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公子可是把绝大部分的年轻权贵,都欺负了一遍,现在他们可满腹怨气呢……”
“而且,还有好几位有意夺魁的年轻存在,没有被我们找到。”
“只是他们的消息倒是隐蔽得很,竟然没有和其余人碰面……”
敖戌摸了摸后脑勺,满是憨厚地道,但目光之中却有凶戾的气息在闪烁。
这里已经是很靠近深处的地界了,周围的群山巍峨,不过绝大多数都已经坍塌,在一些低矮的丘陵上面,还能看到人影晃动。
这一路上跟着他们的年轻修士,数量也不少。
姜澜也只是随意地看了几眼,就收回了目光。
他心里隐隐有了些猜测,只是目前还并不确定……
“这些人数量再多,也不过是土鸡瓦狗,不值得在意,而且乾元府还有两日就要关闭了。”
“反倒是镇北王府的三公子萧腾和他的人手,目前不知道躲在哪里在。”
“若是被他运气好,找到了一些奇珍异宝,然后藏起来,不让我们找到,等到乾元府关闭后才露面离开,公子可能还会有些难办。”
赤明古派的真传弟子赤云霄说道,闪烁着赤色神纹的瞳孔里,显露几分思忖。
他们这一路上,已经洗劫了遇到的大部分年轻一辈。
再加上他们之前所积攒的积分,凑在一起,理应是足够这一次的魁首之位的。
可目前就怕出现意外……
除了那些寻常机缘之外,乾元府深处,还有皇室未曾探寻过的区域,连皇室都不知道其中到底有哪些机缘。
这也保证了,乾元府之争有更大的未知性。
很多年轻权贵在进来之前,就已经从身后的家族势力那里,知道了那些区域,该如何占领,有什么机缘造化,哪些能够快速获取积分,这已经形成了一套完整的经验了,可谓占尽了先天优势。
因此,最深处的那片未知区域,也成为了其余年轻天骄翻身必去探寻的地带。
曾经就发生过类似之事,有年轻散修进入乾元府,一路小心谨慎,避开各大年轻权贵的势力,避开天地人那几块引人注目的区域,一路苟进了最深处。
最后在其中意外得到了几块古老遗刻,在乾元府关闭之后,被传送出去,一举赶超所有人,夺得魁首之位。
那几块古老遗刻,至今还在皇室的宝库之中放着,据说其中记载了几门很强大的古法,还有一些远古隐秘,价值不可估量……
“如果不发生意外,公子手中的积分,应该是已经够了的。”
“不过我倒是听说,这几日也有个神秘而且强大的家伙,在洗劫各方,连很多年轻权贵也遭劫了,所有积分被劫掠一空,实力很恐怖……”
面容清秀的洛颖,抱着双臂,眺望着远处的一些横断山脉,眸子眯了眯。
“我也听说了,据说还是单枪匹马,看架势最后可能会冲我们过来。”
“说不准这些跟来的家伙,就是想看戏的……”赤云霄脸色一冷,身上有森寒气息在弥漫。
姜澜闻言眸色深了些,并不言语。
“继续往深处去吧,我想很快就会遇到萧腾了,别人我不在乎,但就是他身上,我不想看到有任何积分存在。”他随口说道。
“是,公子。”
敖戌、赤云霄、洛颖等人都点了点头,知道姜澜和萧腾之间有一些恩怨。
前段时间还在帝都之中闹得沸沸扬扬,据说是因为那萧腾的未婚妻谢府大小姐谢蒹葭……
当夜在欲仙坊,姜澜也和萧腾有过摩擦,其身边的奕剑宫弟子“张源”,以弱胜强,击败了赤明古派的孙毅。
外界,中央广场之上,众多仙门高层面色各异,和镇北王府走得比较近的几家势力的高层,也暗自皱眉。
镇北王府可不同于谢家,镇北王手握兵权,以往时候镇守北郡,光是重甲骑兵的数量,就远超百万。
每一位重甲骑兵的修为,都在二、三境层次,骑跨的坐骑,乃是驯化的蛮兽,实力不弱于骑兵自身。
更别说那一身特质的甲胄兵器,一旦结阵,可挡千军万马。
有这股力量存在,哪怕镇北王明面上站在夏皇那边,相国府也不会轻易对其怎么样……
如今相国府公子姜澜,有意在乾元府中针对萧腾,会不会暗中有相国的示意?
