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不要!你们一定是误会了!”落儿从房间冲了出来,一下子挡在容长苏的前面,眼满是坚定,“他不会杀人,一定不会!”
“王妃,请你让开,不然,我们连你也一块带走!”副将黑着脸,一点也不给容长苏这个王爷的面子。
容长苏眼神淡淡的望向落儿,他倒想看看这个女人到底能演到什么时候。
这个时候落儿没有演戏,为了保护容长苏,她连死都不怕,又怎么会怕这些拿着长刀的士兵呢:“好,你们连我一起带着!我要跟王爷一起!”
容长苏心里一震,他看得出来,落儿眼的坚定和爱意是真真实实的,她也是真的想要保护自己。他的思绪有些迷惑了,仅仅凭借一个小小的喜好改变就能确定她不是于欢欢吗?这份炙热的爱,这张脸,这样的身段,风韵……天下间真的会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吗?
“别怕!我和你一起,要死也一起!”落儿的小手轻轻放到容长苏的手,眉眼弯弯,笑的舒心。
说不感动,那是假的,于欢欢以前从来没有对他说过这样的话!容长苏不做声色的移开落儿牵着的手,朝她微笑:“你又是何苦呢?”
这一瞬间,容长苏越来越弄不懂自己了,他看不清这张脸蛋的背后到底是怎样的灵魂?!她真的只是在惺惺作态吗?
“呵呵,走吧!”落儿不再说话,能和容长苏一起死,她这辈子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副将冷哼一声,带着两人朝着驻军大营进发。
大营的主营帐前面正摆着七八具尸体,一个个的死相都很一致,一剑穿心,毙命!尸体的上空,聚集着嗅觉灵敏的蚊虫,它们盘旋在那胸口已经干涸的血迹周围,时不时的俯身冲下来,停留一瞬。东方烨臣也站在露天营地的外面,眼神沉着的望着这一具具尸体,刚毅的脊背挺的笔直笔直的。他的正面是千千万万站立整齐的士兵,他们正用哀伤的眼神望着这空地上放着的几具尸体。
副将带着容长苏从百万将士的拥堵破开一条路,朝着东方烨臣那里行去。每个将士看到容长苏的眼神都带着愤恨和怒气,可是他们是军人,他们服从的是纪律,在这里,东方烨臣就是他们的纪律。
“报!五王爷带到!”副将立正,向着东方烨臣大声报告。
东方烨臣的目光停留在容长苏的脸上,冷漠而愤怒。他没有说话,也没有责备,可是那样的沉默却让整个空间都变得湿热了起来。
容长苏却依然是那副淡漠的样子,仿佛感受不到这么多双眼睛里的杀气,他就那么随性的站在那里,等着东方烨臣的开口。
“五王爷,您是不是要给臣一个说法?”东方烨臣语气强硬,毋庸置疑。
容长苏淡淡的瞟了那几人一眼,显然是杀手所为,现在形势对他很不利:“我想问一下东方将军,本王既然想要那些将士死去,又何必千里迢迢的派人派药过来?”
“我相信你没有杀他们!可是你能说这些人的死亡与你容长苏一点关系都没有吗?你没有来之前,他们虽然生病,可是本将军每一次见到他们脸上都是带着对生命的渴望,都是带着对国家的忠诚,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东方烨臣说的很平静,可是他的眼里却有着深深的自责和内疚。
容长苏心里也是一震,他不敢说他们的死和自己无关……
“看在于欢欢的份上,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容长苏,你走之前,请向我万千将士说一句对不起!”东方烨臣一瞬间仿佛抽掉了所有力气,语气有些颤抖。
容长苏盯着这一张张黝黑的脸颊,深深的鞠了一躬:“请你们相信本王,本王绝对不会是杀人凶手!这是明显的栽赃陷害,宫廷之,权利角逐,人虽不是本王所杀,事却是因本王所起的,所以,我跟大家说一声,对不起!”
此时,东方烨臣作为东齐国最年轻的护国大将军,他不会为难容长苏,也不能为难容长苏,因为他肩上也有要自己去承担的东西。
百万将士本来就是血性男儿,容易怀疑一个人,也会轻易原谅一个人,他们信了容长苏的话!
