞起来,几个回旋舞步后我听见人群中仿佛谁说了一句:

“既是党项公主,何必以纱覆面?摆什么臭架子!”果然,人人都知道这所谓的党项公主价值几何?

我并没停顿,继续在六个小鼓上轮番旋转舞蹈,忽的,就在我一个旋转跳上大鼓的瞬间,我仿佛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就坐在那高位之上,我的心仿佛受到了重重一击,呼吸也有点困难,我知道我只是出现了幻觉,鼓点越击越快,我也越转越快,再也看不清任何人的脸,鼓点在最快处戛然而止,我跳下大鼓缓缓退出大殿。

就在我退出大殿的那一刻眼前忽然一黑,栽到了阿羌的身上。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夜半更深了,屋子里静悄悄的,烛光印在床纱上轻轻摇曳,有人握着我的手趴在床沿上睡着了,不是阿羌也不是阿昌,我轻轻地把手抽了出来。

那人感觉到了我在动,猛地一抬头,四目相对,我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李昙!

这不是惊喜,这简直是惊吓!

“仁熙是我,别怕,”他一脸激动,“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点?”

“太医快来看看,她怎么样了?”他转头大声吩咐。

“你怎么也在这里?”我看着他感到纳闷。

“先别管我为什么在这里了,你怎么瘦成了这个样子?怪不得虚弱得晕倒了。”

“我没事了,我想喝口水,”我不知道我晕倒后发生了什么,李昙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一位太医仔细把脉以后说道:“陛下,公主没有大碍了,只是还不能受刺激,吃几副药就没事了,”说完退了出去。

他转身去倒了杯水递给我:

“我派了那么多人去党项打探你的消息都查无此人,我以为你出事了,”他继续说道,“没想到你就在我身边,我还以为我在做梦呢,来你掐掐我,我要确定这真的不是在做梦?”

他拉着我的手让我掐他的脸,我把手抽了出来:

“陛下?”

“仁熙,好熙儿,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真的派人去党项找你了,可是你不在。”

“陛下?”我盯着他的眼睛,“你原来已经是皇帝陛下了?”我冷笑一声,“原来如此,我明白了,你已经是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我怎么可能等得到你,是我痴心妄想了。”

他一把握住我的手放在胸口:“熙儿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派了很多人去党项,从党项传回的消息查无此人,我又派人去太原沿途打听,甚至遇到了你二哥派出去找你的人,可是都没有你的消息。”

“你撒谎,我一直都在党项,我每天都在王宫对面的山坡上等着你,望着你,盼着你,可是我一直都没有等到你,”我抽出手,别过头,不愿再看他。

“熙儿,你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他又要握我的手,我躲开了,“我知道我食言了,我说过我一定会去找你,但是我没有去,你怨我也好,恨我也罢,如今你在我身边我就知足了,真是踏破跌鞋无觅处啊。”

“我并不敢怨陛下,更不敢恨陛下,”我不再看他的眼睛。

“熙儿你听我说,我不是不想亲自去党项找你,这两年局势动荡,危机四伏,牵一发而动全身,我在中原抽不开身,等到大局已定的时候我被推到这个高位上,我一时一刻也没有忘记对你的承诺。”

“哦,是吗?”

“你看这是什么?”说着他从怀里掏出我丢了的那只海棠花玉簪,“那年我在树下捡到它,我自私的把它留了下来,我想要留住关于你的一切,哪怕一根簪子也好,我一直把它揣在怀里,贴身收着,无论走到哪里我都带着它,多少次出生入死险象环生的时候都带着它,时不时拿出来看看它,我就又有了坚持下去的勇气。”

他抚摸着我的脸颊:

“熙儿,我之所以能坚持到今天,全是因为你,可是我在最得意的时候却失去了你,那时我派人去找你,可是却没有找到你,你能明白我当时的心情吗,那时候我觉得我做什么都没有意义了,甚至心灰意了,后来我继续派人四处去找你,好在老天知道我不能没有你,又把你给我送了回来。”

此时此刻看着失而复得的海棠花簪,我把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肩膀上,所有的埋怨和委屈都烟消云散。

“是我错怪你了,”我轻轻地抱着他:“或许是我舅舅封锁了我在党项的消息,毕竟他一心要我做这个党项公主。”

“一定是这样,否则我派到各处寻找你的人都不会毫无线索。”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当初你说的话,”我抬头望着他。

“什么话?”

