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儿有心事?”
“啊?没有……”
“我知道。”沈留说得很肯定,“你不是个爱熬夜的孩子,更不是个爱读书的人。”
某作者今天终于找到本喜欢的书,虽然还没开始看,哈哈,某作者最喜欢十三了,可是在那么多本的清穿里,十三成了不折不够的黄金男配,今天这本终于成了绝对男主,注意是绝对男主,不是《恍然》里的那种戏份不多可怜的孩子,哈哈……
“爹,那不一样,我看的是小说……是角本啦。”雨晴辩解,对上沈留温文的笑容挫败的低下头。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觉得很无聊。这样过日子觉得很没意思,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日子过的浑浑噩噩。”也许是因为没有月光,也许是柳树笼罩的两人,也许是耳畔的流水声,让雨晴有了倾诉的愿望。
“那你以前想过什么样的日子,晴儿还记得吗?”沈留的声音分外温柔。
“以前,我想着挣钱,挣很多钱,和爹一起过很富足的生活。”
“晴儿,你该好好想一想,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如果要嫁人的话,想嫁给什么样的男人;如果不嫁人,又想怎么过一辈子。”沈留放缓了语调,“至于你刚刚说的那些,不能算是你的生活,你可以和爹一起,可是爹不能让你按照我的想法活一辈子。不要委屈自己,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生活,晴儿。”
雨晴点点头。意识到沈留看不见,又补充道:“我知道了,爹。”
沈留轻轻的笑了,目光暖暖的落在雨晴头顶,“以前你做了错事的时候,才会这样说话。”
“爹,你笑话人家……”雨晴撒娇,黑夜中,父亲静坐的身影安稳不动如山,看着分外让人安心。雨晴凑过去,靠着父亲坐下
沈留伸出手,抚摸着雨晴的长发,叹道:“还是这样的长发好看。”
“爹。你把我当小狗了。”雨晴抗议,在南方地时候,他们家曾经养过一只小狗,后来因为母亲不喜欢就送人,那时候沈留就经常这样帮小狗顺毛。
沈留顿了一下。又轻轻一笑:“晴儿,你现在过得不好。”
“为什么?”雨晴很惊讶。
沈留并没有回答,而是自顾自的说下去:“因为你对未来开始惶恐不安,开始怀疑,开始缺少安全感。”
轻风吹过,带来阵阵清香。黑暗中,沈留的声音渐渐舒缓:“一直以来,你过的总是很高兴。从来没有担心过未来。在你身上,有一种特别的天真,你对人对事情,总是充满了信任,在你地眼中,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即使有挫折,你也相信自己能挺过去,会过的更好。所以,你看起来总是生机勃勃。看起来总是那样幸福。”
雨晴悄悄脸红了,她哪有那样乐观,不过是因为生活在父亲的庇护之下。因为雨晴知道,这个家有沈留撑着。她要做的不过是一只幸福的幼鸟而已。
黑暗中,沈留根本不用看,就知道雨晴的想法:“不,那样的幸福,不是爹给你的,关键在于你自己。你对生活对自己总有种莫名地信心,所以不管遇上什么,你总是能挺过去。仍是高高兴兴的。你总觉得是依靠爹生活,其实那时候,真的是我靠着你。每天看到你的笑容,爹就觉得生活还有些意思,要是没有你,爹早就……”
说到这里。沈留微微顿了一下。声音有些低哑,雨晴也跟着喉头发紧。那段日子,是父女二人扶持着走过来的,沈留是依靠雨晴,雨晴又何尝不是依靠沈留呢?沈留不说话,静静的身影就能让雨晴安心。
如果没有沈留,一个始终生活在父母庇护之下,拒绝自己长大和面对一切的雨晴,如何面对那未知的长路和叵测的命运呢?