当日姜澜踏入乾元府的时候,镇北王萧河就面带愠怒地拂袖而起,至于相国姜临天,更是连面都没有露过。
而今帝都之中的风声便是如此,大人物的博弈明面上看不到,但却可以通过年轻一辈的一些所为,来借此猜测……
玄色辇车之中,夏皇面无表情,她倒是不认为相国姜临天,会有对镇北王府动手的念头,这顶多是姜澜和萧腾之间的私人恩怨罢了。
因为一个女人而引起。
她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上一次见到谢蒹葭时的事情,那是个如清冷白花,透着些许雍容矜贵的美丽女子。
“谢蒹葭?”
“是为了凰族精血?还是另有所图?”
她目光看向圆镜中的姜澜,不知道他是在想些什么。
一天之后,乾元府深处的另一区域中。
湖面上水雾蒸腾,有道道霞光映照而出,无比绚烂,像是一道道腾空而起的流光。
萧腾所留下的部分手下和追随者,正在此地用特制的玉制容器,收集着天元七色草,面露激动,无比振奋。
一道道法力包裹着,分开其中的水流,然后将其中那宛如藻类般的水草,牵引而去,快速采摘而来。
半空之中,早有人等待在那里,在用玉瓶盛装,很快就收集满了几个玉瓶。
玉质的瓶身之中,一片绚烂,弥漫着七色光华,有一种瑰丽的气息弥漫。
“天元七色草,外界很少见,价值连城,在这里出现那么多株,没准在湖泊深处有什么蕴含七色本源的神物……”
“不过,若是在这个时候前去探查的话,时间上就来不及了。”
“可惜了……”
“一天一夜,也只能采摘到这么几株,此过程颇为麻烦,一不小心就会令其逸散,功亏一篑。”
“好在没有碰到别的人,没有被打扰到。”
药师打扮的那名年轻男子,名叫孟墨,身着浅灰色长袍,很是儒雅,身上散发着一股淳厚浓郁的儒道文气。
他来自于文庙,师从文庙祭祀之一的大儒赵天河,也算是其近些年所收的关门弟子。
观书破万卷,一朝顿悟,才气结三花,凝聚书笔纸砚等神形,得文庙中的儒圣塑像认可,一夜之内就破入堪比修行者五境的境界。
在帝都之中也算是极有才气的一位天骄。
不仅如此,他还对药草知识很感兴趣,还是太医署内的一位御医的记名弟子,学识渊博。
曾被夏皇亲自召见过,被授予翰林府修撰的职位,和萧腾私交甚好,也有意亲近镇北王府。
此番进入乾元府中,他便是以镇北王府的门客身份一起进来的。
刚才萧腾带着其余人往深处继续探寻而去的时候,便将收集天元七色草的事情,交给了他。
孟墨身上文气缭绕,站立在湖面之上,指挥着众人,不时祭出一根不知是何材质的狼毫毛笔,在虚空之中勾画着什么,调动天地灵气,将湖泊中的一些水兽给驱逐赶走。
哧、哧、哧……
不过,就在这时,不远处一道道流光落来,接着快速在岸边落下,为首的是一名容颜清俊,宛如自画卷中走出来的年轻公子。
在其身后,浩荡跟着许多年轻天骄,男女皆有,身上神辉缭绕,气息不凡。
“不好。”
“姜澜……”
孟墨面色一变,认出了来人。
他身边的其余人,也是很快地慌乱起来,开始收起半空之中沉浮的那几个玉瓶。
“是镇北王府的人,萧腾果然在这里。”
“公子,他们收集的是天元七色草……”
“价值惊人,每一株都能换取高昂的积分。”
姜澜的身后,一名年轻天骄目光望去,很快便将那一道道流光神华般绚烂、宛如海藻一样的东西,认了出来,目光带着几分炽热,开口说道。
“抢了。”姜澜神色平静,闻言只是言简意赅道,并不想浪费时间。
“姜澜,你……”
孟墨脸色无比难看,愤怒不已,不过他看到姜澜身后的人,顿时明白他们这些人绝对不是对手。
可是他也不想将收集到的这些天元七色草,拱手相让,让姜澜多一笔庞大积分。
