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村长的张五梁对于村子中这么个大人物的到来,表示热烈的欢迎:“杨夫人大驾光临,俺们十里铺蓬荜生辉啊!”
这句四不像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无端多了一丝喜感。
见惯了大场面的温氏有些想笑,同时为村长的质朴放心:“村长客气了,是我感谢你们才对,辰儿在这里多亏大家照顾了!”
“哪里哪里,俺们应该的!”
站在温氏面前,纵然张五梁多年村长经验,也手心冒汗,有点绷不住。
不一会儿时间,绞尽脑汁,掏空肚子里的墨水,就憋出去几句刻意模仿文人雅士的话。
“有时间我应该前去拜访,感谢大家的照顾!”温氏和村里人客套一番,心情不自主的放松。
因为比起杨家后宅里那些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女人,这里的人如同一张白纸。
寒凉的秋日里,温氏的到来犹如清风,又带给人数不清的压力,待话题结束,张五梁猛地耷拉肩膀,憋着劲儿说话简直太累了有木有?
那样一个温温柔柔的人,站在她面前让人自惭形秽。
离开之时,张五梁虚脱般的快步离开!
温氏嘴角微微一笑,眼角微挑,眼含笑意,纤细白皙的手轻抚杨奕辰的手臂:“辰儿,这里真是个好地方!山清水秀,民风朴实!”
杨奕辰点头,轻搀温素玲回家:“娘,刚回来你需要休息,过两天我带你去认识认识村里人。”
与此同时,女人们今天放弃讨论谁家娶媳妇儿,谁家母猪生崽子之类的话题,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村里新来之人上。
“听说那边宅院里,来的夫人可美了!”
“可不是,人家身上衣服都不知道啥料子,看上去光光滑滑的!不知道摸着啥感觉!”
“还有那声音,听着就温温柔柔,不像咱们,铜锣似的大嗓门!”说话女人的声音粗犷暗哑,身材粗壮,是把干力气活的好手。
这样的人很适合农村生活,也是典型的农村妇女,但就是羡慕城里那种柔柔弱弱的女子。
温氏是一缕清风,沁人心脾,涌入心底,女人们剩下的只要羡慕,那道不可逾越的鸿沟让她们不敢靠近。
就这样,几天的时间过去,温氏最多就是在家里为儿子准备吃的喝的,和村里人亲近的想法并没有实现。
期间,杨奕辰看过柳清溪一次,和半个多月前离开时不一样,柳清溪家里现在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有家的味道。
原本瘦小的女孩子长了不少肉,圆润的笑脸更可爱了,杨奕辰心里一股电流涌过,僵硬着手伸到一般,硬生生的停下来。
男女有别,如此亲密的行为不合适,心底那股失落从何而来?
“杨奕辰,你回来啦!”柳清溪的声音充满惊喜。
“嗯!清溪,听说你最近很厉害啊,恭喜恭喜!”
突如其来的夸奖让柳清溪害羞的红了脸,一直到脖子根。
如朝霞般的颜色让杨奕辰心神恍惚,强忍内心的冲动不作出失礼之事。
时间就这么悄然而逝,每次见过柳清溪,杨奕辰都心情愉悦,脸上不由自主的带着笑容。
神采飞扬的他,眉宇间都满含笑意,阿南每次见到,都要感叹一次,这还是那个暗夜中的冷面主子吗?
时间悄然而逝,温氏亲自照顾儿子的生活起居之时,没有忘记关注最近最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这次县试的成绩。
府试的时候,杨奕辰以临沂县第一名的成绩脱颖而出,成为众多考生羡慕嫉妒的对象。
至于现实的成绩,他完全不担心,但是只要一刻没有出来,温氏就一刻不能放心,心里老挂念着这个事儿。
比之更甚的是张二爷爷家,张修可是他们倾尽全家之力培养的唯一一个读书人,是全家人的骄傲,是全家人的希望,被寄予厚望。
“爷爷,大哥啥时候回来?”张二爷爷的二孙子问。
“快了,你哥现在是童生了,说要考过县试,等成绩出来以后再回来!”说起这个,老爷子满含笑意。
大孙子果然没让人失望,不过这个消息仅限于自家人知道,县试成绩没出来之前,他们不准备大张旗鼓的宣扬。
不过县试虽然没有把握,但他们甚是期待,无数次做梦都是孩子高中的喜讯传来。
这一天,天气晴朗,阳光明媚,头顶湛蓝湛蓝的天空,朵朵变化多端的云彩,一副广阔的天空土呈现在眼前。
天不亮就起来准备修补材料的柳清溪抬头看天,现代哪里见过这么好的天色?每天生活在乌烟瘴气雾霾遮挡的环境中,对蓝天白云有说不出的向往。
“这里其实也不错,除了落后点,但天是蓝的,空气是清新的,还有一个可爱的弟弟!”
不错不错!少女眼睛笑起来像弯弯的月牙,脸颊上两个可爱的小酒窝,更加迷人。
粗布麻衣也遮挡不了少女的风姿。
远处,两匹骏马飞驰而来,扬起一路灰尘。
马上两人腰挂弯刀,身着深蓝色官兵制服,腰间红色腰带越明显,长扬起,眉目间的气息让众人侧目。
“这是干啥的?官兵咋来咱们十里铺了?”
路边清理田地里杂草的村民疑惑万分。
这么些年,从来没有见过官兵进村,难道有啥不好的事儿?
然而,马匹渐渐放缓度,在他们面前停下。
两个没见过官兵的汉子双腿打哆嗦,慢慢后退。
只见两个官兵纵身一跃,从马背上下来,大跨步走来。
两人心中更加慌乱,扭头就跑......
“哎!大哥,你们等等!”
咯吱!两个汉子急刹车,猛然停下,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个狗啃泥。
“这......这位大人,您叫俺有...有啥事儿?”
“哦!这二位大哥,我想问一下,你们村杨奕辰家住哪里?”官兵已经习惯普通百姓对他们的畏惧。
“在那儿!”汉子双手抖,指向村外最大的宅院。
官兵了然,如来时一样,纵身上马快离开,徒留两个冷汗直冒的男人在秋风中瑟瑟抖。
殊不知,这并不是一个噩耗,而是天大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