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啊父王,没想到我的利用价值这么好,你们个个都想利用我,个个都想从我这里得到好处!
想起云裳说的话:要是累了,为何不隐身江湖自在逍遥?
他也想啊,可是这样的日子是他的遥不可及的梦啊,甚至连梦里都没有出现过这样的美丽场景呢!
与心爱的女子,细水长流,晨钟暮楚,这,只是奢侈的梦罢了,他知道。
现在他手上已经有了半数别客山庄的势力,而且,照云裳说的,父王明知道别客山庄已毁,但是居然没有调查没有任何动静,想必是不想将事情闹大?
毕竟别客山庄也只是江湖中人传说中的东西,有没有还不知道,若是一公开调查,那这件事就会让大家都知道,别客山庄,其实真实的存在,而且还是皇上手里的最大的王牌,这个势力给了谁,谁就能为王!
玄叶开在御书房里拟好了将玄允安和丞相打入死牢听后发落的圣旨,然后端起玉玺,盖了上去。
“来人!”威严的开口,立即有太监弯着腰进来。
“将圣旨传下去。”玄叶开道。
“是。”太监拿过圣旨,出了御书房。
玄叶开又道:“将御书房守好,谁来都不见,否则,人头落地!”
外边的人立即关上了御书房的门,严肃的守在门口,像守着他们的人头一般谨慎。
玄叶开走到一扇墙壁前,按了一下旁边的一个饰品,墙上便凭空出现了一道门,玄叶开走了进去之后,门就自己关上了。
进去后并不黑暗,反而灯火通明,两边的石壁上隔一段就有一颗夜明珠照亮道路,玄叶开一路走到尽头。
尽头倒是没有太多的东西,只有一个小圆桌,边上配了两个石凳,上好的大理石打造,看起来很养眼。
墙壁上挂着一副美人图,美人一身白衣显得飘然若仙,只见美人伸出纤纤素手调戏着水中的鱼儿,嘴角带着欢快的神采,晶莹的露出一小节手腕,美得夺目。
边上的一切都被她给比了下去,她是发光体,其它的,都只是她的陪衬。
坐在石凳上,玄叶开目光迷离的看着墙上的美人图,一瞬间变得柔和万分,像一个纯情男子见到了自己心爱的女子那般迷恋痴迷。
“雪儿,我又来看你了,你过的好么?”玄叶开淡淡的开口,然后将桌上的酒壶拎起,自斟自酌。
喝了一口,玄叶开有些苍凉的开口继续说道:“雪儿,我也不过四十出头,遇见你的时候也是锦瑟年华,为何你却看不见我呢?”
兀自喝着酒,玄叶开那总是闪着精明之光的眼睛里此刻却全是哀伤,要是被外人看见了必定是一番唏嘘了。
那一年年轻气盛去围场打猎,不曾想回来的途中惊鸿一瞥,遇见了雪儿,回去后便开始日日思念,觉得宫中的妃子都是绿叶,那朵红花却不在他的园子里,好不容易打听到原来她是一个七品县令的闺女,那一次正好是来京城买物料,没想到就遇见了她!
他相信,这是上天安排的缘分,否则怎么就那么巧的遇见了呢?不过他从来不曾想这会是一段孽缘。
雪儿那倾城的才情,让玄叶开孤僻的心一下子就看见了阳光,后来找借口将雪儿的父亲升了职,弄到京城里来做官,他出宫也能偶尔看见雪儿。
她的笑容很美丽,那一次去她的府上,第一次去,瑟瑟不安,怕见到了不知如何搭腔,又怕见不到感到失落。
这是他二十个年头来从未有过的感受,有些紧张,又有些不安,想来也好笑,太多的女人他都见过了,却唯独对穆雪有了这种心情。
他从来都以为女人不过是可有可无的东西,需要的时候就找她们,不需要就冷落,可是穆雪,他却像真真切切的占有。
正好那日尚书的儿子城邑也前去拜访,尚书的儿子并不上朝,所以没见过天子是正常的,因为志同道合,年龄也相当,所以两人很快的聊到了一块。
他竟是个难得的人才,一番交谈后,玄叶开准备回去提拔他做个文官,好好的安排在身边或许还能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
两人路过一个亭子的时候,下边有一个白衣女子正在与池子里的鱼儿嬉戏,那笑容是他后宫里的妃子所没有的,他一下就爱上这个女子,比起那日街上匆匆一瞥更加来的汹涌,她那微微卷起的袖子露出的洁白的玉手,那么柔若无骨的模样,看着就让他心驰荡漾。
纵使后宫佳丽三千,却不及她一人来得美丽,来的高贵,来的让他心动!
