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莱克观察了一下城墙。在他看来,没有什么变化。守军仍在等待,武器已备好。他能辨认出从沸腾的油锅下冒出来的缕缕轻烟。所有的弩炮都有人操纵。投石机看起来已经准备好了。
巨大的城墙看起来好像需要神的拳头才能把它们砸穿。在某种程度上,他很高兴见到这一切。他想要一场战斗。他想把敌人踩在骏马的蹄下。他想要骑着马凯旋般地穿过一座被征服的城市的大门。他不希望自己注定的胜利成为那些为瘟疫之神服务的溃烂傻瓜的功劳。
不要自大,他告诉自己。胜利就是胜利,无论它是如何取得的,你有整个世界要征服。如果巴巴尔-腐息和他的侍从们可以轻易征服这座城市,为什么要担心这点呢在这一切结束之前,还会有很多战斗。
但他内在的一部分拒绝了这个想法,那部分渴望萨索瑞恩的目光能够完全转向他,想要否认除他自己之外的任何一个人的荣耀。他的另一部分,那个永远为他的守护者着想的部分,则权衡着各种选择。
巴巴尔的胜利可能会使他疏远所有其他军阀,他需要他们的支持。这甚至可能使拉塔尔的信徒超越他的地位,尽管现在看来是不可能的。
但总有出错的可能。瘟疫一直是一种危险的武器。它不会影响到他,也不会影响到那些被伟大存在赐福的战士,或者那些受到他们力量青睐的巫师,但是如果他们不小心的话,它可能会杀死大量的蛮族部落成员和角兽。
巴巴尔向他保证,拉塔尔大人的保护会延伸到整个大军,但也许,这个卑鄙的传染者会撤回他的保护。毕竟,这样的事情以前也发生过。
阿莱克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一切。现在最好趁拉塔尔还在示好的时候进攻。毕竟,众神是出了名的喜怒无常,谁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改变主意呢。现在命令巴巴尔停止他的魔法可能是个好主意。为什么要给他时间来酝酿一场真正致命的瘟疫
阿莱克转向伊戈尔和他的孪生兄弟。他问道。“其他计划进展得顺利吗”
“是的,伟大的主人。”伊戈尔嘲弄地回答道,“符文石现在几乎包围了整个城市,我们的追随者已经准备好开始力量仪式。不久恒星就会正确地排成一线,邪月就会到达合适的相位。”
阿莱克想了一会儿。“干得好,巴巴尔,”他说。“我相信你的瘟疫会充分削弱城市的防御者,以达到我们的目的。你可以中止你的仪式了。”
“但是,伟大的——”
“我说过你可以停止你的仪式了。现在是给别人机会的时候了。”他的语气中没有任何允许异议的意思。巴巴尔不得不低声下气地退了出去。
“非常明智,”凯尔曼说道。
“你的仪式需要多长时间”阿莱克唐突地问道。
“大人,星星的排列方式一定得是对的,月亮也必须是合在一起的。如果你还记得,那就是我们建议的原因。“
“我问要多长时间”
“现在是吉兆。如果我们立即开始,一个巨大的旋涡可能在一周内完成。”
“务必如此。”
“如你所愿,主人。”阿莱克不知道他是否在他的宠物巫师的声音里听到了一丝反抗的意味。
先知坦古尔大步走过陨石坑中的街道。周围都是疯狂的嚎叫。鼠人和鼠人战斗。铸造者氏族和铸造者氏族作战。风暴突击队员攻击氏族战士。食人魔鼠抛开鼠人奴隶的内脏。
这些失控的怪物们,他们的驯养者死了,然后他们便在大街上疯狂地四处杀戮,尽其所能地大吃大喝。勒克要对很多事情负责,坦古尔心想。并不是说这些铸造者氏族的蠢货不配得到这样的下场。
不过,事情进展得很顺利。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以及考虑到铸造者氏族仍然掌握着他们的权力,最终坦古尔决定把勒克的计划透露给铸造者氏族的长老们。
