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寻的心很沉。
不止是因为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消逝,更重要的是,她们头天刚碰面,晚上元嫣然便身亡,那么即是她与皇上也逃脱不了嫌疑。
便是他人不敢随意将罪名扣到皇上身上,暗地里的猜测揣度也会愈演愈烈。
而即将到来的秋猎,也可能因此推迟,她们离开北仓的日子又被无限期推远。哥哥的身体又是否能够继续等待拖延?
都城的天空暗下来了,全城的氛围压抑又低迷,就像是变天前的一个讯号,以元嫣然的死开始。
早上的别院,没了平日的笑语欢声,与天气同样的沉闷。
安阳坐了一会,看看围桌而坐却沉默不语的几人,烦躁了,嘴巴一撇,“我说你们怎么回事啊?不就是死了个郡主吗?关我们什么事啊,君未寻你沉着一张脸,元嫣然是你亲戚啊?”
“……”未寻有些无语,她何时沉了一张脸,只是在沉思,加之心情有些重,所以看着面无表情罢了。
就这也能引得安阳发飙。
“四哥,君未寻是这样,怎么你也这样,莫非你还真对那个元嫣然……”上心了。这句话安阳没能说出来,给咽了下去。
四哥看过来的眼神轻飘飘的,内含无数杀机,又冷又利,若她真敢当着未寻将话说完,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你怎么看?”收回视线,司北玄转问君未轻。
“事不关己,无须在意。”君未轻淡淡道。
“我担心有心人会将屎盆子扣皇上头上。”未寻皱眉,她可没有这两个人那么云淡风轻。
屎盆子……安阳飞快的低了头,肩膀微微抖动,也就君未寻敢拿那么粗俗的话与她四哥联系起来。
自动忽略了不太文雅的几个用词,司北玄淡笑,“别担心,没人敢。这些事跟我们不会有关系,所以无须过于在意。”
“你们真的一点不担心?”就算没人敢,这也牵扯着大大小小的阴谋,总不会脱离了皇上去。
或许是心里没底,即便相信任何事身边的两个男子都有能力解决,她还是做不到如他们般云淡风轻,尤其事情牵扯到她在意的人身上。
所以,她永远不可能如他们一样,那么的淡然,那么的内藏城府。
女子眉间的褶皱又出现了,君未轻手指轻动,终究没有如往常般抬起,将那道褶皱揉散、抚平,只凝着女子温润一笑,“别担心,这种事情还难不倒司北玄。”
那个男人是自黑暗中摸爬滚打,踏着血腥尸骨登至顶峰的,什么阴谋诡计没有经历过,这种程度,在他身上连一朵小浪花都激不起。
未寻吁了一口气,放松下来,展颜,“嗯,也许是我将事情想得太过严重了。”
只是,这两人都笑了,司北玄的嘴角却沉了。
劝慰未寻,他与君未轻同样都是说了一句话,可是未寻的反应却截然不同。
这让他心底很是不爽。哪怕知道君未轻于未寻的意义,嫉妒却无法由心控制,以致在面上丝丝缕缕的泄露出来。
君未轻眸心微动,侧头,朝司北玄若有似无的一笑,让他眼睑又是一缩,狠狠的。
很好,这是挑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