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祖母,媚儿就要这个,您不能偏心,您不能因为阿娇姊姊喜欢。便全部赏给她,媚儿也喜欢…呜呜……”刘媚坐在窦漪房身侧撒娇道。
窦漪房看着眼前自己宠大的孩子,她的性子太过敏锐,小心思比谁都多,窦漪房不是不知道,只是她想着,自己带在身边跟着阿娇一起,总会变回心思单纯的孩子。可……十年了,唉………这眼看着过完这个年便与她父王一起回封地了,毕竟也到了及笄之礼了,她再也没理由把她留下来了。可……
媚儿,你不可这样,皇祖母对你的宠爱还少吗?你阿娇姊姊从不与你抢东西。难得她喜欢这些个锦缎而这些个颜色你根本就不喜,你太不懂事了,让皇祖母很失望……你怎可什么都想得到?天下间哪有事事都如你的意?嗯?”窦漪房绑着一张威严的脸道。吓得刘媚顿时愣在原地,她从没见过皇祖母这般严肃的脸儿,应该说她从没见过皇祖母对她这般严厉过。刘媚眼里的泪水顿时落下,但她终究是个聪明的孩子,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可她就是不服……凭什么最好的都双手奉献在陈阿娇面前,同样都是刘氏子孙。而她陈阿娇不过一个外姓,她有什么资格得到全天下最好的东西?刘媚不甘,她不服……
刘媚眼中的不满与不甘全部落入窦漪房心里,虽说她看不见,可她比的心与耳朵比谁都要灵敏。她只是轻轻叹息,是福是祸她不知道,但她还在一日,便能护她一日,只希望这孩子能及时反省过来,唯有阿娇才是真心实意待她好的姊姊。
小黄门一声声公鸭嗓唱道:大长公主到……皇后娘娘到……丞相夫人到……大将军夫人到…
刘媚正色端坐在上首窦漪房身侧,随后刘嫖与王娡还有一众妃嫔纷纷赶到。
众人进入大殿开始行礼拜谒高唱:妾身,儿臣拜谒太后娘娘,长乐未央……
窦漪房俯视前方和蔼可亲笑道:都平身吧!
谢太后娘娘,长乐万福……众人又是一阵拜谒。
“赐坐……”窦漪房再次开口道。
一众宫婢拿来蒲团纷纷放在两旁,按照分位顺序落座。待众人坐下,宫婢端来上好的明前毛尖放在落座的主人面前。窦漪房听到一阵稀稀落落的声音,直到整个大殿安静下来,只有一些细小喝茶水或是吃点心的声音时,她才缓缓开口道:今日喊你们进宫来,一是眼见初冬,各位封地诸侯纷纷归来。哀家感觉今年可比往年要冷上许多……这不,近日送来一些取暖贡品,皇后,你一会按照顺序发下去吧。”窦漪房漫不经心道。
王娡连忙起身行礼拜谒道:喏……
“起吧……”窦漪房漫不经心道。
皇后,既然陛下把窦家丫头赐给太子做良娣,还有弓高候那个庶出的丫头也赐给太子做孺人,这是好事,如今太子都舞象之年了,的确身边需要个知冷知热的人儿。但太子大婚如今延误了,等过完建亥之月再看那丫头身子再说吧!”窦漪房看似漫不经心,实则说得每一句都刺痛刘嫖的双眼。可她也奈何不了这是祖制,谁让她的女儿一场大病延误了婚期,这倒是便宜了那两个丫头。“哼……”
该准备的都要准备起来,莫要等到诸侯归来,今年多准备些炭火与冬衣,莫要让皇子公主们受冻了。”
“喏……妾身这就去办。”王娡恭敬回道。
待一众女眷纷纷离去后,刘嫖摆着一张极为难看的脸对着窦漪房吼道:母后…为何这样待我的阿娇?您可是她的皇祖母啊?”
阿嫖……”窦漪房连忙制止刘嫖即将破出更多的禁言与责备。
窦漪房放缓口气道:正因为哀家是娇儿皇祖母,才让她提前适应,陛下这个决定早已禀明给哀家!你深知未来天子不止阿娇一人……
刘嫖不甘道:当然明白,我的女儿还未嫁太子,母后您便这么快为太子则选良娣,孺人,而且还是窦家的良娣,呵呵……我的好母后,您问心无愧问一句,真的是为大汉江山好么?你真的是为阿娇吗?难道不是让窦婉那丫头来与阿娇抢夺后位?呵呵……我不怕…我女儿是凤星转世,就算你是太后也不能更改这个事实。”
刘嫖倔强流下眼泪冷笑道:哎呀……我的女儿在您心中算个什么位子呢?我来想想啊……您口中的宠爱,便是拿我家娇娇当挡箭牌,实则只是为了让刘媚留在您身边,而刘媚又是梁国阿武唯一的嫡女,梁国啊…怎么可以把女儿留在未央宫呢?那只有一个可能,便是留下来作陪,陪谁呢?与刘媚一般大小的公主们?那我刘嫖的女儿是你唯一的选择。未央宫没有一个公主深得您的欢心。而我女儿恰好是凤星转世,命中注定的贵女啊。这不就找到一个很高好的借口了,留在长乐宫陪您,您的借口有了对吧?唉……这么多年我到现在才想明白。嗯……不过,也不晚。以后你爱宠谁便宠谁,我刘嫖不稀罕。我堂邑侯府的珍品也不差。所以这些个东西您拿回去吧。我家阿午每年都给我女儿备着呢!呵呵……您扪心自问下,您疼她什么了这些年?每一次,是每一次您都让刘媚先挑她喜欢的,再给我女儿挑,我全看在眼里,您把我女儿当什么了?我刘嫖的女儿是天之骄女,怎可用别人剩下的东西?我自己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那时我总在想,我的娇娇是姊姊,应该懂得让妹妹,所以我不去计较。每当我带她回堂邑侯府时,她总是开心对着我撒娇,依偎在我怀里不肯下来,从不问我要任何物件,你知道我有多心疼吗?只因在长乐宫她从没有选择的余地!您的宠爱去哪里了?您自小就偏宠武儿,我不说,但其中之味我懂。我不求您为我女儿做主,也不求您帮她一把,只求您不要参与好吗?您老了,该放手了……母后。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私下来找您了,这是最后一次。您就当从未有过我这个女儿吧。”刘嫖说流着眼泪完头也不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