容长苏委托东方烨臣处理好这些尸体,就带着落儿匆匆离去。他必须尽快赶回长安,向皇上禀告这件事。
东方烨臣望着容长苏的背影眯缝着眼,他的目光却从来没有在落儿身上停留。没有人能猜得出来他那双毫无表情的刚毅眼睛背后隐藏着怎样的暗潮汹涌。
“副将,你处理尸体!其余人继续操练!”东方烨臣吩咐一声就转身离去。
一切似乎已经平息了,但一切在面具男手不过只是一个开始!一道奏本从渝水的三王爷手送出,十万火急的到达长安。皇上看完以后大发雷霆……这一切仿佛是环环相扣的一根线,而容长苏就是线下的鱼儿!
在东方烨臣进屋处理公务没多久,这万里平沙的上空出现了一个带着半面面具的男人!他邪佞的望着副将正在掩埋的那一具具尸体,微笑。面具男并没有在大营停留多久,他飞身掠过周围的花草树木,高低建筑,在一间普通的院落前停下,推开门大摇大摆的进入。
于欢欢从午到现在都没有吃过一点点东西,她的头发依旧散着,眼神呆滞,她脑子里一直出现容长苏和另一个女人交缠的那一幕,她的心仿佛被一头饥饿的双头毒蛇在撕咬,一边是爱,一边是恨。一边是原谅,一边是仇痛。虽然现在是七月尾,可是她的心却冰冷的像严冬的雪。
“欢欢!”一双温暖的大手轻轻拥着于欢欢,带着夏日特有的阳光味道,那个怀抱凉爽而干净。
于欢欢的眼神终于动了一下,她转过头,木讷的望着面具男,声带干涩:“是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是这样?”
“不是!”面具男搂着于欢欢的手紧了紧,“我不是!”
“你骗人!”于欢欢的情绪一下子又爆发起来,一把推开眼前的男人,痛哭,“你骗人,你以前就这么说过!你承诺过……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于欢欢!那个人不是我!”面具男一把抱住于欢欢,又气又心痛,“你能不能振作起来?你以前说过的呀,不就是一个男人吗!”
“呜呜呜……你不懂,那是我深爱的男人啊?!以前我可以任性,可以乱说,是因为我知道他永远都会在我身边守着我。有一天,那个纵容我的男人忽然离去了,我还怎么去肆无忌惮的活着?”于欢欢紧紧将自己缩成一坨小小的,想要给自己多一层保护。
面具男心都碎了,他的唇轻轻吻干于欢欢脸上的泪水,想要温暖她那颗冰冷的心:“欢欢对不起,你不要再哭了,好不好?容长苏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甚至比他给你多一千倍一万倍,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面具男,你说我哪里不好?”于欢欢伸手轻轻搂住面具男的脖子,语气小心翼翼的,“我那么爱他……”
“你好,你哪里都好,是我不好,是他不好!”面具男紧紧抱着于欢欢,他恨不得用什么方式进入她的脑子,抽离这部分痛苦的记忆。
于欢欢望着面具男不再说话,也哭够了,语气也平静了!她不要再为那个负心汉伤心难过了。
面具男犹豫了很久,终于咬咬牙狠下心:“容长苏今日要离开边塞城了,那个女人会被他带走!”
于欢欢搂着面具男脖子的手一僵,表情也一滞,转而回归成一幅毫不在意的模样。她用手轻轻捋了捋自己的发丝:“叫人给我准备点热水,一套干净的衣服好吗?我想洗个澡,换身衣服!”
面具男心底依旧担心,他忍住心里的情绪,朝着于欢欢温情的点点头。
于欢欢跳出面具男的怀抱,转身往屋子里走去,这个夏天,她觉得好冷,好冷!她要洗掉自己身上残留的容长苏的味道,她要洗掉关于容长苏的一切记忆。她要像以前一样开心快乐的生活。
面具男望着于欢欢萧索的背影,无数次的想要冲上去将她揉碎在自己的怀里,让她融化进自己心里,可终究他什么也没有做。他就那么看着她,看着她,一步步走远……
于欢欢这次澡洗了很久,从太阳西斜到月亮高挂,换了一次又一次的水。面具男就在于欢欢的院子一直等着。每换一次水,他都上去问一下丫鬟于欢欢的情况。在换完第十次水的时候,于欢欢房间的门开了。
她一身男装站在面具男的面前,美目带笑。
“于欢欢……你……”
“呵呵,你好,面具男!”于欢欢巧笑言兮,眉宇间看不出一丁点伤痛的痕迹,“干嘛那样看着我?认不出来了?”手机请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