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知坦古尔又吸了一撮魔石鼻烟。这种能使人头脑发热的强效药物给他的身体注入了一股纯净的能量,他欣喜若狂,尾巴都僵住了。他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
他那精心编织的计划成功了,而他的竞争对手独眼黑斯基特夺取人类工程学院所有技术秘密的计划也遭到了挫败。当他想到黑斯基特的狼狈相时,他露出了他的尖牙,活像在面对个死人。当他向全军面前解释他所做的事情的时候,这位高傲的魔石工程师已经在泥土中卑躬屈膝了。他曾斥责黑斯基特,称他考虑不周的鲁莽行为几乎危及到攻击海德堡的整个光荣战役,并让他把他的尾巴夹在两腿之间偷偷溜走了
现在,黑斯基特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生闷气,等待着来自魔都的援军来接替他在地面上失去的战士。运气好的话,不会有新战士来。黑斯基特甚至可能被召回到魔都向他的上级解释他的行为。也许,坦古尔想,只要你能找到正确的耳朵说上一句话,这种做法是可以鼓励的。
这时候,把坦古尔的私人洞穴与其他地下通道隔开的帷幕被拉开,一个小个子鼠人走进了密室。
坦古尔本能地跳回他的宝座后面。当他召唤出能量试图把这个闯入者炸成原子的时候,他的爪子周围有一种可怕的黑暗魔法的光芒,但随后他发现这只闯入者是勒克-蛇舌,他让那个魔法在他手中停留了一会儿。
“重要的消息,最有权势的主人!”勒克-蛇舌叽叽咕咕地说了几句,但当他注意到包围在先知周围的魔法光环时,他就沉默了。“不!不!最仁慈的主人,不要杀我!不要!不要!”
“永远不要再未经通知就闯进我的房间,否则让你死在极度痛苦的死亡折磨之下,”坦古尔说着,一刻也没有放松警惕。毕竟,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暗杀企图。到处都是强大的对手。
“是的!是的!最敏锐的预言家。这种事再也不会发生了。只是——”
“只是什么?”
“只有我带来最重要的消息,伟大的主人。”
“那是什么?”
“我听到了谣言——”
“谣言?不要闯进我神圣的房间和我谈论谣言!”
“这条谣言来自可靠的渠道,最权威的主人。”
坦古尔点点头。这确实不一样。在过去的几天里,坦古尔开始对勒克-蛇舌的众多线人有了一定的尊重。这个小个子有一种发现情报的才能,甚至可以与坦古尔相媲美。几乎。“继续。说!说!不要浪费我宝贵的时间!”
“是!是!我听说维莱布瑞斯-努乐和他的主要助手离开了地下通道,前往人类城市海德堡,在那里建立一个秘密洞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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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斯提伦氏族的瘟疫之神修道院院长会做什么呢?坦古尔心想,他的大脑一片混乱。这意味着什么?这不可避免地意味着对神圣的鼠人事业的某种背叛,某种企图攫取理应属于坦古尔的荣耀的阴谋。“继续说下去!”
“也许他们还带走了那只千痘之锅!”
哦,不,坦古尔心想。大锅被认为是佩斯提伦氏族拥有的最具威力的艺术品之一。自从还是幼崽的时候,坦古尔就听到了关于它的威力的可怕故事。据说这是制造可怕疾病的可靠手段,是在这个纪元刚未开始的时候,从瘟疫之神拉尔塔的神庙里偷来的一件宗教手工制品,后来又被用来侍奉魔主。
如果千痘之锅在地表的某个地方,那只能意味着维莱布瑞斯-努乐想要在人类中引发一场瘟疫。在正常情况下,坦古尔对这种可能发生的事情会感到非常高兴——只要他还在千里之外!
佩斯提伦氏族的瘟疫有失去控制的习惯,经常同时折磨着鼠人和他们的目标受害者。只有瘟疫僧侣们自己似乎是免疫的。许多看似确定无疑的胜利,却被这一事件破坏了。现在佩斯提伦氏族只能通过魔都委员会的特别授权来释放他们的创造物。
此时,他最不希望的就是他的军队被一场失控的瘟疫摧毁。他进一步考虑了其中的影响。当然,委员会并没有对成功提出异议。也许瘟疫可以成功地削弱人类的力量,而不会折磨到鼠人部族。但如果它成功了,魔都委员会可能会对维莱布瑞斯-努乐表示支持,并撤回对坦古尔的支持。努乐甚至可能获得入侵部队的领导权。
坦古尔考虑了一下。否则还会有别的可能吗?如果这个计划真的是打算是帮助入侵人类城市的诚实努力,为什么没有通知坦古尔?他毕竟是最高统帅。不——这一定是为了夺取权力而设计的阴谋。必须对这种背叛和公然藐视魔都委员会的行为,采取一切可行的行动。
这时,坦古尔又有了一个想法。他在地面上的代理人已经报告了一些新的可怕的疾病在人类洞穴中传播的故事。毫无疑问,维莱布瑞斯-努乐已经开始实施他的邪恶计划。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
“快说!快说!你知道那些奸诈的混蛋到哪里去了?”
“我不知道,最高贵的主人。我的探员没说!”
“跑起来!快!快!快去找你的密探,然后把那些混蛋找出来。”
“马上,最果断的领袖!”
“等等!等等!走之前,你去把羊皮纸和笔给我拿来。我有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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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了个喷嚏!”埃莉莎说道。
“没有!”白恩说,他很清楚自己在撒谎。他的眼睛肿了,鼻子在滴水。他也出了点汗。这是他第一次感到喉咙痛并且轻微发痒吗?
这时候,埃莉莎开始咳嗽得很厉害。她用一只手捂住嘴,但全身都在颤抖。
“你咳嗽了。”白恩说,希望他没有咳嗽。女孩的眼角开始出现了泪水。
“哦,白恩,”她说。“你认为我们得了瘟疫吗?”
“没有。当然不是,”白恩回答道,甚至本能地有点想笑。他相信埃莉莎只是单纯的感冒症状,和自己一样。但在他的内心深处,他并不确定。一瞬间他想到如果埃莉莎真的得了瘟疫的话,一股冰冷的恐惧攫住了他。“穿好衣服,”他严肃起来,说道。“我们去看医生吧。”
医生今天很忙;这很明显的,白恩认为。在他那间又小又脏的办公室外面,已经排起了半个街区的长队。似乎半个城市的人都在那里,咳嗽、喘息、叫嚷、向街上吐痰。有一种几乎无法抑制的恐慌气氛。白恩甚至有一两次看到人们开始互殴。
白恩认为这没用。如果真有瘟疫,在这里被传染瘟疫的可能性远远大于留在酒馆里。而且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今天是永远见不到医生的。况且白恩对于海德堡医生们的医术并不抱期望。而尤达菈神庙的过道里挤满了求医者。一定有更好的办法。
如果安塔拉特姆在就好了,白恩有点后悔自己只是对于魔药学还算精通,对于医术太过于专注皮肉伤方面,对于疾病方面的研究太少了。
“来吧。我有个主意,”他突然说道,抓住埃莉莎的手,把她从队列中拉了出来。
“不,白恩,我要去看医生。”
“你会的——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