想到这里,雨晴忍不住感谢上天,感谢沈留,因为父亲对自己的一丝不舍,让他选择了留下,让雨晴不会孤单和彷徨。雨晴知道,自己永远不会忘掉那段日子,从南方阴冷地空气里出发,向着更寒冷北方出发,遥远的路上,沉默的父女,互相陪伴着,互相扶持着,走一段不是归乡的路。
千山万水走来,父女地感情,早就牢不可分。雨晴突然想到,母亲当初的那个临终遗言,要回老家安葬,是不是就是为了这样一条漫长的路途呢?为了一条长路,让她所爱的两个人互相扶持,让所爱的人忘掉伤痛。一直以来,雨晴都觉得母亲的要求不合情理,也许这个说法才能解释的通。
雨晴把这个想法告诉了沈留,沈留没有说话,黑暗中只有两人轻轻的呼吸声和隐隐水声。
又过了一阵,沈留地声音才又重新响起:“我知道小文喜欢你。小文是个好孩子,但是……”
雨晴偷笑,父亲这是不是叫做转移话题呢?难道是因为害羞不好意思提起和母亲的往事?
沈留停顿了一下,重新整理了下思路,“我对小文说过,不要让你喜欢上他。”
“啊?”沈留还做过这样的事情?雨晴震惊的看着父亲,她惊讶的不是沈留说得这件事,而是这样的事情好像和父亲地形象差别太大了。
“怎么了?很惊讶吗?”
“不是地,爹,你怎么想起这件事啦?”
“你的终身大事,爹能不关心嘛。小文要想对你好,绝对会一辈子对你好,宠着你惯着你,可是沈家太复杂了。”沈留长叹一声,“我从沈家出来,不想再回沈家,也不愿意看着你去那样地地方,那儿不适合你。我们父女好久没好好说过话了,爹就给你说说往事。”
“我知道,你一直对我大哥心怀不满,那是你不曾见过他。沈家作为屹立数百年不倒的大商家,自然有一套过人之处。而每一代的族长选择,更是重中之重。沈家的子弟,自小就要接受全面的教育,然后逐渐淘汰,嫡庶之分并不明显,出身血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力,只有最优秀的才能成为一家之长,管理这个家族的事业。记得吗,我曾经说过,皇帝也许都比不上沈家人的生活,那倒没有夸张。”
沈留的故事很古老也很漫长。
沈家,在沈留这一辈子嗣共有上百人,当时沈留年纪小,并没有资格参与到那年的竞争当中。而沈留的大哥则是热门人选。当时从上百人中选出了五十人,然后层层筛选,最后剩下了三个人,取得最后胜利的就是沈留的大哥沈意。
本来,沈家有这样一条家规,那就是最后进入决选的三人,可以提前认输,认输后仍可留在沈家辅助下任族长,但是如果是坚持到最后而落败的话,那等待这人的只有两个选择,进沈家祠堂或者看守沈家祖坟。
其实沈家这样的规定目的很明确,就是防止落败之人心怀愤懑,会对沈家的族长多方掣肘,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沈家的这些参选子弟,可是自小按照严苛的教育培养出来的,不像皇帝家的那些瘸腿皇子们,这些个个都是德智体的全才,而最后进入前三的,则是精英中的精英,人才中的人才。
如果提前认输,这人有能力而欠缺雄心,能尽力辅佐下任族长;而坚持到最后的人,可是雄心能力都不欠缺,对于这样的人才,沈家却不敢用,万一此人生了贰心,对沈家会造成不可预计的损失。所以,变相的幽禁才是最好的选择。
成王败寇,不仅仅是江山的争夺,在沈家这样的商业世家,也是如此。
沈意当了族长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废除了这个有些冷酷的规定。因为进入决选的三人当中,有一个是他的二弟沈逍。
当时的沈意年少得志,又自负聪慧,刚刚当上沈家第十代族长,就一手打破了沈家第三代族长定下的规矩,将二弟沈逍送进了沈家的铺子。
不久之后,沈意成亲,娶的是江南丝绸大户林家的大小姐,而二弟沈逍则显示了高超的赚钱能力,曾经对沈意的那些反对声也渐渐弱了下去。
一年之后,沈意有了儿子沈觅,又半年,沈夫人林氏回娘家,从此消失不知所踪。同时失踪的还有沈逍以及铺子帐上所有的现款。
当时沈留年纪尚小,对于其中的关节并不十分清楚,但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夫人,出门时身边自然丫鬟婆子一大堆,哪里会莫名其妙的失踪呢?
