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孤儿院。”我立即站起身来道。
正如梓依所说的那般,所有的事情貌似都是从卧龙孤儿院而起的,这间孤儿院内到底是卧着龙呢,还是藏着凤呢?这么多的命案怎么都会和他们牵扯在一起。
“等等。”江冰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她扭头透过窗看了看外面已经黑下来的天摇头说:“破案也得有个时间概念,今天秋院长刚刚接到张海生和张阳荣的死讯,心里肯定难过。我们现在过去无疑不是火上浇油,正好今天的天色也晚了,大家就休息一下明天再去吧。”
江冰说的合情合理,但是和她接触那么长时间我自然了解她。在案子上她非常的上心,即使不眠不休也要将案子查个水落石出,现在之所以这么说我想那是因为她看我表现的不正常,想让我多休息休息吧。
见赵继佑和梓依没有什么意见,我也不好在说什么,无奈的坐回原地看着面前的资料。
江冰给我倒了杯水放在面前,顺手将我手里的资料拿走说:“你休息一会儿吧,别总是盯着资料看了。”
“案子一点头绪没有,哪有心思休息。”我苦笑着摇了摇头。
江冰平静的坐在我身旁:“车到山前必有路,该有的线索肯定会有,该破的案子也肯定会破。”
“你的心可真够大。”我端起水杯喝了口水笑着说。
江冰微微一怔,有些惆怅的说着我听不懂的话:“把一切都看开了,所以就没有那么多想要在乎、守护的东西了。”
我刚想问江冰说的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就看到赵继佑和梓依二人手里提着盒饭喜笑颜开的走进会议室:“来来来,吃饭了。”
忙碌了一天我肚子也早就咕咕叫了,我笑着用胳膊肘碰了碰江冰让她过来一起吃。
赵继佑和梓依买来的饭菜荤素搭配,量也很足。我们暂时将案子的事情抛到了脑后,欣赏着面前美味可口的饭菜。
有时候我真觉得赵继佑很贱,他吵吵不过梓依,打也下不去手打她,但还偏偏去招惹她。
赵继佑眼疾手快用筷子将梓依饭盒里面的一块肉夹了出来,换来的则是梓依重重的一脚。
看着他俩没心没肺的闹着,我心情也好了许多,夹起一块红烧排骨正要放在江冰碗里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脑袋猛的一阵眩晕,手里的筷子都没能拿住,脱离了我的双手掉在了地上。
眩晕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我手中的盒饭都掉在了地上我也没有察觉,最后我感觉自己再也忍受不住身子不由自主的朝着后面倒了下去。
倒下去的瞬间我看到江冰焦急的搀扶着我,赵继佑和梓依慌忙的跑了过来。
……
入眼雪白的墙壁让我知道自己身在医院里,说来也奇怪我本以为自己醒来之后会全身乏力,但是在我清醒的时候却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根本就不像是晕过去的一样,反而倒是想睡了一觉。
江冰坐在病床的旁边双手枕在头下趴在病床的边缘酣睡着,我不忍心将江冰惊扰,慢慢的从病床上坐起身来。
我小心翼翼的将放在床头的手机拿在手中,手机解锁的时候发出了细微的声音,最后还是将江冰给打扰到了。
江冰坐直身子看了我一眼笑着说:“你醒了?口渴么?要不要喝口水?”
我摇了摇头问她:“我睡了多久?怎么会在医院里?”
“你是晕过去的。”江冰站起身来伸个懒腰拿起杯子将壶提起来倒了一杯水道:“在警局会议室你好好的吃着饭却突然的晕了过去,我们三个把你送到了医院,医生检查说你是因为低血糖才晕过去的,以后注意休息不要过多劳累就没事儿了。”
我接过江冰递来的水杯笑着说:“别开玩笑了,我这体格怎么可能是低血糖?”
我个子挺高,也不算是太廋,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有感觉到过眩晕,所以我一制的否认我不可能得低血糖。
“你还不信呢。”江冰伸手拿出一张病例报告递给我:“你自己看看。”
我将水杯放在床头柜拿起报告狐疑的看了起来。
看着上面的血型指数什么的,我微微一怔不可思议的指着自己的鼻子问:“我真的是低血糖?”
