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你且注意着些!”
曹如森并没有反对,只是眸光却是落在那离开的如鱼飞的身上,流露出憎深的厌恶之色。
曹老爷一走,曹鹏益当下便伸开了腰,舒展了一番疼痛不已的身体,他冲曹鱼飞一哼,“二弟,站住。”
曹鱼飞应声站住,转回身来,面上已染了笑意,走到近前行了一礼,“大哥,我才说要去见你,只是父亲不许,我不敢违背父命,这才要回去,没想到竟在这里见了你……啪!”
话还没有说完,一记结实的巴掌,狠狠地撂了下来,直打得曹鱼飞整个朝后栽去,面皮上浮现出五指红印。
跟在曹鱼飞身后的下人齐齐一惊。
“想看我笑话是不是?”
曹鹏益猪头似的脸,糊满了红红白白之物,浮肿得很。他眼睛细眯成了一条缝,从里面透出森怖的寒芒,再次挥出一耳刮子,招呼到曹余飞的另一脸颊上。
眨眼间曹二公子的两边脸颊便红肿起来,落下五指红印。
“大哥,您说的什么呀,弟弟是关心你!”
曹鱼飞朝后躲去,眼中流露出畏怯之意,连看都不敢看面前模样恐怖的曹鹏益。
“关心什么?你关心什么,你能关心的只有我的家产!”
曹鹏益手跟蒲扇似地,见曹鱼飞还想躲,当场招呼两名打手,对着曹鱼飞一阵胖揍。
曹鱼飞抱紧了自己的脑袋,蹲下身体,嘴里不断喊着求饶。
但却始终都没有反抗过。
曹鹏益见他愈不反抗,心里便愈怒火中烧,指着被打的庶弟大骂,“你这小杂种,早想着有一日我死去,你好继承这偌大的家业!本大公子告诉你,你死了,我也不会死!就算被再三打,本大公子也不会被打死!你,还有你个狐媚的娘,休想算计我曹家的家产!爹也不会分一两银子给你!”
听他说到娘,曹鱼飞僵了住。
一动都不再动弹,任拳头雨点般落在身上,仿佛没有感觉一样。
曹鹏益见打得痛快了,让人住手,“免得给本大公子把人打死了!”他怒斥喝喝地道,指着曹鱼飞叱道,“把你管理的芳香酒楼账目送来,那不是你的酒楼,你休想在里面牟取半点利润!记住,你只是曹家的一个奴才,一条狗!”
“呸!”
曹鹏益重重啐了一口,转身带着人离开。
被打得骨头几乎要散架的曹鱼飞,慢慢的从地上支起身子,仰躺在地,望着头顶上那蔽天遮日的院中密枝繁叶,轻轻咳了声,嘴角溢出鲜血来。
为什么要待他这样不公平?
为什么偏偏他是庶子。
他与娘亲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待他?
“二公子……”
旁边的小丫鬟忍着泪意唤了声,曹鱼飞闭上了眼睛。
曹鹏益让人取了药布来,褪光了身上的衣袍,轻轻涂药。
“大公子,二公子也受了,要不给他送点药去?若是出去见了人,还不定说什么闲话,对大公子您反而不好。”
身边的小侍略带嫌弃地建议道。
曹鹏益点头,眼中依然露出忿愤之色,“那个贱人的孽种,没事净往本大公子面前晃悠。不打他打谁!这回是给他个教训,以为本大公子受伤,他也能够全身而退么,门都没有!”
“给他送最好的疗伤药去,最好让他尽管康复,也好让本大公子再下手打他一顿!”曹鹏益冷笑一声,扯动了脸上的伤,倒吸着气打发下人去办事。
不多时公孙管家由外而入,他身形瘦高,走进来后因背着光影,却格外地阴森。来到榻前,他面色很冷,声音也很沉,带着一股子教训之色,“大公子,你今日之事,过份了。”
‘怎么过份?’
曹鹏益懒洋洋地倒在榻上,闲逸地睨着面前的老管家,语气不屑至极。
“二公子本是来看你的,你不该打他。这岂不是浪费了他一片好心……”
“呸!他哪里有好心?!他是想来看看我死了没有,跟他那个狐媚子娘一样,想得到家产,看我们曹家后继无人!”一口气说了很多曹鹏益忍了忍,只得闭上了嘴巴,脸实在太疼了,喘气重了胸口也疼,那个叫小七的,下手忒重了。还有姓君的,他一定会让她知道教训的!
公孙管家叹息一声,“大公子,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您不要太放在心上。何况现在的凌夫人已经被关起来,还瘫痪在榻上,她已经知道错了。大公子完全不必再这般下去,以免会被外人利用。”
“哼,凌氏那个贱人!当年害死我娘,又差点害死我爹,无非是想要得到曹家的家产。枉她还怀了我爹的孩子。曹鱼飞这个小杂种也一样,吃里扒外,跟他那个娘一个胚子的坏种!”
曹鹏益忍不住再次骂了顿,呆是即使骂完,依然不解气。
他扬目朝公孙管家看去,“你去给那小坏种送些补品和好的膳食去。”
公孙管家一听,略略松口气,感念道,“大公子的心是好的,老夫便知道是这样的。”
只是他话才说完,曹鹏益冷笑一声,接了句,“明日这个时候,我要再打他一顿,连着打三天,这几天你都给我注意着点,好吃好喝好药地侍候着他,别让我给打死喽!”
‘大公子你……’公孙管家叹息一声,却也不再劝,只是应了命令,欲要退下去。
谁知曹鹏益却叫住了他,嘴里问道,“你可知道那姓君的小姐,究竟跟郑大人在密谋些什么?今日一早,我便将她堵在衙门内,难道还是阮玉儿那贱人的案子?审来审去,都审三年了,还没个结果,现在又要重审,根本是故意找茬儿嘛!”
公孙管家也忍不住点头,“看起来他们誓要审出点什么来。可是公子您行得正坐得端,不必怕,老爷也不会让您受半点伤的。”
“好人也怕泼脏水!”
曹鹏益微微张了张嘴巴,便有美貌小婢上前,送上他口中一粒小桔瓣。他嚼了嚼,感到酸甜滋味十分爽口,心情便愉悦起来:“莫说是我没杀那阮玉儿,就算是我真的恨她出墙,也不必杀了她呀,完全正大光明的浸猪笼就好了嘛,再者,她是自缢,是她自己心理有愧,关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