通过坦古尔事先警告过的内容,他们已经能够把他们的部队放在最有利的位置,来发挥到最大的优势,现在正在缓慢地逆转局势,但最终一定会占据上风。
坦古尔得到的回报是他被从囚禁中释放出来,并让他自己来领导部队战斗。这实在算不上什么奖励。人们认为他会拿自己宝贵的毛皮去冒险,以保住铸造者氏族的封地。不过,从各方面考虑,他还是表现出了适当的感激之情。以后还有的是时间对这种侮辱进行清算。
魁梧的风暴突击队员拿着他自己的旗帜,为他开辟了一条通往巨大的魔石精炼厂的道路。对他来说,这是一个危险的地方。勒克的军队设法通过顽强的抵抗占领了这座巨大的建筑。他们守住了阵地,抵抗着一切较弱的反攻。
在正常情况下,战争正在激烈进行的时候,坦古尔是不会靠近它的,但这绝不是正常情况。他知道,如果他能设法进入精炼厂,他就能得到一大堆纯化的魔石,甚至战争魔石,这正是他所需要和渴望的东西。在过去的几天里,由于缺乏睡眠,他开始出现严重的头痛和颤抖痉挛。缺少它使他感到虚弱。
当然,有了它,他的魔法力量将再次变得无穷无尽。如果他想从这片被诅咒的北方国度获得自由,回到安全的魔都,他就需要这个。因为很多原因,他需要这些东西,他要确保自己得到它们。
一群鲜血淋漓、嚎叫着的族人撞到了他的保镖身上,他们的额头上系着红色的布条,表明他们对勒克效忠。坦古尔感到他的气味腺收紧了,因为他们砍下了风暴突击队员的爪子。
一只吐着白沫的疯子几乎冲到了坦古尔的脚边。坦古尔和他面对面,用爪子把他砍倒。这个氏族战士的爪子被一根风暴突击队员被剖开内脏而流出的肠子缠住了,这件事对坦古尔提供了一点帮助。不管怎样,这并不重要。坦古尔确信他可以在任何形式的战斗中解决掉他。这不过是魔主用这种方式向人们表明,先知坦古尔重新受到了他的青睐。
勒克,坦古尔心想,当我把我的爪子放在你身上的时候,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当他透过炼油厂拱形的窗户向下凝视着下面街道上的战斗时,勒克心想,事情进展得不太顺利。他能辨认出先知坦古尔有角的脑袋,他正奋力向这个方向前进。勒克意识到,如果那个胆小的前主人在如今都胆敢露面,他这边的情况一定很糟。勒克觉得这一切都很令人沮丧。
一段时间以来,一切似乎都进行得很顺利。尽管铸造者氏族似乎对他的计划有着不可思议的了解,但他的崇拜者们,完全被狂热的狂怒所驱使下,仍然成功地战胜了他们的压迫者。
勒克毫不怀疑地知道,这证明他的追随者中有叛徒。他迅速处决了他所有级别最高的部下,但不知道为什么,却未能恢复应有的士气,敌人似乎仍然知道他的计划。再又屠杀了一百多名形迹可疑、配合默契的追随者之后,却并没能阻止这种背叛行为,而且令人费解的是,这甚至似乎对他的崇拜者的士气产生了有害的影响。
尽管如此,他们还是设法保住了早期的大部分战果,直到那些叛徒再次叛逃回铸造者氏族的阵营,削弱了他手下军队的力量。现在看来,勒克的所有宏伟计划都要落空了。
看来是时候逃跑了。幸运的是,他早就采取了预防措施,他一直小心翼翼地从精炼厂和城市里探出了秘密的逃生通道。毕竟,这听起来只是鼠人中最肤浅的常识。他并不是历史上第一个因其追随者的劣等品质而失败的鼠人领导者。
是的,勒克心想,很快他就该走了。他明白战斗和逃跑都只是为了让他能够活着去完成下一次的征服。也许在向南进军的邪恶大军中,还有他的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