“那时候你说有人抢了本该属于你的东西都,你想把它抢回来?还问我该不该抢回来?”

“没错,这一切本来就是属于我的,我夺回的都是本该属于我的东西,”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脸色在烛光下格外刚毅。

窗外寒风凛冽,我却觉得屋里格外温暖,烛火摇曳,暖香袭人,或许世间的幸福大抵如此吧,原来南河的河姑听到了那时我坐在山坡上说过的话,没想到兜了一个大圈我终究嫁给了自己喜欢的人。

这一夜我睡的格外香甜,这两年来焦虑不安的噩梦终于结束了,我再也不是没有港湾的漂萍了。

早晨起来他为我描好眉毛将海棠玉簪插在我的发髻就去忙碌了,他走后我取下玉簪收好,将木簪取出来重新插在鬓边。

阿羌阿昌的脸上也出现了笑容,整个落月阁突然热闹起来,大家都有说有笑,之前的阴霾一扫而光。

天气渐渐变暖,风也变得暖和起来,院子里新栽的几株海棠树也绿意渐浓。

不知不觉我已经是这个王宫里的贵妃了。

李昙让工匠在海棠树下给我搭了秋千架,不过是一个矮矮的秋千架,他怕我又站在秋千架上荡秋千摔下来。

秋千架搭好的时候他也来凑热闹,我照样在秋千架上荡着秋千,他从后面推着我。

“你想什么呢?怎么不继续推了?”我回头看着他。

“你还记得吗?我第一次见你,你就穿了这样一件黄衫子荡秋千,活脱脱就像那天你在树上逗弄的黄莺儿一样,你就这样喜欢穿黄衫吗?”

“嗯,喜欢。”

自从有了秋千架我都觉得这院子没那么沉闷了。

这一日我又坐在秋千架上荡秋千,阿昌从后面推着我,一会我又在后面推着她。

阿羌又一个人呆呆地望着天空发呆,忽然她掏出短笛吹了一声,原来有一只老鹰从天上飞过,我们都没理睬她,阿羌又吹了几声,不料那鹰直直飞下来落在了阿羌的胳膊上,我们都又惊又喜立马从秋千架上跳下来。

拓跋逸真的来了中原,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当初他毫无征兆地消失,今天又毫无征兆地出现。

“公主,拓跋逸还好好地活着呢,”阿昌跑过来摸着阿勇。

“公主我们一定要告诉他我们很好,让他放心,”阿羌激动地说。

“好,我们现在就给他写信,”我们将信写在一块绢帛上绑在阿勇的脚上将它放飞,阿勇盘旋着飞上高空渐渐看不见了。

有了拓跋逸的消息我们仿佛又活了过来,原来峰回路转,一切的一切还都是充满了希望的。

我们等啊等,等了一天又一天,始终不见阿勇回来。

四月下旬的一个午后,我正坐在海棠树下用花针穿海棠花,耳边响起李昙的声音:

“静悄悄的做什么呢?”

