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真的是要找到庄主才能明白一切了,走回云裳的身边,苏亦谨眼里尽是忧伤:“裳儿,你要好起来,我会找到雪莲,一定治好你!”
弄月眼神暗了暗,心底也荒凉了一片。
云裳此时发觉自己行走在一片白雾中,隐隐约约听到有动听的琴音传进耳朵,她好奇的追寻琴音源头而去,一抹红色逐渐跳进她的视线,她微微怔愣,她,现在在什么地方?是在做梦吗?
一阵寒风袭来,云裳缩了缩脖子,伸出双手环抱着自己,想给自己些温度。
缓缓地走近那个红色的影子,云裳见是个女人,长长的黑发披散在身后,看背影就能知道是个绝代佳人,她好奇的绕到女子前面,想看看她是谁,可是当她绕到女子前面去的时候,女子又是背对着她,不知何时将面孔转了过去的,云裳又朝她面前跑去,可是无论跑了多少次,都是看到的红衣女子的背影。
她气喘吁吁的看着那红色的背影,听得她手下的琴音正在进入高、潮,忽然间,眼前的景象变幻,那抚琴的红衣女子已经不见,出现在云裳面前的,是一片火海,那红衣女子被绑在火海里,正在拼命挣扎,好不痛苦!
云裳不知为何,心忽然痛了一下,她,想去救那红衣女子,可是,她脚步像是生根了一般,行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红衣女子痛苦的挣扎着。
风过,扬起那红衣女子的发丝,云裳瞪大双眼,那个红衣女子,竟然是她本人!
她就那么哀怨的看着她,那眼神让云裳顿时无法呼吸的难受。
尽管只是一瞬间的晃眼,但是她还是看清了那个女子的模样,那就是她自己的面孔!
跪倒在地,云裳双眼已经失去了焦距,不知道为何心里会突然疼痛,那火海中的红衣女子已经不见,有一个轻灵的声音远远的传来:“你是来替呈儿寻找雪莲的吗?”
云裳眼中的焦距渐渐凝聚回来,看了看白茫茫的四周茫然的开口:“你是谁?”
从白雾中走出一个女子,又是一个红衣女子,云裳这时候真的恨透了红色,发誓以后再也不要穿红色的衣服了!
那红衣女子穿的不是红色衣服,而是红色嫁衣,在云裳微怔间,那女子已经来到她面前,高贵端庄,有着惊天的媚人容貌,骨子里都透着媚人的影响力。
她头上的步摇坠子也随着她的走动而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像极了山间的清泉。
云裳愣愣的开口,看着那张无比熟悉的脸孔张了张嘴:“你是,穆雪阿姨?”
穆雪点头,面带微笑,如沐春风:“是的,你一定觉得惊讶极了,是吗?”
云裳傻傻的点头:“我这是在做梦,还是幻想?我怎么会看得见你?你还会和我说话?”
穆雪抿嘴一笑,犹如芙蓉花开,“这里是梦里,但是,你不是做梦,也不是臆想,你自己受伤了,躺在寒床上,而我,也躺在上面,其实,躺在寒床上可以心灵相通,能互相对话,因此,你才会看见我。”
云裳惊异极了,还有这种奇闻异事?这到底是个什么世界啊,还这样传奇!
穆雪看了看她,眼神有些伤感起来:“呈儿他,过得好吗?”
云裳摇头:“不好,很不好。能让我前来找寻雪莲治病,你就该知道他的身体很不好,何必多此一问?”
穆雪惭愧的低下头去,身子轻颤:“我知道,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害了他……”
云裳并没有上前去安慰她,就那么冷静的看着她,说出来的话更是残忍至极:“我不知道你们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为了一个男人舍命抛下自己的孩子,我想,你是没有资格做娘的人。”
穆雪见她这么说,当下更加伤心起来,掩面流泪:“我知道,我知道,在这十年里,我想得很清楚了,什么都想开了,你,愿意听我讲故事吗?”