“将玉瓶都给毁掉,宁可毁了,也不能让他得到。”
他快速冷静下来,然后开口,吩咐众人毁去玉瓶。
同时他身上文气蒸腾,浩荡如煌煌大日,带着淳厚光明的气息,隐隐间在他身后,浮现出一本古老的书籍虚影来。
他祭出之前的那根狼毫毛笔,面目认真,在虚空之中勾动挥洒,有一个个文字浮现,灿灿夺目,熠熠生辉,如星辰一般,勾动天地大势,朝着前方的众人压迫而去。
整片湖泊都在动荡起来,湖水沸腾,可怕的灵气风暴汇聚,声势骇人。
孟墨他不仅要毁掉玉瓶,还必须拖延住姜澜,让萧腾能有更多探寻深处的时间。
不过,他这个做法,并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
虚空之中,一道清幽气息闪逝而过,伴随着一道令人心悸胆颤的可怕剑气,这片天地似乎都被冻结住了。
下一刻,那本古老的书籍虚影,从中一剑两断,化作一股模糊文气消散不见。
同时一柄未曾出鞘的古剑,噗嗤一声洞穿他的肩膀,令他手中的那根狼毫毛笔脱手而出,直接掉落出去。
不过毛笔尚未掉入湖里,就被一道剑气直接斩成了两截,咔嚓碎裂。
“噗嗤……”
孟墨心神受创,一口鲜血喷出,脸色骤然惨白下来,那可是夏皇陛下赐予给他的文殊笔的仿品,竟然就这么断裂了。
从始至终,他都未曾看到出手之人的身影,只能隐隐闻到虚空之中缓缓消散的幽香。
“李姑娘的实力,真是恐怖……”
“我等恐怕都不是李姑娘的一剑之敌。”
洛颖、敖戌等一众年轻天骄,看到这一幕,都是暗自心惊震动。
太一门准圣女李梦凝,进入乾元府后的出手次数并不多,但每一次都只是只出一剑,就轻易将敌人重创。
而在出手之后,她的身影便又消失隐匿不见。
随着孟墨一剑落败,姜澜身后的其余年轻天骄上前,很快就将那几个玉瓶抢夺走,而后清点一番,总有十几株天元七色草,又是一大笔积分到手。
姜澜也并不废话,直接让他们把孟墨等人抓了过来,询问萧腾几人的去处。
孟墨等人自然死也不开口,如果是在外界,姜澜可不会对他们手下留情,但毕竟如今众目睽睽之下,还是在夏皇盯着的情况下,自然不会对他们下杀手。
于是便让敖戌等人拷问,他们自然有手段,让孟墨几人开口。
经受不住折磨,也忍受不住在外界注视的情况下,颜面大失,孟墨几人也只能迫于无奈,告知了萧腾的去处。
但已经过了一天一夜,现在萧腾带着其余人在哪个地方探寻,他们也不清楚。
“那就让萧腾赶过来,你们身上有传讯玉符,他这般看重你等,想必也不会见着你们的修为被废,自此沦为一个废人。”
姜澜眉头略微皱了皱,淡淡开口道。
孟墨等人听到这话,脸色都是阵阵剧变,很多人更是都变得惶恐苍白起来。
如果失去修为,以后也就和废人无异,萧腾肯定也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对待他们。
而且,没有镇北王府庇护后,相国府要对付他们,简直轻而易举。
外界,很多人都对姜澜这一做法,有些不满,尤其是镇北王府的人,但也只能强忍着,目光里满是愤怒不甘。
但不得不说,这也确实是姜澜的作风。
乾元府之争,自然免不了伤亡,他没有让人杀了孟墨几人,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已经算得上是仁慈了。
至于事后镇北王府会不会因此找相国府讨回公道,那就说不准了……
周围群山之上,人影憧憧,早有很多人在看热闹了。
许多后面赶来的年轻天骄,看着在在那冰湖畔发生的这一幕,都暗自心悸后怕,尤其是遭姜澜洗劫过的那些人。
