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们兰经理现在没空，两位还是请回吧！”
楼下前台，一名年轻貌美的前台小姐歉意地跟付蕾和许琴如此说，等在前台这里的付蕾和许琴闻言，都有点失望。
许琴下意识看向付蕾，此行她是付蕾的助手，一切行动，她都要听从付蕾的指示。
付蕾对她微微偏头示意，两人来到不远处的待客区，那里比较空旷，有几条沙发和茶几。
坐下时，许琴低声问：“付姐，咱们这样不行吧？这一下午，咱们好说歹说，前台那边才帮我们打了一个电话，电梯那里也不许我们去，那个什么兰经理到现在也没下楼，咱们想堵她都堵不着呀！”
付蕾眯眼靠在沙发上，双手抱胸，没有立即接许琴的话。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看向电梯方向，低声说：“既然那个兰经理不愿意见我们，那咱们就只剩下一个办法了！”
许琴好奇，“什么办法？”
付蕾嘴角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还能是什么办法？当然是守株待兔！堵了！许琴，从现在开始咱们要拿出狗仔队的精神来，围追堵截，总要跟那个兰经理搭上线才行！咱们来都来了，不能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
许琴啊了声，呆了呆之后，弱弱地问：“付姐，咱们又不是真的狗仔，没那个精神，怎么拿出那个精神呀？要不，咱们还是换家公司试试吧？反正娱乐圈影视公司那么多。”
付蕾斜她一眼，“换一家？像咱们这样连正主都见不着，换哪家公司就容易了？别废话了！只是让你拿出狗仔队的精神，又不是让你变成狗，怎么就做不到了？等下看我眼色行事！我就不信了，现在这个时间点了，他们公司还能不下班……”
许琴：“……”
大约两分钟后，许琴忽然轻声问：“付姐，你知道那位兰经理长什么样吗？”
付蕾表情微微一滞，显然这个问题把她问倒了。
片刻后，她微微歪头，凑到许琴旁边低声说：“你刚才提醒的很好，所以接下来咱俩分工一下，我去电梯附近，你去前台附近，不管前台小姐怎么赶你，你最多就退几步，等她不赶你了，你再悄悄靠近几步，反正原则只有一个，你尽量不要离前台太远，要确保前台小姐说话的时候，你能听清楚！记住了吗？”
许琴懵懵地眨了眨眼，嗯了声，“可是，付姐，咱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赌！”
付蕾嘴角又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声音压得很低，“赌电梯口那个保安和前台小姐，总有一个在看见那位兰经理的时候会打招呼，咱们今天在这里等了一下午，难道你就没注意到他们见到领导一般都打了招呼吗？嗯？注意到没有？”
许琴又眨了眨眼，微微点头，表情透着点回忆的味道，轻声说：“咦，付姐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这样……”
付蕾呵呵一笑，当即起身，临走前对她说了句：“那你还坐着不动？赶紧去守着你的株！”
说完她就快步向电梯口那边走去。
而许琴一边起身，一边疑惑自语：“守着我的猪？我什么时候有猪了？”
然后她的目光下意识看向前台那边的两名前台小姐。
反应过来的许琴抿嘴一笑，微微低下头向那边走去。
……
大概三四十分钟后，这里的下班时间应该是到了，员工们一批又一批地从电梯里出来，有人沉默寡言，有人三三两两地说说笑笑，一批一批地穿过大堂，从前台那边经过。
可付蕾和许琴表情却都变得有点难看了。
许琴就这么看了几批员工下班，根本就没见前台小姐和谁打了招呼。
于是她忍不住掏出手机，悄悄给付蕾发了条信息过去。
信息内容：“付姐，咱们这样好像也不行呀，前台小姐根本没跟谁打招呼呀！怎么办呀？”
片刻后，她收到付蕾的消息，“别慌！继续等着，刚才成群结队的应该都是普通员工，领导一般都是独自出行的，身边最多也就那么一两个人，你特别注意有领导气场的就行了！”
看完付蕾这条短信，许琴又眨了眨萌萌的大眼睛，嘴里嘀咕：“好像还真是这样呢……这就是猛兽总是独自行动，绵羊才成群结队的意思吧？”
……
楼上。
