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她们还是走到了今天。
君梓琳笑笑,干脆不去再想,只如平常一般,淡淡道,“去祈福了。”
“哦,那姐姐你一定错过了一件非常重要的大事!”傅玉涟一副好事者之相,叽叽喳喳地说道,“听说刑部里面有犯人逃出来啦!姐姐您知道不?”
刑部的犯人逃出,干自己什么事?
君梓琳漫不经心地点头,并不言语,随手拿起小蝶新奉上来的汤,饮了一口,见傅玉涟又说,她便如没听见般,再饮一口。
只是傅玉涟显然变成了不会看脸色的,又说道,“听说那犯人是出来会自己小妾的,手上还拿着两人的定情信物呢……对了,便是一方粉红的帕子!”
“噗——”
最后那几句话冷不丁灌进君梓琳耳朵里面,本来含着的汤,就这样喷了出来。
“诶?王妃姐姐你怎么啦,没事吧?”傅玉涟讶异地看着突然喷了君梓琳,眼珠一转忙跑过来,并取了帕子擦拭她的嘴角,一边歪头问道,“姐姐这是怎么啦,难道涟儿说得有错吗?”
君梓琳垂眸,注意地看着面前这个小女孩儿。
她星眸微睁,眸子内再真诚不过。但她终究还只是个小孩儿,还不满十岁呢。
她那双眼睛里面的天真烂漫虽有,只是眸子内那股探索之色,却是无法掩盖。
傅玉涟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没什么,是喝得太快,有点不舒服。玉涟你还有何事,本妃要歇息一会。”
“好,那王妃姐姐便好生休息吧,玉涟先告辞了哦!”傅玉涟一如来时那般蹦蹦跳跳的,她朝君梓琳挥挥手,转而离开。
她一走,君梓琳把小蝶叫到跟前,“你去打听打听,刑部是否有个要犯逃出来,还有手里有什么粉色的帕子!记住,一定要掩人耳目。”
虽如此说着,但君梓琳已然慢慢了解了所有。傅玉涟来这里,绝对不会是随口提起那刑部要犯之事。
很可能早有准备。
当下君梓琳找香草前来,让她在宅子内的小姐妹暗中观察傅玉涟,倒是要看看这个小丫头儿究竟得了谁的指使。
对方掐准了时间来说那刑部要犯之事,莫非是知道自己会问起丝绒以及那粉色帕子的事。
“去把冷嬷嬷找来。”
君梓琳沉着脸命令道,眉心拧成一团,这个网真大真黑,连她都被罩在里面了。
只是对方的用意是什么呢,她现在依然看不清楚。
不大阵子,手下人跑来回禀,“冷嬷嬷不见了,可能是回老家。”
君梓琳听到这话,当场寒了脸,深吸口气在屋内走了好几圈才勉强冷静下来,极有可能她上了那冷嬷嬷的当!对方故意说什么福善寺,故意让她去那里查证,从而摸着粉色帕子这条线。然后再在——
“小姐!”
小蝶由外头飞奔而入,气喘吁吁的,‘奴婢都打听了,现在帝都里面传得沸沸扬扬,那要犯是有粉色的帕子……’
“呵呵。”君梓琳一听,眼睛微微眯起,原来这果真是个陷阱,并且还极大!
利用她去找去证明那粉色的帕子是傅雅柔,而那要犯来见的人也正是傅雅柔。呵呵,对方真是好狠的心,竟如此诬陷!
“追魄!”
君梓琳一怒之下朝外大喝出声,只是见到追魄赶进来,她又犹豫了,挥挥手道,“算了。这件事情你去办,很是不便。还是找别人吧,我要出府去,回大将军府。”
她提步便走,只是小蝶拦在她的前面,小声说道,“小姐,您现在是王妃娘娘。如果随便出府又回大将军府的话,会引得所有人都来看的,很不方便。”
小蝶的话正中君梓琳的软肋。
君梓琳也想方便一点,莫非她要重新扮成男人行事?
可这件事情本身在眼前这片人面前,就很不方便。如果被这些人知道了,她岂非是给周烬脸上抹黑?
还真是不方便极了。
“小蝶,你去吧。”君梓琳想了想,只能这个办法了。当下让小蝶回大将军府找卜风,然后前去福善寺,把那个什么李员外押了,直接痛打一顿。若是还不老实说假话,那就直接打死!
被戏弄一顿,君梓琳实在需要出这口气。
当下君梓琳便要将手下所有的人都屏退出去,她想换了男装,神不知鬼不晓地混出去。
谁知翠枝跑过来,禀报道,“娘娘,如果娘娘不嫌弃的话,不如去小姐的院子去看一遍。”
君梓琳深以为然,不过她这身份在这里摆着,瞧着一点用处都没有,但在这里撑着,院子外头一双双眼睛都盯着呢,未免显得兴师动众。
她也是担心惊动了傅柏修,到时候想挽救,就来不及了。
“娘娘还犹豫什么,快点走吧。”翠枝在前领路,回头催促道。
“等我换件衣服。”
君梓琳甩甩头,回了内室把身上这件显眼的王妃裙服褪下,换作家常的普通青色长裙。这才与翠枝一同出门。
“娘娘这一身衣裙,瞧得更清丽脱俗了。”翠枝赞道。
君梓琳也知道自己身份变了,就连翠枝也不敢再用从前的目光看待自己。甚至是连说话都变得客气很多。
她本想明着说,让翠枝如从前那般待自己。可微一思量,又觉得这样显得更矫情,索性便由着翠枝去吧。
几乎整个相府内宅中人,都认识君梓琳。不过又都是分批的;有一批人只认得君傻子那时候乱七八糟,衣衫破损,满脸灰尘傻兮兮的样子;另一批人则是对君梓琳身为晋王妃站在晋王爷身后的样子,记忆犹新。那个时候的晋王妃不是君傻子,是能要人性命的人。还有一小部分下人识得正常时候的君梓琳。但即使如此也被晋王爷在相府内宅,掀起的血雨腥风给取代。大家下意识地就抹掉了,只知道君傻子,如今成了耀目的晋王妃,不可同日而语。
如今君梓琳把头发挽起来,穿着青裙在宅内低眉垂眸地走着,倒是令经过的丫鬟侧目,一时识不出来这垂着头的妇人,是哪家的,何时来的。
与翠枝入了抱琴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