沈意闻讯后当场吐血,却没有生病的时间。债主登门,亲友避之不及,沈意心力交瘁,这时候亲家公登门,还要讨个说法。
沈意很冷静的请林父入内详谈,具体情形无人知晓,只知道林父离开后不久,派人送给沈家许多银子,帮着沈意化解了这场危机。而沈意,只是冷笑着,收下银子后,派人给林家送去了一封信。幼年的沈留偷偷看过,那封信的落款只有一个蓉字,而大嫂的闺名中好像就有个蓉。
说到这儿,沈留轻轻叹息一声:“那些事情,从那之后,再也无人提起,只是有些事情,绝不可能忘记,越是隐藏反而越是刻骨铭心。大哥很疼我,但是十年后我还是离开了沈家,小文在沈家呆了二十多年,他的心思更是难以捉摸……”
雨晴眨眨眼睛,“爹,你为什么要离开沈家呢?”沈留作为沈意的幼弟,在沈家绝不会有人敢给他脸色。
沈留愣了一会,又缓缓说道:“我离开沈家,是因为我不喜欢那儿。大哥是很疼我,可是他给我的时间很少,更何况,在一个族长心里,放着的永远是沈家,他连自己都不放在心上,更别说其他人了。我原名叫做沈遥,后来留在大官庄后才改名叫沈留。”留,是因人而留。
“你看起来很洒脱,似乎只要吃饱穿暖就行了,对于那些女孩子们在意的胭脂水粉衣服首饰之类的,你似乎也从不在意,看起来很好相处。我却知道,那是因为没有触动你的底线。”黑暗中沈留的眼睛渐渐明亮,“你在意的其实只有一点,那就是你的自由。其他的你都不在乎,可是你不愿意别人干涉你的生活,不管这个人是谁,你愿意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不愿意被别人左右。你之所以对生活要求很低,是因为你不愿意为了那些勉强你自己,不愿意委屈自己,有舍才有得,要想换取一些,必须舍弃一些,你是个知足的人,把自己所拥有的看作是天下最珍贵的,有些事情你不是不能做,你只是不愿意用自己所珍贵的换取那些自己不在意的而已。其实,这一点,我们父女很像。”
沈留的声音里带着微微的骄傲和唏嘘。
“爹,真的是这样吗?”雨晴又眨眨眼,似乎爹说得这些她都没有想过,一直以为自己很好养活,不挑吃不挑穿,又能受得了委屈。原来是因为自己另有精神支柱,这样说。自己也能算个有追求的人啦?雨晴忍不住得意,记得以前看小说,书中这样的女子总是特别讨人喜欢地,原来她也是啊。
感谢上天,让她遇到了老爹。发现了雨晴自己都没有发现的优点。
“是。”沈留声音带笑,“沈家太大了,又太复杂,我既然从那里出来,就不愿意女儿再回去。不过,现在看来齐家也很复杂啊。齐是国姓,齐守谦的祖父是靖江王,后来因为叛乱被夺了封号。但是当年的太祖皇帝,很喜欢靖江王,夺了他的封号,却又将爵位传给了他地长子齐玉,不料后来齐玉又想叛乱,这才彻底剥夺了封号封地。齐守谦的父亲是老靖江王的小儿子,老靖江王出事的时候,他因为年纪小,只是被赶出了王府,后来恢复封号也不见回来。这么多年王府里早就忘了还有这个人。后来不知怎么,又娶了林丞相的女儿,不过倒是不再入仕,而是做起了生意。在京城也是名声极响的。现在的问题是,齐守谦并不是个普通的七品县令,而是东海县地县令。当年东海王威风赫赫的时候,现在的皇帝当年的太子却是备受先皇呵斥的。而现在,齐守谦却成为了东海县的县令,这不由得令人怀疑。齐守谦,也许卷进了一场风暴。”