“那还有假?”江冰耸了耸肩道:“我好歹也算是龙局的局长,你要是想请假休息我可以准你假的。”
“谢谢局长,不过不用。”我咧嘴笑着将手里的报告还给江冰坐起身子准备穿鞋。
我一边穿鞋一边问江冰:“现在几点了?”
“凌晨的四点多钟。给你检查完身体梓依和佑子就回了局里,你身体要没事儿的话我们也回去吧。”江冰收拾着东西轻声道。
我点了点头舒展了一下身子,确定没有再次出现头晕眼花等症状就和江冰办理了出院手续开车回局。
回去的路上江冰哈欠连连,我看得出来她这一晚上光在照顾我,肯定是累了,在车上我叮嘱她回去之后就要休息,江冰笑着调侃我说:“该注意休息的是你才对。”
尽管她是这么说但是在到了局里还是去了孔队给我们安排的宿舍。
这一晚我算是彻底睡够了,所以下了车以后也没有回宿舍,而是重新回到了会议室,准备加点加班将那些资料全部琢磨透,希望从里面能找到点线索。
虽然病例上说我是低血糖,但我是完全没有看进去,一直坚信自己没有低血糖,将江冰的嘱咐抛置于脑后。
凌晨的四点多钟即使有加班的警察也都抵不住疲惫趴在桌子上小息。会议室的灯还亮着,应该是他们离开的时候忘记了关。
只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当我走近会议室的时候却听到里面有着翻阅文件的声音。
我小心翼翼的靠近会议室的门从门缝中看到赵继佑一个人整理着桌子上散落的文件。
我怔了怔明显的有些意外,没有想到他这么晚了不去休息还在整理着资料。
我没着急进去,站在门外饶有兴趣的看着赵继佑忙碌。他应该是想将桌子上的资料都归类放好,但是这对于从不做这些的他来说明显有些困难,足足摆弄了五六分钟的时间他才将东西全部整理好。
紧接着赵继佑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然后拿起一旁的资料专心致志的看了起来,在看资料的途中他还不忘记拿出一个小本在上面画画记记。
我也没有在继续躲下去的必要,轻轻的推开门倚着门框似笑非笑的看着里面的赵继佑。
赵继佑在听到开门的声音时第一个反应竟然不是看进来的是谁,而是仓促的将那个小本子装进兜里,做完这一切赵继佑这才回过头看我。
“你怎么出来了?”赵继佑惊愕的伸出手指着我,另一只手则是捂着装本子的口袋。
我笑着看向赵继佑:“我好端端的为什么不能出来?”
“你不是低血糖么?怎么不多休息休息?”赵继佑有些心不在焉的道。
我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道:“低血糖又不是别的疾病,平时注意休息就行了。今天睡得够多了所以就来这里看看琢磨琢磨案子,没有想到你在里面。”
“你来多久了?”听我这么一说赵继佑顿时小心翼翼的问我。
我答非所问的看了看资料道:“整理的不错啊,分类都分得不错。”
听我这么一说赵继佑顿时就明白我是全部都看见了,饶是如此他还存在侥幸心的问我:“你都看到了?”
“看到了。”我点了点头笑道:“你那本子上记得什么?”
赵继佑无奈的将本子拿出来递给我说:“都是一些案子上的问题,我想着自己多看看多记记,说不定还能明白点儿什么。省的那女的又一而再再而三的说我没有头脑、封建迷信。”
我接过本子翻开看了一眼,里面堆满了密密麻麻的字体,都是我们再案件中碰到的疑点,如今却是被赵继佑清清楚楚的记在了本子里。
赵继佑看着是一位大大咧咧的人,没有想到心思还是那么的缜密,在这之前我是真的没有发现。
我将本子递还给我赵继佑拉开一张凳子坐了下来漫不经心的道:“你是不是喜欢梓依?”