“还好没有得罪他,不然以他的性情来讲,杀了我们,我们也只能纯纯自认倒霉,事后谁会为我们讨回公道……”
“连夏皇陛下,估计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没看到。”
“镇北王府的这几个家伙,也只能祈祷,萧腾在得知消息后,会回来救他们。”
“其实夏皇陛下就不应该突然多增加这么一个奖励的,如果没有化龙池,没准这位还不会进来……”
“这下子可好,一下子就乱套了,我们苦苦积攒的积分,也被收刮一空。”
很多年轻人唉声叹气,在那里发着牢骚。
外界夏皇看向姜澜的目光,隐隐带着不善。
她好心开启化龙池,结果姜澜给她闹这么一出。
这个消息的扩散速度很快,在乾元府的诸多年轻天骄,也纷纷得知了此事。
原本已经对魁首之位,没有了任何想法的很多年轻一辈,在想了想后,也朝着那片区域赶去。
从来不乏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更别说萧腾还是帝都之中,赫赫有名的存在,自幼光环耀眼,实力天赋都极为强横。
“呵呵,萧腾和姜澜如果遭遇上了,大概率是萧腾要吃亏。”
“他身边强者虽然不少,自己实力也不错,但姜澜身边的太一门圣女,就足以击败所有人了……”
“不过,姜澜估计想不到,他也被人给盯上了。”
“太一门圣女虽强,但也不可能是那名白衣少女的对手,那家伙完全就是个怪物。”
武宣亲王的三子夏桀、崇安郡王府的大公子崇修缘等人,浩浩荡荡地跟着那名骑着雪白天马的白衣少女,就看着她一路往乾元府深处而去。
而她似乎也是有着目标的,并不是没有方向地走去,从得到的消息来看,她如今所去的地方,应该也正是姜澜所在的区域。
看得出来,她现在也在打姜澜身上的积分的主意。
这让心里憋屈了许久的一众年轻权贵,心里期待得不已,很想看到姜澜接下来是如何在其手上吃大亏的。
那白衣少女,可压根不管对方是何来头、是何身份,该抢就抢,绝不多说一个话。
高冷淡漠得不行,这让一众年轻权贵,根本生不出一点的脾气来。
尤其是见她一路无所顾忌、完全不担心路过一些危险区域,会遇到危险什么的,这更令他们震动不已。
这不仅强,还莽啊。
“姜澜,你可真是欺人太甚,当我好揉捏不成,一而再再而三……”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付出代价,为你所作所为后悔的。”
而此时,萧腾正站立在一处显得很古老的地下溶洞前,手里握着传讯玉符,脸色难看至极。
幽冷的地下暗河,汹涌流淌,在此处汇聚成冰冷刺骨的深潭,碧幽色的湖水,泛着奇异的冷意。
而在这处寒潭的深处,有着一朵碧莹莹的奇花绽放,绚烂而瑰丽,周围温度却低得吓人,没有任何生灵敢于靠近。
他本想花点时间,将这株奇花采摘走的,但眼下也没时间留给他了。
如果他放任孟墨等人不管,那哪怕他得到了此次的魁首之位,也会名声大损。
至于姜澜,他压根就没有什么名声……他才不会在意这些。
“走,去会会姜澜,我看他要嚣张到何时,在众目睽睽之下,这次我可不会忍了。”
萧腾带着其余人手,快速离开此地。
而此时,乾元府最深处,满是雾霭笼罩的山脉中。
一道模糊的身影盘坐在那里,周围被浓浓雾气所笼罩,无法看清,正是叶铭。
哪怕是外界的众人,也无法清晰地窥见到这里的区域,无法得知发生了什么。
他正在以老鬼传授的古法,在接引前方的一处空蒙混沌之地。
那里的气息很是混乱模糊,像是一道裂开的深渊,又仿佛一处不知道何时所形成的谷口。
许多沉重的雾霭,就是自那里飘荡出来,接着笼罩向整片乾元府。