皇位,王爷。夺嫡,鲜血铺就的权利之路,对雨晴来说都是很遥远的事情,她一个小人物遭遇这样的事情,不亚于遇到外星人的概率。可是,现在。雨晴何止是遇到外星人。简直就是与外星人共同生活而不自知。
“这些事情,小文瞒着你。齐守谦也瞒着你,他们也是不想影响你。爹说这些,只是想让你知道活地清楚一些,有的人愿意平凡一生,有的人喜欢轰轰烈烈,但是不管怎样,都得作出自己的选择。至于怎么做,怎么选,爹都尊重你地想法。”沈留站起身。
夏天天亮的早,东方已经开始发白。
雨晴也跟着起身,舒展一下身体:“好困啊,爹,我要回去睡了。”
雨晴回到家,倒头就睡。这些天来,雨晴从来没有睡过这么香甜,甚至还做了梦,梦里的她,正带着悠然在放风筝,父亲就在一边闲闲甩着鱼竿。雨晴低着头猛跑,撞到了一个人身上,是齐守谦。雨晴低下头笑,齐守谦的目光柔和的落在雨晴头上,带着宠溺和爱恋,雨晴抬起头,齐守谦的面容却变了,变成了沈觅绝世的姿容,同样含笑看着雨晴,同样温柔而宠溺。
雨晴猛地睁开眼,却没有完全清醒,眼睛无意识的看着黑漆漆地屋顶发呆。梦中是金黄色的背景,让人感觉那样明亮而温暖,即使现在睁开眼,雨晴仍能感觉到梦中那柔和的目光。那么令人眷恋不已。只是,分不清到底是谁的。
懒懒的躺在床上不想动,院子里传来低低的话语声,应该是翠翠在和谁说话。猛然传来一声刻意压低地声音,很是尖利,如同猫爪子抓在玻璃上,让人浑身地寒毛倒竖,那是张媒婆。
雨晴起身,穿好衣服,推开门,毫无意外的看到张媒婆正在门口和翠翠聊天。真是奇怪,这两人什么时候有共同话题了。
“小雨……”看见雨晴,张媒婆忙不迭地跑过来,一边推着翠翠:“快给沈先生送饭去吧。”
翠翠无奈的冲着雨晴笑笑,提着小竹篮走了。将这个难缠的女人丢给了雨晴。
张媒婆为什么来呢?还一副不见雨晴不罢休的气势。
雨晴很快就搞清楚了。原来是为了春燕。大牛救了春燕之后,张媒婆就动了心思,虽然大牛家穷了点,但是春燕现在毕竟不是黄花大闺女,而且大牛就在本村,两家离得近,女儿嫁出去还和在家一样。张媒婆这样一想,越想越觉得真是天作之合,就喜滋滋的跑到赵家去探探口风。结果赵大妈一口回绝。张媒婆无奈之下,就想借着雨晴的面子去说这件事。
雨晴想了想,才开口道:“张媒婆,不是我不帮你,只是俗话说,牛不喝水强按头,婚姻大事,大牛哥不同意,我们总不能勉强人家吧……”
“只要你去说,大牛肯定会同意……”张媒婆插嘴道。
“为什么?”她方雨晴又不是大牛的娘,大牛至于对雨晴这样言听计从吗?还有,就算大牛听雨晴的,雨晴就应该利用这个来勉强大牛吗?
“小雨,你就别和我装了。你忘了,你们小时候,可是相处最好的。你们一家搬走后,大牛哭了好几天。从他十五岁开始,我就想给他说媒,那时候他爹还在,娘也没病,家里过的挺好,很多姑娘都想嫁他,可是大牛一个也不同意,你说这是为什么?”张媒婆小眼睛闪着算计的光。
雨晴心里很不舒服,冷声问道:“为什么?”这个女人,果然不讨人喜欢,看她那神秘兮兮又自以为是的模样。
“哎呦我的姑奶奶,你还问我为什么?”张媒婆夸张的一声笑,声音也高了一些:“还不是为了你。大牛当时说,他和你说好了,要等你回来。”
“啊?”雨晴这下真的呆住了,那时候这个小雨,也不过是八岁吧,那时候大牛才多大,也就是十来岁,就这样私定了终身?大牛单身到现在,就是为了这个?