“我喜欢她?”赵继佑接过本子错愕的看着我,不可思议的摇头道:“我见到她就烦,怎么会喜欢她?你别无中生有了。”
赵继佑分明就是在说谎,说话的时候他虽然错愕惊讶,但是眼里却闪过一抹慌乱,明显的是被我说重了表现出了不知所措的模样。
我轻轻一笑站起身来拍了拍赵继佑的肩膀,故作老秋气横的道:“咱俩认识了那么长时间你是人我还不清楚?大家都是男人,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遮遮掩掩的算什么?”
“……”赵继佑舔了舔嘴唇无奈的道:“亏了咱俩还认识那么长时间呢,你一点也不了解我。”
“我了不了解你,你心里一清二楚。”我重新坐在位置上笑着摇头。
赵继佑撇着嘴没有在说话,搬起一个凳子坐在我身旁,继续看着资料。
我点燃一根烟靠在后椅上慢悠悠的吐出烟雾轻描淡写地问道:“你研究了这么久,研究出来点儿什么没有?”
“还真有。”赵继佑拿起一份资料转过头来一本正经的对我说:“这里面是我们再审问仇睿德时,我们和他的对话内容,一字不漏的记载在了里面。”
“我觉得整个案子的关键还是在于仇睿德。按理来说仇睿德不可能死而复生,如果真是和我们的猜测那般,有人冒充仇睿德,那冒充仇睿德的人是何居心?”
“仇睿德死的时候是十岁,对别人恐怕一点价值没有,谁会去冒充仇睿德?既然这人是冒充的,那想必他冒充仇睿德肯定有着目的,但是他冒充仇睿德之后就一直呆在警局里寸步不离,要说奇怪的地方就只有一点。”
我夹着烟揉着额头,赵继佑的分析有理有据,也正是我们之前一直反复研究的问题。
“你继续说。”
赵继佑舔着嘴唇兴奋的道:“仇睿德进入警局以来别的东西都没有告诉我们,意外的是他告诉了我们张阳荣的死和候才良的伤,我们一直在猜测假冒仇睿德的人是何居心,现在想来假冒仇睿德的人应该是想要事先告诉我们张阳荣的死和候才良的伤,然后让我们知道张阳荣会死,候才良会伤!”
“那为什么不说是仇睿德让我们防止张阳荣死,候才良伤呢?”我好奇的看着赵继佑。
赵继佑淡定的说出二字:“时间!”
“张阳荣出事儿的时候仇睿德只告诉我们说张阳荣会在三天内死,但是那时候的张阳荣已经死了!候才良伤的时候亦是如此,候才良是昨天早晨出的事故,但是仇睿德却是在下午告诉我们的。”
“如果仇睿德早就知道张阳荣、和候才良的惨变,那他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们,偏偏在他们出事儿之后告诉我们?”
“不否认他是突然想起来的,但是人失忆后就算是逐渐恢复记忆那也不可能让他恢复的恰到好处。”
“所以……这一切都是仇睿德的阴谋!他主要是想让我们知道这两个人会死!”
我笑着看着赵继佑。
赵继佑茫然的摸了摸脸不解的问我:“你看我干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么?”
“你说的很对,但是却有些地方理解不通。”轻轻将烟灰弹掉,我拿着资料看着赵继佑:“你说的那些都很有道理,也算是有理有据,那你有没有想过仇睿德是如何知道张阳荣死的时候满身是钱的?他又是如何知道候才良没有死,而是植物人的?”
“他……他难道是和凶手有关系?”赵继佑咽了咽口水无力的反驳着。
我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说:“的确有这个可能,但是他既然和凶手有关系那他为什么要自觉地来到警局说出目的呢?人不是他杀的,他没必要傻到用这种方式来洗脱罪名,如果警方有一天抓到了凶手那他也会有个包庇罪。”
“……”赵继佑放弃的将资料仍在桌子上。
我掐灭烟蒂笑着说:“别沮丧,最起码你说的这些很有用。”
“不对。”赵继佑突然睁开眼皱着眉说:“我还想到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