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到得药炉房里的时候,药王跟两个徒弟都在,似乎是刚商讨完事情。
气氛较之以往略有不同,更凝重。
紫嫣心里打了个突,气息间却不敢有半点变化,怕牵着她手的男子立即察觉。
“先过来坐下吧。”药王抬头扫了甫进门的两人一眼,声音略沉。
司北玄淡淡一笑,牵着女子入内,坐下。
真不像个瞎子。
药王眼神闪了闪,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前辈,有话不妨直言。”司北玄很淡然,平静得让人看不透。
紫嫣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抿紧了唇。她简直是自欺欺人,屋里的气氛他怕是一早知晓。
抬眸,看向立于药王两侧的一男一女,想从他们那里得到点提醒,以便心里有个准备,可是他们,都不看她。
“今日是试药的最后一天,吃完这颗,之后就无需继续服药了。”
“……为什么无需服药了?”紫嫣陡然心慌。
试药至今,阿玄身上虽然没有遗留下什么负面症状,但是他的眼睛却也是一样的,一直毫无动静。
并未见好。
不用服药了,就是不再治疗的意思。眼疾未愈,不再服药……那岂不是说老头子不会再替阿玄治眼睛了?又或者,是他也认为阿玄治不好了?!
女子话语间的慌乱那么分明,让几人暗了暗眼神。
司北玄将女子在他掌心蜷起的手指握得更紧些,“紫嫣,稍安勿躁,听前辈把话说完。”
紫嫣咬唇。
都说关己则乱,他却对她说,稍安勿躁。
事关他自己,他便总能那么冷静,可是她不行。
她害怕。
“丫头,别胡思乱想先把自己乱了方寸,老头子话没说完,你急甚?”朝女子瞪了瞪眼,药王颇显无奈,“我说小子无需继续服药,不是指他无药可治,而是他体内的火鸠之毒已经解了。”
“解、解了?”紫嫣睁圆了双眸,讶得颤了声。
火鸠之毒解了……
抽出手,触上男子的脸,即便他在听到自己体内之毒已解,依然是那么的平静。
任由她将他的脸扳过来,也不做声。
紫嫣将男子的脸细细的打量,尤其是那双漆黑如夜的眼睛,那里面,每次毒发,或是情绪激动的时候,都会泛上火焰一般的红色,可是现在,没有。
只有深沉的黑,在对上她的时候,才跳跃出点点的光亮。
紫嫣的心在震颤过后,一点一点的凉透,有灼热从眼底溢了出去,睡着面颊往下滑。
他的毒解了,可是他的眼睛,依旧看不见。
“丫头,丫头!哎呀你别哭啊!”看着女子的眼泪落下,顺着脸上凹凸的疤痕,留下蜿蜒的痕迹,药王急得不知如何安慰。
莫言抿唇,垂了眼睛。袁艾则微微偏开了头,不忍去看女子此时的样子。
司北玄抬起食指,无声的拭去女子下巴的泪珠,指尖不曾抽离,定在了那处。
拇指在女子为了忍住抽泣而紧咬的唇瓣上轻抚,摩挲,诱使女子松了几近被咬破的下唇。
“别咬,别哭。”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