张媒婆又说了些什么,雨晴都没听进去。她占了方雨的身体,从来没想过有什么不对的,说到底雨晴也是个受害者,雨晴没死没受伤,不过是跑了一下就进到方雨的身体,并不是雨晴的错。
可是如果方雨喜欢大牛,大牛也喜欢方雨那就不一样了,更何况当初的两人还有了约定呢?
雨晴用方雨的身体,却忘掉了和大牛的承诺,先是伪装成已婚来到大官庄,后来又喜欢上了其他人,但是约定的另一方并没有忘,一直在等待,算不算她背叛了大牛呢?
雨晴突然觉得很想流泪。在大官庄,大牛是第一个主动帮助他们的人,也是一个始终站在雨晴这边,用他微薄的力量帮助雨晴维护雨晴的人。而雨晴,却对不起大牛,她占了方雨的身体,却爱上了别人,全然不知道方雨的过去,忘了当初纯真的约定。
这不是雨晴的错,可雨晴也不能说自己无辜。毕竟她顶着着的是方雨的身体。
大牛种着两亩地,养活自己和母亲,那是全家的食物来源,种的菜园,才是全家的主要经济来源。菜园就在离束河不远处,雨晴一口气跑过去,跑过石桥,跑到大牛的菜园。
园子头上,是一圈篱笆,爬满了绿油油的秧子,挂着金黄色的南瓜,翠绿色的黄瓜和葫芦。篱笆里面,高高低低种着几畦青菜,高的有绿色的辣椒,顶着紫花的茄子,靠近地面种着胡萝卜和土豆。大牛上身穿着一件小汗衫,戴着顶破草帽,挽着裤腿,手里拿着一把锄头,正顶着烈日除草呢。
“大牛哥……”雨晴奔了过去。
大牛看见雨晴,有些慌乱,急急忙忙想找件外衫穿上,“小雨,你怎么了?”
“大牛哥,这么多年,你为什么没成家?”雨晴一把拉住大牛。
大牛低下头:“小雨,你也看到了,我家里那么穷,哪有钱娶媳妇……”
“你骗人!”不知为什么,雨晴的眼泪哗哗的落下,这个朴实的好人,直到现在,还不忍心对雨晴说实话。大牛家是穷,可也是近几年的事情。
“大牛哥,你说,你是不是因为我?”
大牛刚套上一只袖子,看雨晴哭得唏哩哗啦,急急忙忙的给雨晴擦泪,“小雨,别哭啊……”只是这样一来,弄得里面的小衫偏了,露出了脊背,大牛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一个劲儿的劝雨晴别哭。
他不说还好,一说雨晴更是“哇”的一声,扑到大牛怀里,“大牛哥,对不起……”雨晴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只觉得很伤心,她知道自己喜欢大牛,但是不是那种男女之间的喜欢,但是大牛不一样,大牛是喜欢小雨的,还一直等着方雨,可是雨晴占了方雨的身体,她对不起赵大牛,对不起那份纯真而沉默的感情。
大牛身体发僵,他从来没和异性这样亲密接触过,尤其是雨晴还是他自小喜欢的人,缩手缩脚不敢动弹。听到雨晴说对不起,大牛脸上也闪过一丝痛苦,不过他很快又堆起笑容,仍是一贯的宽厚:“没事小雨,没事……”
回答他的是雨晴更大声的哭泣。大牛等了半响,感觉到雨晴的眼泪顺着自己的胸膛滚滚躺下,而雨晴还是一动不动的趴在自己胸前,大牛没有办法,又怕热坏了雨晴,又不敢碰雨晴,只好摘下草帽,轻轻的给雨晴扇风,他是日头地下劳作惯了的,可是雨晴不是。
大牛确实一直在等方雨,但是十年之后,当他再次看到方雨的时候,他就明白这样的女孩子不会属于自己。雨晴看起来那么聪明,就像是一只美丽的鸟儿,无意间落在大官庄的村头。而赵大牛还是赵大牛,早就配不上她了,这点自知之明大牛还是有地。
大牛还是喜欢雨晴,但是只是那种远远的喜欢,以前没成亲。是想着方雨,见到之后没成亲就是要因为穷了。