云裳见她期待的看着自己,便坐下来:“你说吧,我可以慢慢听。”
穆雪孤单的站着,红唇微启:“多年前,我爱上了一个男子,他叫城邑,是个有惊人才华的男子,我第一眼就爱上他了,当时,与他一起的,还有一个男子,虽然那个男子比起城邑来,更加的威武俊朗,但是,我还是一眼就喜欢上城邑了……”
当玄允文焦急的到了将军府门口时,他本想直接进去的,最后想了想,还是跳墙进吧,免得再惹出什么闲话来更加麻烦。
避开府中的下人,玄允文终于到了闻若安的房间,将门关上,闻若安正好诧异的回过头来,见是玄允文忙抱拳行礼:“若安见过八王爷。”
玄允文随意的挥挥手,语气急切:“若安,七哥被父王抓了,怎么办?”
他现在可真的是一心的急切了,七哥要是出事了,他该怎么办才好?
闻言,闻若安没有一点惊讶,反而清淡地笑笑,走到桌边拎起茶壶倒了杯茶给他:“八王爷先喝杯茶吧,此事也不用这么惊慌。”
玄允文并没有喝茶,他现在哪里还有心情喝茶?只是焦急的看着闻若安:“你有什么办法?”
看他的样子,似乎早就料到七哥会被抓吗?可是怎么可能呢?
闻若安笑笑,“八王爷不必惊慌,此事须从长计议……”
雪山石洞,苏亦谨焦急的看着躺在寒床上的云裳,无忧正在给云裳布针,云裳身上已经插了密密麻麻的银针,看起来就好恐怖的样子。
而扎针的无忧神色也很严肃,像是对待一件极为棘手的病情一样严肃谨慎。
弄月早已醒来,将那日的所见对苏亦谨秘密说了,苏亦谨当时的神情臭得不能再臭,看着云裳那惨白的脸色,弄月捂着胸口,突然一阵的猛咳了起来。
乌连丸忙给他倒水:“弄月,来,先喝杯水。”
然后看了眼云裳又道:“云裳姑娘会吉人天相的,你也不必太担心她了。”
弄月接过,对乌连丸说了声谢谢,眼角的余光瞟到乌连城,见她一副委屈不甘的模样,不由得一阵歉疚,他向来都知道这个乌连城喜欢自己的哥哥已经到了疯狂的地步,可是他仍旧没有避嫌,说起来,他何必避嫌?
乌连城扫了弄月一眼,她说过,只要他活着回来了,她就不和他追究了,可是,哥哥还是对他这么好,她真的要气红了眼了!
他活着回来,她心里多少是有些安慰的,毕竟她当年虽然也被他不顾生死放任雪地,可是她也没死不是吗?所以对于没有杀过人的她,弄月没有死,她是松了口气的。
乌连丸虽然看起来大咧咧的,但是在弄月回来之后,乌连城的表情他都尽收眼底,虽然弄月说是被风雪给掩埋,与乌连城分散了,但是,他捕捉到乌连城一瞬间的惊愕和自责,所以,有的东西不言而喻。
不过既然弄月本人不追究,他也没有必要再说自己的妹妹了,但愿他们从此恩怨一笔勾销才好,毕竟五年前要不是弄月留信说让自己去救连城,说不定连城就……
弄月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云裳的身上,两天过去了,她,仍旧没有醒来的迹象,他很心慌。
第一次见她发生这种事的时候,她睡了三天,这次,不知道会睡多久,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现象,但是,他很着急,而且心里很慌乱,总觉得这件事不简单……
无忧收手,苏亦谨乖巧的呈上手巾:“师叔,擦擦汗吧,您辛苦了。”
“嗯。”无忧接过手巾擦擦额头上的冷汗,“这病还真是棘手,我在给她诊治的时候,发现她体内有股真气在与我相抵抗,真是为难啊!”
苏亦谨看了眼云裳,拉着无忧到了一旁低声问:“师叔,她,情况如何?”
无忧摇摇头,“现在还不好说,不过她自己也好像在抵抗体内的魔性,这下,你该承认她就是血门中人了吧?”
苏亦谨眼睛沉了下去:“师叔,你不要对她说起这件事,她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而且,这件事也只能找到庄主才能明了,师叔,有没有什么好的法子能抑制她的魔性发作?”
无忧点头:“她如今魔性并不深,所以及时抢救还是有希望的,但是,这都需要用到雪莲,问题是,我们根本找不到雪莲。”说着看了看沉睡的穆雪,两个红衣女子都躺在寒床上,只是一个面色红润犹如睡着的睡美人,一个却脸色苍白毫无生机的模样。
苏亦谨皱眉,又是雪莲!他不知道为何云裳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发作过,自从来了雪山后,她才开始发作,魔性逐渐现出,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