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也是有心的,还会心动。
她叫穆雪,这是他早就知道的,没想到能遇见这样的她,他一瞬间觉得快乐极了,正想询问身边的人,却见他也是一脸的震惊的模样,那眼中的惊羡不亚于自己的。
霎那间,玄叶开竟然觉得他很碍眼,很想叫他走远些,不要出现,可是他也不适合表态。
玄允清一身戾气的回到了东宫,一回到内殿就暴躁的将殿内的一个名贵的花瓶给打碎,还不解气的将架子上那些名贵的什么玛瑙啊,白玉之类的东西全给摔碎了。
气愤的拿起茶壶,却见茶壶里没有水,他阴暗的皱起眉头。
“来人!”他怒吼了一声,然后看见外面守门的婢女诺诺的进来,全身抖得跟筛米一样。
“殿、殿、殿下……”那宫女不明白为何日常不温不怒的太子怎么会发这么滔天的大火,暗自叫着倒霉,今日是她值班!
玄允清抬起一脚,将那宫女踹了老远,那宫女当即就吐了血,可见力度有多大。
那宫女连滚带爬的跪在地上,身子匍匐着,根本顾不上自己的伤势惊恐的道:“殿下息怒,殿下息怒,殿下息怒……”
惊恐的不成样,只能一个劲的磕头求饶,他们这些做奴婢的,只能苟延残喘的活着,只要活着,就好。
玄允清眼神冷冽,像是无底的冰窖一般将视线落在那婢女身上,“今日是你当班?”
宫女忙不迭的点头,只觉得浑身一阵冷意升起,心想着今日怕是熬不过这一关了,于是眼底全是惊惧。
玄允清将水壶砸在她身上,那宫女身子重重的抖了一下,然后又是一阵求饶。
“水壶里水都没有了,你都不自知,你说你还有什么用?”玄允清冰冷的话语落在那宫女的耳里,那宫女顿时惊恐的用力磕头:“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
玄允清静静的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子,毫不留情的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瞳孔微微一缩,只听咔嚓一声,那宫女还来不及求饶便断了气,眼睛睁的大大的。
玄允清将手往她身上嫌恶的擦了擦,把手上沾染到的血滴擦掉,沉声喊了一句:“来人,将她拖出去喂狗!”
外边听到动静的人都大气也不敢出,只能小心翼翼的进来准备将那死去的宫女拖出去。
“你们知道这宫女是怎么死的吗?”玄允清端坐在椅子上,一脸恬淡的看着进来的两个婢女,问出的话却让那两个婢女从头到脚感受着一股阴冷的凉气。
那两个婢女忙跪下来,头埋在地上:“回殿下,此女走路不小心,摔倒致死,奴婢等亲眼所见……”
玄允清把玩着大拇指上的翡翠指环,勾起嘴角,却是寒冷的笑意:“说话行事记得要小心些,免得哪天没了性命,你们的贱命可不是那么好掌控的。”
“是,殿下,奴婢谨记在心。”两个婢女哆哆嗦嗦唯唯诺诺的答道。
“嗯,拖下去吧。”玄允清点头,“然后去将东宫的贵客请来。”
“是。”
当风无尘一身紫衣进来的时候,就被内殿惨不忍睹的场景给惊住了,眯了眯眼,看来今天太子的心情不好,他尽量不要招惹到他惹祸上身才行!
进了内殿,见玄允清一身高贵的端坐在棋盘前,走过去行了礼:“殿下有礼。”
玄允清看都没看他一眼,“坐吧,你好歹也是个太子,就算国土小了些,但是也算是个国家。”
风无尘在心里凌迟着玄允清,扮猪吃老虎的人,好阴险!他当初真是看走了眼,居然和这么个人模狗样的人合作了!
外表看起来斯文木讷,没有害处,其实心眼比谁都要狠毒,都要狡诈!
“殿下也说了,既然是小国,那就只能是附庸品,所以,殿下的身份不是在下能攀比的。”风无尘俊美的脸颊上带着局促的微笑,让人看了觉得很恶心。
“来下盘棋吧,看看谁能赢。”玄允清懒得与他废话,在棋盘上落下一颗黑子。
“既然殿下兴致上来,那么无尘就斗胆陪殿下下一盘。”风无尘捻起白子,落在棋盘上。
玄允呈坐在马车里,闭着眼,身子随着马车晃动而有些摇摆。
玄允清今日露出本性,是想给他下马威吗?的确,他不好对付,但是好歹玄允安这个不成气候的眼中钉总算是拔掉了。
玄允安可能到死都不知道他的那个先皇赏赐的玉佩可以放东西吧?算是冤枉了,不过谁让他命短呢。
这件事说起来,还是玄允文的功劳,因为玄允文无意听他母妃提起过,所以知道那玉佩有暗格,没想到这个无意,却造就了今日玄允安的丧命之罪证!
管他呢,反正玄允安是死了,那么,玄允清肯定知道这件事的始末,还有那个老家伙!
他们都是精明的人,一定知道这件事有蹊跷,但是他们都不作声,看来是想借自己的手给玄允清除掉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