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沉了少顷,恢复轻缓,君未轻慢慢吐出一口气。
司北玄不可理喻,他君未轻却不至于那么小气。
“你想知道?告诉你又何妨。”
“等等!”哪料旁边那个不可理喻的人急忙喝停了他即将接下来的转述,“你别说,一个字都别说,我要未寻亲口告诉我。”
“……”若非生性淡薄脾性隐忍,君未轻相信,自己不会表现得这么平静。
这个男人,疯起来不可理喻的程度,他近百年所见过的人中,无一人能出其右。
用寻儿常常说的两个字来形容,便是——奇葩。
“那么就别扯着我交谈,天快亮了,皇上,你若不睡,也别扰了我安眠。”话毕,君未轻翻了个身,以背承接男子的视线。
视而不见,心不烦扰。
他甚至怀疑,这人是不是故意不让他睡的。
寻儿与他说话,他都能嫉妒,都要跟他比较,还有什么事情,他做不出来?
扯下皇帝华丽的外衣,这个男人,就是个醋坛子。
无需与一只醋坛子计较,他是,正常人。
身着白衣的背影用沉默透露坚决的拒绝,司北玄淡定撤回了视线。他不想再从君未轻口中,听到让他不爽的事情。
他不爽了,那事情就难办了。
大家都别睡。
卑鄙的手段,他常用,且,不会觉得幼稚。
闭眼,静等天亮。
半梦半醒间,依稀看到一袭桃红霓裳的女子,眉梢带着无奈的浅笑,行至他面前,青葱食指点上他的额,笑嗔,多大的人了,怎的还是那么幼稚。
北仓的破晓,这座别院,竟然能听到鸡鸣。
不过是浅眠了片刻,天便放亮,而床上的两人,几乎同时动了下眼皮,睁眼。
不是鸡鸣,是别院外面,响起的人声,声调尖细,听着倒像是鸡叫。
司北玄率先起了身,“没办法睡了,国师,起床吧,该迎接贵客了。”
君未轻又闭上了眼睛,床上空了一半,能让他换个更舒适的姿势,“皇上日理万机,对付这种阵仗实属小事,再者,来人要拜访的是西玄天子,而非已经下了朝堂的前国师。”
来人要见的不是他,他无需起身招待。何况,外面是他最为不喜的场面,以前在朝为官,之所以深居简出不站党派,便是因了他不喜应酬。
而这一点,连一直随侍他的木棉都不知。
将微乱的衣衫整理了下,回头看床上用优雅的姿态占据了整张床的男子,司北玄眉角跳了跳。
君未轻这样的德性,未寻必然没看见过,否则,就会是另一种想法了。
外面,木槿已经跑去应了门,门外的喧闹渐渐涌入院内。
走出房门之前,司北玄犹在心底暗暗咒了一声。
若是可以,他更希望床上躺着睡懒觉的人是他。
只能是假设,这一点他没办法与君未轻相比,身在其位,身不由己。他身上穿的是玄袍便服,却没法更改他西玄帝王的身份。
这种应酬,避无可避。
哪怕对方的身份,在他眼中不过等闲。
可是那到底是北仓之主,北仓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