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将女子送回的时候,月已偏西。
君未轻站在院中,看着女子纤瘦的身影,一步一步从身边远离,步入屋檐下的暗处。
双手负背,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
一如以往,一如他们之间从未改变。
“哥哥。”在步入阴影的最后一刻,紫嫣回了头,轻唤。
“嗯?”
“我永远是那个可以为你付出一切的寻儿,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境况。”
君未轻脸上的笑顿了顿,负于身后的紧握的双手,慢慢的便松了开来。
“你自是哥哥的寻儿,天色晚了,回去歇了吧。”
再看了男子一眼,紫嫣返身,走进了阴暗的房间。
她是紫嫣,也是不变的君未寻,随时都能为身后的男子付出一切,唯独不能给他的只有一颗心。
不能给的,她不会让自己勉强去给。
那种感恩,那种将就,是对男子的侮辱,更是亵渎。
目送女子隐于房中,君未轻立于院中,又站了一息,才转身离去。
她说她永远是那个可以为他付出一切的寻儿。
真傻。
他怎会要她为他付出一切。
从一开始,他就没有强求过他们之间需得开花结果,他要的,不过是她这一世福乐安康。
为她做的所有,他皆心甘情愿,又怎会要她去还。
傻丫头,却总是为自己揽上了一身的愧疚。
只是寻儿,若真的对我如此感激,不必为我做任何事,只要你让自己过得,比我所想的还要幸福。
即可。
走出这间偏院,转入隔壁男子居住的院落,院中,银发男子坐于矮桌旁边,似恭候多时。
就着月色,也未掌灯。桌上简简单单的摆了一副棋局,旁边搁置了一壶清酒,两个酒杯。
君未轻并不意外,入内,在男子对面坐了下来,起手执起白子,便在棋盘上落下一子。
也不知道男子开棋多长时间了,棋子上都蒙了些湿冷的露汽。
月夜空寂,整个院子里也静得很,周围连虫鸣都没有,偶尔响起的,只有两名男子之间你来我往的落子声。
壶中清酒,也在博弈间慢慢减少。对棋的两人身上,却连点酒气都闻不到。
一壶见底,棋局还在僵持。
“可要续酒?”凝思间,君未轻随口问了句。
司北玄执起酒壶摇了摇,里面空空如也,连回响的水声都没有,直接将酒壶往旁边一扔,“不续了,免得改日你吃了仙药也药石无灵,紫嫣必然怪是我给你喝了太多酒。”
“尽说借口,紫嫣怎会知道你给我喝了酒?”君未轻不置可否的一晒。
女子已经睡着了,周边便是还有未眠的人,知道他们在院中这一遭,也不会背着司北玄去跟紫嫣告状。
“届时紫嫣若是问起原因,我定然不会隐瞒,岂非遭罪?我可不想为你的贪杯担上罪名。”
“我贪杯?这棋局,这酒,不是你准备的?”
“自是我准备的,否则我半夜三更坐在这儿作甚?然则有人逼你喝酒了吗?”
“……司北玄,你只会强词夺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