他身上有莹莹的光芒笼罩,每一个窍穴都仿佛活了过来一样,有极为汹涌澎湃的吸力传出,在吸引此地的天地灵气。
罡风呼啸作响,能轻易将一些岩石给吹成齑粉,蕴含极为可怕的能量。
但在他此刻所修行的古法之下,却似化作了淬炼的铁锤,不断敲打着他的筋膜和皮肉。
随着叶铭古法运转地越发快速剧烈,他的皮肤也隐隐散发出滚烫的气息,那些罡风的颜色也在不断加深。
“出现了……”
忽然,他脑海之中,老鬼略带几分急促的声音响起,令叶铭整个人就是一震。
接着他看向那道裂口,目光里难掩炽盛之意。
在呼啸的罡风之中,有一缕厚重若玄黄的气息,黄灿灿,无比明显,和周围的物质截然不同。
沉重、混沌,又萦绕着一些宛如大地之母般的生命力,仅仅只是一缕,似乎都能轻易地把周围的山石给压塌。
看着这一幕,叶铭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肉身也似承受不住这缕气息,开始出现崩溃的迹象,每个毛孔之中渗透出血迹来。
“不仅仅是单纯的混沌灵气,还伴随着一缕玄黄母气……”
“好家伙,你运气怎么如此好,在这种地方都能碰到玄黄母气。”
“只是你现在的实力,恐怕保不住这缕玄黄母气,也承受不住。”
老鬼也很是震动,而后感觉不可思议。
但很快,他就担心起来,如此罕见的天地奇珍,以叶铭目前的身份和实力,是绝对保不住的。
他就算安然离开乾元府,也会很快被其余人给盯上,更别说之前在拍卖大会上,叶铭就因为拿出了延续生命的神物,被很多势力给盯上了。
这下子,他绝对会更加出名,惹人注意,想暗中离开也不可能了。
“玄黄母气,这据说蕴含了天地初开、万物衍生的秘密……”
“应该是这方小世界诞生之时,所遗留下来的。”
叶铭心头火热不已,看着那缕缓缓自渊口中接引而出的玄黄母气,肉身剧痛不已,仿佛要被那种气息给压塌崩溃。
他心中虽然很渴求激动,但也知道,以自己目前的实力,根本就承受不住这缕玄黄母气,也找不到合适的容器,进行容纳。
“不对,不仅仅是玄黄母气,后面还有别的东西。”
而这时,老鬼的声音再度响起,满是吃惊和不可思议。
叶铭也急忙收敛心神,看了过去。
轰隆隆!
山脉震动,此刻宛如发生了大地震一般,一块足有数十丈之高、缭绕着混沌雾气的碑文,从那里拔地而起。
神圣的光辉,自这些碑文上洒落,不过通体模糊,缭绕着混沌雾气,无比的神秘。
这些碑文,不知道以何等材质所制成,似神金、似原石,透着一股古老沧桑之意。
而那缕玄黄母气,便缠绕在那块碑文之上,周围混沌雾气萦绕,沉沉浮浮。
这里的动静很大,宛如是山脉剧震,开天辟地一般,哪怕是隔着遥远距离,也有很多修士注意到了,朝着那里看去。
澎湃的光芒,瞬间就驱散了浓浓的雾霭,像是有某种神物在那里沉浮。
“这是何物?”
叶铭目光落去,仔细打量,却发现那块碑文前有莫名的气息在涌动,在阻止着他的视野。
随后,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那块碑文在快速地变小,眨眼间就从十几丈,变成了巴掌大小,当中似有着某种灵智。
在他想要触碰的时候,轻轻地嗡鸣一声,那缕玄黄母气一震。
他顿时如遭雷击,似乎被一座大山当即轰中,身体横飞出去,嘴里更是接连喷出几口鲜血来。
“这东西,应该有了灵智,并不像是你接引出来的,你最好不要轻易接触……”
“神物有灵,会自行择主。”老鬼很是震动。
叶铭艰难地站起身来,听到这话,却有些难以置信,也无法接受。
这并不是他所接引出来的?而且这古朴的石碑,竟然有了灵智?
