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海耳朵一动,听到了远处急促的马蹄之声,起身笑道:“好!”
弯弓引箭,嘣的一响,将一个黑不溜秋的壮硕身子和已经失了血色的罗秋霭一齐钉在了那块巨石之上,复是一箭,破开了宋新楠的头颅,随即弓弦连响,箭如急雨,片刻间射杀了场中六十三条人命。
此时远处马蹄渐近,习厉猛然站起道:“大人!他们的援兵到了!”
苏明海复起一箭,射杀了已经昏厥的钮民友,笑道:“我们迎上去便是!”
三人缓缓步出树林,跨过一片赤裸的尸体,沿路走出了将近一里之遥,才看到了远处黑压压一片骑兵。苏明海清啸一声,掩弓在后,迎上前去大喝道:“钮觐安可在?”
钮民友被劫的消息传到钮觐安耳中时,转了两道口,而且当时罗秋霭让人传话,为着面子考虑,也没突出苏明海那一手诡异的本领。因此钮觐安只当是有一个少年魔师找上了门来,他钮家三大高手俱在,暗忖正面对敌,也不怕这么一个新晋的魔师。而且身边带了一百二十多名训练有素的领地战士,更是底气十足,因此策马上前道:“前面不知是何方高人,我家犬子多有得罪,还望大人多多宽膺!”
话音刚落,忽然觉得身上寒毛尽皆竖起,从心底里直透出一股凉气来。随即前面那一团黑影处“嘣”的一声厉响,胸口一痛,全身元力汩汩而出,耳中隐隐约约听到了前方喊杀之声。
钮觐和、钮觐乐听得弓弦一响,立时大喝道:“冲锋!”随即策马而前,但马匹才一起步,对面又是嘣嘣两响。两人此时有了准备,立时翻身下马。旁边的两匹马忽然长嘶一声,跌扑于地。却是苏明海也料到他们两人会立刻躲避,先行将两匹骏马射杀。后面的一百二十多领地战士明显比钮民友带的那些家丁训练有素,纷纷策马上前。但他们不过是些三四级战士,此时双方相距不过三十来步,如何躲得过苏明海的利箭,霎那之间,前面的十五六骑就已横陈于地,反而挡住了后面同伴的去路。
这些领地战士久经训练,反应极为快捷,立时拨转马头,开始向两边绕开。钮觐和、钮觐乐在地上翻身一滚,一跃而起,直奔而前。但空气中忽然厉啸一声,钮觐和一声痛呼,已然被习厉以一个能量刃射中。钮觐乐身为九级战士,已将魔师的门槛跨入了一半,奋身直前,狂奔六步。耳边忽然风声一疾,急忙欲躲,腰间早中了一箭,顿时穿出了一个血口,随即左臂上又是一痛,却是苏明海第二箭射出,将他的胳膊贴身钉在了腰肋之上。箭矢上的魔力爆开,钮觐乐只觉腹中嘭的好像五脏六腑都炸开了一般,大叫一声,翻身倒地。
钮觐和受了习厉一道能量刃,立时知道对方有法师在场,这个距离,无论如何也跑不出去,顿时起了拼命之心,继续狂呼突进。沿途身上连续中了三记法术,终于赶到习厉面前,大喝一声,挥剑劈出!
但他这一剑只劈了一半,手肘上忽的一酸一麻,却已被靳晓竹一剑先行刺中。随即一道黑茫闪过,却是习厉已经换了原先的长刺,一刺贯入了钮觐和的咽喉!
到了这时,后面的一百二十领地战士已经被苏明海箭如雨下,射杀了五十七人。这些人见钮家三大高手尽丧,终于崩溃,纷纷返身奔逃。但在这等距离回马,短距离内又如何拼得过苏明海这三大高手,后面箭发连环,转眼就将两侧溃散的兵丁杀了个一干二净。靳晓竹、习厉二人紧跟在中间一股溃兵的身后,踏出了一条糜烂的血路!
片刻之后,这一百二十余人已被屠戮殆尽。钮家虽然豪阔,但毕竟没有魔师,钮觐乐、钮觐安、钮觐和三人所用,也无非是几件血炼兵器和魔兽皮甲。兵器属性,甚至连习厉手中的那柄长刺都比不上。也只有钮觐安的一柄长剑带了2-3的火焰伤害,苏明海挑了出来,顺手给了靳晓竹,让她慢慢温养,以便以后使用。
这些人随身也没带多少钱财,只有钮家三人身上带了六七个金币。反而是钮民友这个二世祖身上带了五个金币,两项加了起来,倒也抵得过一个骑士领的收入。
但钮家数代积蓄,可谓是龙首郡首富,苏明海却极有兴趣,回首对习厉道:“习兄,斩草除根,我们再去钮家走上一遭……”回头看了看钮民友那边一片赤裸裸的尸体,又道:“此去,就把钮家一门杀了,其余人等,如不抵抗,就放他们去吧。”
习厉点头道:“大人所言甚是,如钮家这些恶人,留了下来,只会是龙首郡百姓的祸害,不如杀他一个干净。不过那钮民友这么被绑在树上可是不好,我且过去处理一下。”
说罢返身掠回,钮民友此时犹自未死,但整个人却似乎已经痴狂,张着一张没了上唇的嘴巴,喃喃自语:“娘……娘……我要吃奶奶……我要吃奶奶……”
这人,平时欺男霸女的事情不知做了多少,让手下这些随从随便找个少女轮大米的事情也做过好几回。但今日眼见得自己的母亲被这些手下摁在地上,活活奸杀,却和普通人也没什么两样,照样彻彻底底地疯了。
似习厉这等能为父仇隐忍许久的人,自然不会有什么无谓的恻隐之心,笑道:“要怪,就怪你自己从没给人留一条活路,自家找死吧……”将钮民友解了下来,扔到一边的硬地上,随即用了一个引火术。烈焰腾起,钮民友神经自然反应,整个人顿时平地坐起,撕天裂地一般惨呼起来。人油吱吱渗出,火苗儿起得更旺,不过片刻之间,就已将这一个活人烧成了一堆灰烬。
这一处本就是山顶台地,山风疾劲,转眼之间,就将这一堆骨灰吹得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