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揭露了那座边境城镇的斯雷维士信徒,并使他们的几个爪牙失去行动能力之后,我们的冒险回到了前往海德堡的路上,我们把以前那些喜欢折磨他人的家伙留给他们的同胞们,让他们去施怜悯吧。说实话,我对他们会对那些斯雷维士信徒做什么并不关心,因为这件事本身让我充满了一种施展正义的热情,让我内心平静起来,让我明白我原来是一个如此正直的人。当然,每次一想到他们可能的遭遇,都让我在未来的旅途中心情愉快了不少。”
“我们之所以选定那个伟大的城市作为我们旅行的终点,是因为格雷罗根告诉我那名工匠现在居住在那里。现在我只期待那位工匠还在那里,并且健康的活着,最好还不会收取为我重新修复武器的费用。”
“没有钱的旅程很痛苦,虽然我从那位商人的儿子那里‘借了一些钱’,用来补偿我遭受到的损失,当地的民众对此并没有什么异议,虽然那位可能‘无辜的商人’对他儿子的所作所为并不知晓,不过他确实支付了很大的代价。”
“做正义的事确实很让人心情愉快,但也带来了一些后遗症,至少我们要小心的躲避一些麻烦。有一次,我和格雷罗根在路边的一家酒馆里停下来,我们决定避开主干道,这也许是一种愚蠢的后见之明。不可避免的,好吧,也许是可以预见的,我们酒后决定绕道穿过森林,结果酿成了灾难。
“为了避免与执法人员发生任何可能的冲突,我们远离了人类通常出没的地方,最终来到了森林深处,这片区域里长期以来被认为有着邪恶的黑色祭坛。当我们出发的时候,我们完全没有想到,我们很快就会遇到可怕的神庙存在的惊人证据,而且我们很快就会与我们所遇到的所有黑暗势力中最强大的势力作斗争……”
——摘自《白恩日记》,第五卷
当凯特听到走近的脚步声时,她正聚精会神地使自己变小。她甚至更紧地挤进那座摇摇欲坠的建筑物的石块之间的狭小空间,希望那些野兽没有回来。她知道如果他们找到了她,这一次他们肯定会杀了她。
她慢慢地向凹槽里蠕动着,直到背靠在石头上。已经烧毁的小旅馆剩下的石头被火烤得还很暖和。她觉得到一丝安全感。没有大人能挤进这么小的藏身之处,当然也不用说那些更大的野兽了。但他们总是可以用他们的矛或剑来攻击。当她想起那只长着触须而不是胳膊的家伙时,她不禁打了个寒颤,想象着那长着水蛭嘴般的四肢像大蛇一样在黑暗中寻找她。
她紧握着坦普尔曼神父送给她的护身符,祈求马格努斯把她从所有的蛇形触手持有的武器中解救出来。她竭力想抹去对神父的最后记忆,神父当时正在抱着小洛蒂-伯恩霍夫沿街逃跑。一个牛头巨人用长矛刺穿了他。武器刺穿了坦普尔曼和五岁的小男孩,把他们举到空中,就好像他们没有重量一样。
“这里发生了可怕的事情,人类,”一个声音说。声音低沉、粗哑、刺耳,但听起来不像野兽的咆哮。他的口音是外国口音,好像马尔努斯语不是说话人的母语。这使凯特想起了她曾经在小旅馆招待过的陌生人。
矮人,马尔努斯在上——她幻想自己是一个旅行者,因为她曾经去过海德堡——他把他们叫来了。她知道他们都很矮,并不比她高多少,但比任何男人都要宽得多,重得多。他们穿着石板灰色的斗篷,尽管他们自称商人,但他们却携带着斧头和盾牌。他们用低沉悦耳的声音悲伤地说着话,喝醉后就和村民们一起唱歌。有人曾向她展示过一只发条鸟,它神奇地拍打着金属翅膀,用金属般的声音说话。她恳求秃头的旅馆老板卡尔给她买下它,尽管他像爱自己的女儿一样爱她,但他只是摇了摇头,继续擦拭着眼镜,说他不可能买得起这样的工艺品。
当她想到卡尔和胖海德以及旅馆里那些她称之为家人的人的遭遇时,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她听到了野蛮部落的尖叫声,他们在穿着黑色盔甲的陌生战士的带领下,在村子里四处蹂躏。她看到村民们排着队走向村里广场上的篝火。
“也许我们该走了,格雷罗根。从表面上来看,这不是一个适合逗留的地方,”附近的另一个声音说道。这个绝对是属于人类的,凯特断定。那声音很轻,很温和,带着一种文雅的腔调,很像老格布哈特医生的腔调。凯特的脑海里闪过一丝希望的火花。一只野兽是不可能发出那种声音的。
或者它们会?和其他在森林深处长大的村民一样,凯特对这些故事很熟悉。那些看起来像人的狼,直到被毫无戒心的村民放进来。孩子们看起来很正常,但长大后却变成了可怕的怪物,杀死了自己的家人。那些在黄昏时分在森林深处听到孩子哭声的伐木工人,他们去寻找声源,却再也没有回来。黑暗力量的仆人们邪恶而聪明,他们找到了许多方法来引诱不警惕的人走向他们的灭亡。
“除非我弄清楚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格瑞尼在上,这地方简直就是个屠宰场!”第一个声音又说话了,在寂静中,声音大得不自然。
“无论什么力量能对一个有围墙的村庄做这样的事,它肯定能像虫子一样把我们压扁。”看城堡墙上的洞!让我们走吧。“他那文雅的声音里有一股恐惧的潜流,和凯特内心的恐惧相呼应。
她又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虽然天空是晴朗的,但以雷鸣般的巨响开始。她回想起了警铃的敲响和大门的破裂。她记得自己冲到旅店门口,看见那些野兽从街上冲下来,烧毁了村庄,把每个人都用刀砍死了。
一个长着山羊头的巨大身影把磨坊主约翰举过头顶,扔进了一间着火的小屋里。约翰的儿子小古斯塔夫用干草叉叉穿了它的胸膛,然后被两个穿着乞丐衣服的畸变体撕成碎片,他们的脸上有肉锤般的鸡冠和蜥蜴般的皮肤。她真希望自己能忘掉他们是怎样从尸体上撕下一块块肉,贪婪地塞进满是毒牙的嘴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