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帝那殷红的薄唇微微上扬,道:“今日的话可是你自己说的,来日,本尊若让你做什么事儿,你可不要反悔不做。”
水吟蝉抿了抿嘴,沉声道:“只要不是丧尽天良的事情,随你吩咐。”
那邪帝忽地爆发一阵笑声,只是声音却格外的森冷低沉,“小东西,记住你今日的话。若有朝一日,你违背了今日的诺言,我第一个要杀之人,便是你这位亲爱的大哥。”
水吟蝉表情一僵,跟魔鬼做交易简直是一个愚蠢至极的选择!
然而现在,她别无选择,大哥可以为了她豁出自己的命,而今她不过是答应对方一个条件,还没死呢。
“小东西,你在这儿乖乖等着。”邪帝冲她道,那一眼满含警告之意。
话毕,男子身形一闪,眨眼间便消失在了水吟蝉的面前。
水吟蝉就算见过一次,心下还是吃惊不已。
这便是大能者,随便一个玄技都让她大开眼界。
此人出动,大哥一定会没事的。
水吟蝉望着那座高山,秀眉紧蹙,双手渐渐握成了拳。
归根到底,还是她太弱小了。
但是,她一直记着大爷爷的话,不得急功近利,修习一事更要循序渐进,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堕入邪道。
想到此处,她又不禁为水吟寒担心起来。
大哥他根本不是单一水属性,他的体内居然有……暗元素。
银川大陆上,众玄者以为,但凡身怀暗元素的玄者最终都会堕入邪道,所以一旦发现,轻者废除周身经脉,重者当场绞杀。
众人不会因为大哥本性纯良就法外开恩,他们对暗元素拥有者从来都不会心慈手软,否则,对方一旦堕入邪道,那便是为鬼门宗扩大势力。
水吟蝉不愿往深处想,日后大哥若被发现,那该如何是好?可是,无论日后如何,她绝不会让大哥出事!
不过片刻,高山外的浓雾破开一个缺口,那一身黑衣黑袍的男子拎着水吟寒飞了出来。
手臂一挥,昏迷不醒的水吟寒便被他掷到了水吟蝉的面前。
水吟蝉一把扶起水吟寒,担忧地问他:“我大哥怎么了?”
“被浓郁的暗元素侵蚀了意识,醒来不痴不傻便算他幸运,若痴了傻了,小东西你也别怪我。”邪帝懒洋洋地道。
水吟蝉听了这话,气极,“你明明答应我要救他出来的!”
邪帝嘴角一扬,环胸看她,“本尊的确是救了,眼前这人莫非不是你大哥?若不是,我再将他扔回那黑雾,小东西你倒说说,他是,或不是?”
“你!”水吟蝉一瞪眼,她要的是完好无损的大哥,莫非这人救出来的是一具尸体,也不算食言?
岂有此理,哪有这样的人!
水吟蝉没那胆子质问堂堂鬼门宗少主,只能咬牙咽下心中的不满,然后飞快地从乾坤袋里翻出一颗定神丹,希望大哥能安然无恙地醒来。
邪帝微微蹙了下眉,手臂一挥,躺在水吟蝉怀里的水吟寒就被他扇飞到一边。
“你做什么?”水吟蝉怒道。
滚他大爷的,什么邪帝什么少宗主,现在的她怒得想杀人!
邪帝一脸阴沉地看着她,“小东西,日后在本尊面前,休要跟别的男人靠这么近,不然,本尊见一个杀一个。”
水吟蝉要气疯了,“特么的,你以为我是人民币人见人爱吗?老娘丑八怪一个,哪个眼瞎的喜欢丑八怪,而且这人是我大哥,大哥!有血缘关系的大哥!”
邪帝不以为意地挑挑眉,“大哥又如何?在我鬼门宗,兄妹结合实属常事,只要他们求求本尊,本尊便会为他们重铸肉身,重换血脉,届时,哪还有什么血缘关系。”
水吟蝉听得一愣,淡淡吐出一句,“荒谬。”
邪帝闻言,仰头哈哈大笑起来,“荒谬?世人都说我们鬼门宗乃大奸大恶之人,但我们不过是将自己的欲望全部释放了出来,我们何错之有?相较之下,那些自诩为名门正道之辈,又好到哪里去?”
水吟蝉低哼一声,没有接话。
她并非一个将黑白分得很清楚的人,邪帝的话她不敢苟同,但也不会全部否定。
“吱,吱吱。”
突兀响起的声音让水吟蝉猛地一抬头。
“什么声音?”
“哦?你说这个呀?本尊顺便带出来的。”邪帝忽地从那宽大的袖子里拎出一只圆滚滚的球。
那球在邪帝的手中瑟瑟发抖,然而在看到水吟蝉后,它兴奋地吱了一声,开始挣扎起来。
水吟蝉震惊不已,惊呼一声,“毛球!你怎么在这儿?”
被那邪帝夹着小尾巴,在空中瑟瑟发抖乱晃的球,正是水吟蝉家失踪的那一个。
毛球眼泪汪汪地看着水吟蝉,然后冲她举了举小爪子。
水吟蝉一看它那紧紧攥住的小爪子,便知道那里面又握了什么绝世宝贝。
可是,就算毛球有个闻到宝贝的狗鼻子,它又是怎么进入这设有禁制的最里层的?!
水吟蝉百思不得其解。
“邪帝大人,这灵兽是我的萌宠,可否把它还我?”水吟蝉立马道,看小东西在邪帝手里瑟瑟发抖的可怜模样,怪心疼的。
邪帝将球轻轻一挥,某球便在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准确无误地落入水吟蝉的怀里,小爪子顺便在那软包子上揩了下油。
“这只寻宝兽还真是与众不同。”邪帝瞄了那揩油的毛球一眼,语调阴森森地道。
毛球的小身板一听到这话,抖得更厉害了。
“多谢邪帝少下留情。”水吟蝉道。
男子淡淡扫了她一眼,忽地从手中弹出一粒药丸。
水吟蝉立马接住,不解地看他。
“小东西,方才不过是逗你玩的。”邪帝忽地咧了下嘴,“喂他服下这药丸,醒来便会没事。”
水吟蝉:……
麻蛋的,她就这么好玩么,一个两个的都喜欢逗弄她!
无语过后,水吟蝉赶忙喂水吟寒服下药丸。
忽地,眼前那男子不知察觉到什么,抬头望向了远处,并非那山的方向,而是里层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