“闲着没事干玩罢了,”我并没有抬头。

“你就这样喜欢海棠花吗?依我说这海棠花花朵也不大,颜色也寡淡,而且还没有香味,还没有牡丹芍药好看,不如我让人给你这院子里再栽些别的花,岂不热闹。”

“很不必,我就喜欢这些海棠花,这垂丝海棠的花朵的确不大,也没有浓烈的花香,没有办法和那些正经的香花去比,可是我就喜欢它们这样清新淡雅,不争也不抢的性子,况且用海棠花的花蕊来做饼耳,尝起来独有一股清淡的异香,用鼻子是闻不到的,还有我最喜欢这海棠果制成的蜜饯,格外的酸甜可口,从前在王府,每每到了秋天我母妃就给我腌好多海棠果蜜饯。”

“哦~是吗?那我哪天要尝尝你亲手做的饼耳,”他笑着用手指头刮我的鼻子,“好吧只要你喜欢就好。”

我没告诉他,阿昌的手艺一绝,那家伙对吃的情有独钟,一天不是在吃就是在研究下一顿吃什么?

就在他坐在我身边看我穿花的时候,阿勇从天而降落在了海棠花下的大理石圆桌上,阿羌阿昌过来看着我,犹豫不定到底要不要当着李昙的面拆信。

“这是?”李昙看着阿勇。

“这是阿勇,是我在党项时豢养的一只鹰。”

“腿上绑的什么东西,拿过来,”他对阿羌吩咐到。

阿羌犹豫地看着我,我轻轻点了点头。阿羌把信拿过来交给了他。

我一看,上面只有一个字:“安。”

李昙的眉头拧在一起,看着我:

“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我在党项的朋友给我报平安。”

“那个拓跋逸?”他看着我,我没想到他居然把拓跋逸记得这么清楚,我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的眼睛莫名其妙的心虚。

“是的,原来陛下还记得他,在我来这里之前他不见了,我和阿羌阿昌都很担心他,现在他没事就好了,”我努力解释。

“既然他没事,以后就不要再联络了,”说完他起身就走了。我想说点什么终究也没有再说。

“公主,信上说的什么?”阿羌小心翼翼地问道,我把绢帛交给她让她自己看。

她们两个把头凑在一起,嘟嘟囔囔:

“这个拓跋逸多说一个字难道会死吗?”

“会,如果多说一个字他就不是拓跋逸了,”我打趣到,拓跋逸依然惜字如金。

转眼到了夏末,李昙又要御驾亲征,契丹屡屡犯我边境。

事实上这几年中原局势不稳,边疆的少数民族也一样动荡,边境摩擦时而有之,各部落也时而团结一致,时而一盘散沙。

在出征前他一身戎装来和我辞行:

“你要照顾好你自己,等我回来。”

“答应我,你一定要毫发无伤的回来,否则我可不依,”我从匣子里重新拿出海棠玉簪交给他,“我不在你身边,就让它代替我陪着你,像从前一样。”

“好,我就是你手中的风筝,你就是那个放风筝的黄莺儿,无论我飞得多高飞得多远,只要你拉一拉手中的风筝线我就回到你的身边,”他接过玉簪揣在怀里拥抱了我一下转身就走了。

六月悄无声息的过去了,七月也悄无声息的过去了,八月中旬发生了一件重大的事情。

有一天阿昌击鼓我在海棠树下跳舞,阿勇飞回来落在地上。

我拆开绢帛差点激动地跳起来:

“阿羌阿昌,是我大哥,是我大哥!”我激动地无与伦比,高兴地跳了起来。

“公主快看看信上说的什么?”

“吾妹仁熙,见字如面,岁月变迁,沧海桑田,数年不见我知你已进宫,可安好否?兄甚是挂念,兄一切安好,切勿挂念!”

我将绢帛放在胸口眼泪就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原来大哥还好好地活着,他还在这个世上,他没有丢下我一个人。

“公主别哭,现在大公子安然无恙,公主终于可以放心了。”

“阿羌阿昌我太高兴了,我要问问大哥那年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既然没事为什么没去党项找我?还有他现在在哪里?我想尽快见他一面,我有太多话要和他说。”

阿勇飞走了,我们等啊等,等啊等,可是再到后来很久也没有见到它。

十月底李昙凯旋而归,举朝庆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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