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利坎特伯爵的父亲曾经无数次地说过,一个人如果因为愤怒而失去理智就会造成悲剧。他把这句话一直谨记在心,慢慢的,他对自己的怒火感到恐惧。任何时候,当他要发脾气的时候,总是想办法把怒火掐死。
这导致他似乎从来没有因为怒火而失去思考能力。不过他父亲说的不对,杀死他母亲的不是海盗,而是其他什么东西。他现在还想不明白这点,但是他坚信他终将弄明白。
白恩对胖伯爵的遭遇毫不在意,被战争毁掉的家庭根本数不清,被夺走性命的倒霉蛋则不计其数。在这个不幸的世界上,没有人能真正掌控自己的命运。
“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白恩甚至都没有装出悲伤表情来配合自己的话语。
“我很抱歉,朋友们,请原谅我。”
眼泪,在宴会厅的灯火下闪闪发光,流淌下阿利坎特伯爵的脸颊。
“今天早上,一艘海盗船又带走了一对年轻的夫妇,使他们的女儿成为了孤儿。这则消息带回了我的悲痛,我再也不能袖手旁观了。”
可惜没有人在周围支持他,正想着的白恩发现不远处的几名侍者听到了这个故事,正在不自主的流淌着眼泪。一名女侍在胸前画了某个神的祷告手势,白恩能听到她在向自己信仰的神乞求对阿利坎特伯爵的祝福。
同样听到的还有迪恩和安塔拉特姆两人,迪恩眉间有一丝悲哀的神色,安塔拉特姆则眉毛微抬,眼睛圆睁,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白恩则皱着眉头,开始思考伊斯塔尼亚是否太久没有经历战争。还是阿利坎特伯爵的地位让这些人产生了哀悼的情绪。
“您打算做什么,我的大人。”白恩收起那副不耐地神色。侧过身体,正对着伯爵问道。
“建立一些约定,开展一些商业活动,一同打击那些该死的海盗。”阿利坎特伯爵认真地说道。
“想必还有开通航线和需要的时候提供避难吧。我的大人。”白恩用只能两人听到的声音说道。
阿利坎特伯爵装作一副被拆穿了本意的样子,拿出手帕再次擦了擦脸。点点头表示确认。
白恩则叹了口气,从怀里拿出一卷羊皮纸,上身向伯爵探去,表现出一副要跟伯爵密谈的架势。悄悄把纸卷塞入伯爵的怀里。
“按照上面的标记,有人会联系你。然后派船到法塔林岛找阿门加农签订详细的协议就可以了。”白恩在伯爵耳边轻声说道。说完收回身子,用手在伯爵的手臂上方拍了拍,表示友好。
胖伯爵点点头,不再关心法塔林的三人,开始对付桌上的美食。
当黄昏时,结束了婚礼最后仪式的新婚夫妇终于来到这座宴会厅,随行人员很快就被等待已久的侍者们引领到早已安排好的座位上。
莫拉德伦穿着贵族华丽装束,配合他英俊的外表,迷倒了所有参加婚礼的人士。新娘则穿了一件翠绿色长裙,上面带有泡泡袖,花边领口,蕾丝和塔夫绸结合的材料缝制。
长裙下摆上面绣了超过两百种花卉的图案,镶嵌的珍珠,宝石和水晶则不计其数。
两人极为般配,似乎在场的所有人都在为其祝福。新郎挽着新娘走到主位,举起酒杯,向在座的宾客们致意。
当莫拉德伦把杯中美酒咽下后,他突然脸色苍白,紧接着面孔发紫,呼吸困难,抓着自己的喉咙说不出话来。最后倒在地上,所有的宾客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事件惊呆了。
法塔林协会的三人起身飞快地跑到莫拉德伦身边。
“夫人,请让一让。”白恩一把拉开被突然事件惊呆,蹲在地上抱着自己丈夫不知所措的新娘。
随着白恩之后,迪恩和安塔拉特姆也紧跟着挤开其他人,三人彻底围住了莫拉德伦。倒在地上的‘怪物’这时突然嘴角略微的向上弯了弯,但马上恢复了那副痛苦的表情。
白恩抽出祭刀,拿出一根芦苇杆,用祭刀在他喉部的气管上开了一孔,随后把芦苇杆插进气管。莫拉德伦则开始再次呼吸。
安塔拉特姆则似乎发现了什么其他东西,把试图起身的莫拉德伦按回了地上,仔细检查了他的面容,还有手指和指甲内的残留物。甚至还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
莫拉德伦带着疑惑推开了他,他必须马上接下来的演出。他挣扎坐起身,让周围的人看到他脖子上的芦苇杆,随后向白恩做了一个感谢的手势。努力让其他人相信是法塔林协会的法师们救了他的小命。
“我们的男爵大人中了毒,某种可以让人呼吸道紧缩的毒药。我不得不在他的气管上开一个让他呼吸的孔。”白恩照着台词念道。“这种毒我猜测会很快失去作用,所以请扶男爵大人下去休息,安心疗养。”
莫拉德伦挣扎着再次做出了感谢的手势,在被他的封臣搀扶下,带着自己的新婚妻子离开了宴会厅。
随着他的中毒,整个婚宴庆典的气氛都为之改变了。法塔林的三人则不在乎这种事,虽然他们不明白莫拉德伦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过确实不关他们的事。
只有安塔拉特姆一直在沉思。
“有什么问题?”发现了他状态的白恩低声问道。
“有人下毒。”安塔拉特姆回答道。
“…”当然有人下毒,咱们下的,而且还是你提供的毒药。白恩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不是那个,是一种慢性的。”安塔拉特姆白了一眼白恩,没好气地说道。
“有什么作用?”白恩问道。
“还不清楚,我只能确定其中四种会散发出味道的药物,其中两种是魔药。其中一种药物会产生类似绝育的效果,一种魔药有安眠的作用。”
“另外两种呢?”白恩询问他没说的几种。
“一种会让人变得平静,但是反应也对应的变慢。另外一种魔药,如果长期服用会在体内积累,最后会死于脏器衰竭。关键就是这种魔药。”安塔拉特姆扫视了一圈周围,低声说道。
“黑夜教会?”白恩问道。
安塔拉特姆点点头,伊斯塔尼亚的黑夜教会不会那么容易被铲除,所有人都能明白这点。但是对一个男爵下毒,一个曾经是黑塔学徒的男爵下毒,说明这位黑夜教团的留守人员地位不低。
白恩厌恶地皱着眉头,这该死的教会如同跗骨之蛆,在自己没找上他们前,便开始在自己周围出现。
不过关于莫拉德伦的毒,三人都没有任何打算告知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