“小雨,太热了,你别出了,会长痱子的。”大牛很是心疼,雨晴哭的唏哩哗啦,从大牛的角度,看着她脸晒得通红。耳朵后面头发都湿了,忍不住劝道:“小雨,到河边洗洗脸吧。”
雨晴顺从地点点头。从菜园出来不远,就是束河,两人来到河边,柳荫下一股凉气袭来,雨晴这才觉得燥热难当,赶紧紧走了几步,捧起河水洗了把脸,方觉得舒服多了。
回头一看。大牛也洗了把脸,只是身上的汗衫早就湿透了,一开始是汗,后来又是汗又是泪的。见雨晴看他,大牛急急拿着外褂往上套。
“大牛哥,太热了,你把里面的衣服脱了吧。”看着那样湿答答的衣服贴在身上,雨晴就觉得难受。
大牛坚决不脱,面对这么保守的人,雨晴也没有办法,递上手绢道:“那你擦一擦吧。”大牛憨笑着接过去。也只是象征性的擦擦脸就算了。
“大牛哥……”雨晴看大牛拘谨的样子,心里又是一阵难受。勉强找到个话题:“你怎么大中午地锄草啊,那多热,干嘛不等到早晨呢?”
听到雨晴问起种地的活,大牛稍稍自在了些,“中午时候日头毒。草锄下来就能晒死。其他时候,你扔到一边。那草换个地方又活了。”
雨晴还真的不知道,她穿越两个时空,还真的没有遇到过会种地的人。“你可真了不起。”
大牛还是憨厚的笑着,“小雨,大牛哥没什么本事,就会种种地,家里又穷,你又聪明又识字,以前的事,我早就忘了,你也别放在心上。这么多年我没成家,是因为穷,娘又有病,也不愿意娶个姑娘跟着我受苦,真的,和你没有关系。以后,你要愿意的话,就拿我当哥哥,我会把你当成亲妹子来看的。”
在雨晴地记忆力,这是大牛第一次对她说这么长的话,却是来劝雨晴的。
雨晴低着头没有说话,大牛又道:“你要不愿意,当我没说过,我……”
“我愿意,大牛哥。”雨晴笑道:“我知道,你一定是个好哥哥,也一直很照顾我。”
两人都笑了。
“小雨,我还没谢谢你呢。”大牛突然想起一件事。原来是村长高士德觉得赵大牛为人老实可靠,又为村子争了光,所以将自己家的几亩地租给大牛,只收很少地租子,算是一种奖励。
“不过大牛哥,现在妹子有个要求。”雨晴调皮的笑:“妹子想给哥哥洗衣服,不知道哥哥能给面子不?”
大牛无奈,跑到那边的柳树后,解开上衣,迅速脱下汗衫,套上小褂,然后跑了出来。雨晴拿着小汗衫,跑到河边,边洗边道:“大牛哥,你想要个什么样的姑娘,妹子一定帮你寻来。”
大牛蹲在河边的石块上,看着洗衣服的雨晴,满脸温柔。。雨晴等了半天,没有回音,忍不住转过身来,就看到大牛一脸迷糊,撩起把水泼了过去,“醒醒,我只是问你想要个啥样的媳妇,你倒好直接坐上白日梦啦……”
大牛又被泼了一头水,倒也不恼,低着头道:“只要人实在就行了。”
“那长得呢?要不要大手大脚大脸盘子啊?”雨晴打趣,两人又一起笑了。
一件小汗衫很快就洗好了,雨晴拿着想找跟柳条晾上,一抬头就看见在河对岸,柳条影中,站着一个白衣如雪的男子,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那竟然是齐守谦!
大牛还不知道,拿着根柳条过来:“小雨,用这个吧。”说着把柳条插到地上,雨晴晾好衣服,回头一看,岸上地人影还在。
大牛也看到了,“快去吧,你相公来了。”乡下人很少有穿白衣服的,整日忙着下地干活,哪能穿出干净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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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晴几步跑了过去,“你什么时候来的啊?”