虚空之中,一块又一块的石屑不断掉落下来,叶铭这才注意到,那不是石碑,而是一块宛如令牌般的东西。
外表包裹的石皮脱落后,露出了内部那宛如青铜材质般的色泽,古朴厚重,被混沌雾气所笼罩。
“这看起来,有点像是通天碑啊……”
老鬼震动之中,夹杂着几分不可思议的声音传来。
“通天碑,这又是何物?”叶铭急忙问道。
老鬼却是摇了摇头,一时半会不知道如何给他解释,只能告诉他,道,“此物据说是曾经矗立在天河畔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嗡嗡嗡!
而就在叶铭为此震动不已的时候,眼前被混沌气息所包裹的通天碑,突然轻颤起来。
当中似有某种灵智般的意识在苏醒,一道又一道如同涟漪般的波纹,不断扩散,震荡着虚空都在模糊。
“怎么可能……”
下一刻,他的眼睛突然睁大,满是不可置信。
只见通天碑化作一缕厚重的明黄气息,在他眼前嗖一声地消失不见,朝着远处遁去。
反应过来的叶铭,自然不甘心神物就这么在自己眼前不见,急忙追了过去。
对他而言,这可是相当于煮熟的鸭子,直接就飞了,如何接受?
“你最好不要轻易去追,神物有灵,除了会择主之外,它主动复苏出现,可能还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有意为之。”
“这乾元府中,可能出现不得了的存在。”老鬼声音凝重地提醒道。
只是此时,叶铭心里满是不甘,他连接引而出的混沌灵气,都没有心思收纳了,只想去将那块通天碑追回。
老鬼一叹,也知道叶铭现在心里怒气腾腾,听不进劝,换做是谁,估计都接受不了。
在这里接引了一天一夜,结果要到手的机缘,却突然飞走了。
这不原地爆炸,都算是养气功夫不错的。
如果早一点知道,或许提前布下阵法,还能将之拦截……
“萧腾会来的,他不可能放任这几个家伙不管。”
“对他而言,名声可比积分重要得多……”
而此刻,另一边。
姜澜一袭白衣,风采卓绝,负手而立,峰脚水花翻涌,一道瀑布垂挂而下,激起蒙蒙水雾,让此山云蒸霞蔚,朦朦胧胧。
在蒸腾的雾气之中,他身形更显修长挺拔,在很多人眼中,恍若谪仙临尘,脱俗不已。
“不过,也仅剩不到半天的时间了。”
“公子,万一那家伙真不来呢?”敖戌等人扫了眼四周。
姜澜微微一笑道,“那就废了这几人的修为。”
湖畔之前,孟墨等人满脸颓色苍白,身上修为被封,被扔在一旁。
周围的山脉上,早已是人影,无比热闹,可谓盛况。
许多人都在议论等待,想知道萧腾到底会不会过来,一道道目光望去,看向远处。
“来了……”
而这时,不知道是谁忽然惊呼了一声,远处更是有骚乱的声音响起。
“姜澜……”
一声震怒的怒吼声音响起,烟云卷动,长空隆隆作响,沉沉的雾霭都在跟着逸散。
萧腾骑坐在一头异兽身上,他已经是在得知传讯后,第一时间赶来了。
此刻,他身上披戴甲胄,散发宝辉,发丝如墨,带着霞光神采,整个人宛如一尊年轻的战神,身后诸多追随者和手下,也是浩荡般赶至。
“卑鄙小人。”
“有什么冲着我来,将人都给我放了。”
他死死地盯着那一袭胜雪白衣,目光难掩震怒,手中更是突然多出了一柄乌黑森寒的长枪,闪烁冰冷气息。
“看来你还真是赶了过来,不过也好,省得我派人去找你。”
“将得到的东西都交出来,我便将这几人给放了,这场乾元府之争,也该落幕了。”
“省得再浪费本公子的时间。”
姜澜立在高处,平静地俯瞰着萧腾,语气更是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