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晓亭。
此时已近黄昏,天空因夕阳落而稍显暗黄,映得封晓亭中几人的衣裳不再明亮耀眼,哪怕这样,微风中的四人依旧风采照人,令人怦然心动。
相由心生,气质亦是如此。这几人或清雅脱俗,或淡漠高雅,或美丽清冷,或温润如玉,如画般的定格于此。
微黄的天空下,黑白的棋子泛着微弱暗淡的光。白子落,局势已定。百胜。
“又是如此。”亭远放下手中的黑子,笑道。结局如此,他早以料到。外人都言,亭远深某远略机智过人,殊不知,这锦歌山庄最心思缜密的,莫过于君离渊君公子。每次下棋,亭远步步算计,大有一吞山河的气势,可君公子的棋看似凌乱,最终都是一子落便一呼万应,整个棋局就活了过来,化守为攻,环环相扣,将对方的招数一一化解。然而即使亭远明白这一点,依旧是猜不透君公子心中所想。
君公子但笑不语,只是一一捡起盘中棋子:“她还在水中泡着?”
站立在一旁的恋紫已经没有了招牌式的笑,而是一脸的清冷。
“是,到现在已有三天两夜了。自她出现那晚吃过东西,到现在为止还未进过一滴水,以她的体质,应该撑不过两个时辰。”
“可有什么异常举动?”亭远站起身,白底青纹的衣摆随风而动。
“自她一进温泉,便只是在一斜台上睡觉,醒来就冲出洞,似在寻找什么。这样来回不下二十次,若真是要说什么异常,便是每次睡觉都是同一个姿势,且还歇斯底里地撕毁了那套粉红色的衣裙。”
“你去把她叫出来吧。”君公子将手中的棋子放入棋盒中,哗啦啦,玉石碰撞的声音。
“是。”恋紫领命退下,紫衣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度。
“故轩,此人你怎样看待?”
故轩微微皱了皱眉道:“看神情并不似在装,但从她所讲又难以让人信服。这也是相互矛盾地方,若是她有意要混入山庄,按常理是不会选择如此极端的方式,但如果说这一切都是设计好的,故意为之,可能性也是不大。”
“何以见得?”亭远问道。
“第一,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要成功进入我们山庄这已是不太可能,或许她有帮手,但要做到不被我们察觉亦是难事。第二,她穿着怪异,举止亦是,听口音也不像是我们所知晓的任何国的人。第三,她所说被世界抛弃的人又是从何说起?从其表情上看来的确是有难以言表的痛楚。第四,她所提出的交易的确是有意拖延时间,但是又提出随我们调查,无人可证明她的存在,又是怎么回事。其实我最不明白,她为什么还要去暖灵谷泡温泉。”故轩分析道,这若是被郑凡歌听见,必是不会怀疑他是结巴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她这般做是为了回家。”君公子目光深远,望向山下的一处幽谷,那里有一汪温泉。
“回家?”亭远咀嚼着这两个字,考虑着它的可能性。
一时间,大家都无语,知道逐夜的到来。依旧是一身黑衣,连带一张脸也只露出一双肃杀的眼睛。
“结果如何?”
“无此人。”逐夜刚毅略显沙哑的声音荡在三人间。故轩的眉头又紧了些,真是个捉摸不透的女人。
“你究竟是谁?”君公子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