齐守谦没有说话,雨晴注意到他脸色不大好,似乎有些怒色,忍不住问道:“怎么啦?你去我家了吗?”
齐守谦转过身,还是不理雨晴。他大老远的跑来,可不是为了见见雨晴的家地,更何况,齐守谦也知道,雨晴地父亲并不喜欢自己,他也还没勇气主动登门招人厌去。因此脸色更是臭了几分。
雨晴哪里知道这些,看齐守谦的别扭样,也有些恼了:“大少爷,谁惹你生气了?谁惹得你去找谁去,别跑到这儿给我脸色看!”雨晴还窝着一肚子火呢,作为他地女朋友,雨晴竟然都不知道齐守谦从事着危险的事情,自古以来,那次的皇位之争不是腥风血雨,又有几人能全身而退呢?
雨晴还没抱怨呢,他齐守谦倒先拽起来了,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哟。
齐守谦猛地转头,“就是你,就是你方雨晴惹得我!”
雨晴的手指头指到鼻子上,眼睛瞪得溜圆,“齐守谦,我这可是刚看到你,你说,我哪里惹到你了?!我又能怎么惹到你?!”
不料齐守谦听了更是生气:“你刚看到我?!那你可知道我来了多久了?我一直站在这儿,看着你们两人……”
雨晴一挺胸膛,“我们俩人怎么了?!”
“方雨晴,你不要太过分!现在都知道你是我媳妇,你倒好,跑到这儿和一个乡下人拉拉扯扯……”
齐守谦出身既高,骨子里确实瞧不起赵大牛,更何况,刚刚赵大牛和雨晴之间的亲密,早已激怒了齐守谦,因此说的那句“乡下人”饱含着鄙视和不屑,对于一个贵族公子来说,要表达鄙视并不是件难事。
这句话彻底将雨晴激怒。雨晴就没有那么多的尊卑之分,尤其是她刚刚认了大牛当哥哥,正被雨晴淳朴的情怀感动着,哪里能受得了齐守谦这样说。尤其是,从雨晴的出身上来说,也是个乡下人。
齐守谦这一句话,虽然说的是赵大牛,却不小心将雨晴推到了另一阵营。
雨晴瞪圆双眼,“乡下人怎么了?我还是乡下人呢,您是大老爷,就别和我说话了,免得有辱您的身份!”
齐守谦看雨晴反应,就知道自己说错了,刚想说句话补救一下,雨晴已经转过身,不再看他,而是朝着河边走去。齐守谦看她走的怒气冲冲,那河堤又陡,担心雨晴摔下去,急忙想去扶她,只是到底在气头上,说出口的话自然语气不那么好:“别下去!”听起来更像命令。
雨晴猛地转身瞪着他:“你凭什么管我?!我偏要下去!”
齐守谦哪里受过这种气?何况,雨晴一句“凭什么”就相当于定了他的死罪,是啊,他凭什么?!他是雨晴的什么人啊,什么人也不是。齐守谦被这句话噎住,愣在当场一阵子,猛地转身走了。
赵大牛自然又回到菜园里干活去了,雨晴一个人躲在柳荫下,生着闷气。现在的雨晴,对齐守谦的恼怒又多了几分,很想再和他吵一架,偏偏齐守谦不在,让人恨得抓狂。
这是雨晴和齐守谦第一次吵架。讨厌,要是下次你再敢先走,我一定就不要你了!雨晴对自己喊道。
吵架吵一半是件最讨厌的事情,不管过程怎样,一定是先离开的那个人占了上风,最起码那个被留下的那个人就是如此想的。
现在的雨晴就是如此,好像被人舍弃了一样,又委屈又愤怒。
雨晴一直呆到下午,才慢慢挪回家中,翠翠正端着一盆拌好的鸡食,准备喂鸡,看到雨晴一个人回来,很惊讶的问道:“姐夫呢?”
雨晴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说得是齐守谦,恨恨的说道:“不知道!”原来他来过自己家,干嘛莫名其妙的发脾气。
翠翠看出雨晴情绪不对,放下手里的瓦盆,过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