兰云华拂起衣袖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又看了看门口方向，侧耳听了听，感觉外面已经安静下来，她才不慌不忙地收拾东西，顺手拿起挂在椅背上的外套搭在臂弯上，迈着近乎六亲不认的步伐向门口走去。
她不喜欢赶在下班高峰的时候走人，因为那时候电梯里很挤。
迟一点，就会舒服很多。
就连等下去了停车场，开车出去的时候，也没那么拥堵。
迟那么十来分钟下班，换一个舒心的下班氛围，在她看来是很值的。
果然，等她来到电梯间的时候，已经没人在等电梯了。
她随手按了电梯按键，笑了笑，舒舒服服地站在那里等着。
等她走进电梯的时候，电梯里同样也是空的。
但随着电梯下降，不时在别的楼层停下的时候，还是先后进来了三个同事。
其中一个和她认识，是艺人部的一个管事，见到她，马上堆上笑容和她打招呼，对方职位比自己低了两级，兰云华也不用太客气，给一点微笑，再点一下头就ok了。
她相信自己能给这人一个笑容，还点了一下头，对方回头就会跟别人说她兰经理是平易近人的。
心里转着这个念头，她嘴角的笑容便稍微大了点。
但，意外总是来得令人措手不及。
古龙曾经说过：没人能躲过车厢里的一个屁。
兰云华也不能！
哪怕她眼捷手快、哪怕她还年轻，体力尚可，哪怕她是一个经理，但当电梯里的一名男同事突然无声无息地放出一个屁的时候，当她闻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那一刻，她眉头紧皱，下意识抬手掩住口鼻。
她闻到了大豆的味道。
她不豫的眼神立即盯向那三个同事，她想找出罪魁祸首，竟敢在我在的时候放屁？就不能憋一下吗？再憋一下，电梯就到1楼了。
然而，令她惊讶且愤怒的是——那三个同事，两男一女此时也都眉头紧皱，纷纷掩口，那三人也在打量其他人，应该也在寻找那个屁的屁主人。
这些都只能令兰云华惊讶，真正令她愤怒的是——那三个人互相打量一圈之后，都变成一副敢怒不敢言的表情低下头是几个意思？
这是在怀疑我吗？
“谁放的？”
兰云华沉下脸喝问。
她无法接受自己堂堂一个经理还要给下属背这样的黑锅。
电梯里一阵安静，片刻后，忽然有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是我！”
“兰经理对不起，是我放的！”
第一句是一名男同事，第二句是艺人部的那位管事，之前跟兰云华打过招呼的那个女人。
剩下那个男同事看看他们，想了想弱弱地举手，低声说：“兰经理，不好意思，是我放的！”
这三人竟然都承认那个屁是他们放的，这一刻，电梯里很安静，气氛却相当尴尬。
兰云华气得脸都白了，她伸手指指这个，又指指那个，手指都在颤抖，她是真的被气懵了。
这三个人纷纷认领，简直在打她的脸，仿佛在说：兰经理！您放心，这个锅我们给你背了！
她这是有口都说不清了。
她知道这三个人里一定有一个是最可恶的，演技当真是高得不行，她竟然看不出来是谁在演戏。
“叮”
电梯门忽然开了，已经到1楼大堂。
那名艺人部的管事对兰云华尴尬一笑，说：“兰经理您先请！”
另外两名男同事也赶紧伸手示意。
“兰经理您先！”
“兰经理您请！”
兰云华黑着脸深深地看了看这三人，把这三张脸都牢牢记在自己脑中，她知道自己今天遇到戏精了，但没事！找不出那个戏精没关系，反正刚才电梯里人也不多，把这三人都记上，总不会漏过那个戏精。
至于其他两个无辜的？
真的无辜吗？管他们无不无辜！
兰云华面无表情地走出电梯，依然是近乎六亲不认的步伐，很有范。
“兰经理走好！”
不远处的付蕾终于听见保安对一个年约四十的女子说了这句话，但她已经不激动了，因为刚才电梯门开的时候，电梯里那三声“兰经理”，她已经听得清楚。
终于看见正主，付蕾深吸一口气，脸上瞬间堆上热情的笑容，快步小跑到兰云华近前，语速极快地自我介绍：“兰经理您好！我是咸鱼工作室的负责人，我手上有一本非常优秀的……”
“滚！！”
付蕾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迎来早已憋了一肚子火的兰云华怒喝，那一声真的挺吓人，电梯里刚出来的三人吓得差点缩回去。
前台两位小姐姐也微微一抖。
就连正快步小跑过来的许琴也吓得停在不远处，不敢再接近。
付蕾懵懵地看着面现怒容的兰云华，兰云华狠狠瞪她一眼，阴沉着脸快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