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齐守谦迟疑了一下。
“怎么?”雨晴阴沉的问道。
“我明天给你拿来。”齐守谦飞快的说道,然后赶紧跑走了。那些信他一气之下给丢了,幸好就丢在屋子里,应该还能找的到,是吧?所以,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出来。何必那么小气呢?沈觅再好再优秀,可惜他在关键时刻离开了雨晴。现在陪在雨晴身边的是自己,还是以丈夫的身份。因为得意,齐守谦也分外大度起来。
雨晴再回去上班,那些目光就不一样了。主要是以羡慕暗含嫉恨为主。雨晴才不在乎呢。要是目光能杀人,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不平事了。谁遭遇不幸地时候,直接丢过去几个眼刀,把坏人砍死就行了。
所以,在这样的目光中,雨晴姿态分外高昂。倒是小玉,难得的没有表现出巴结的样子,看向雨晴的目光似乎深沉了一些。雨晴也不在乎,她要因公出差了,跑到京城给燕妆做媒,她的心飞的很远,她的眼睛也看向前方,她往前看。看到的都是希望和美好。而可以容忍眼前的不愉快,她本来就不是一个挑剔地人。
收拾的差不多。雨晴准备再去看看婉心,这段时间,东海县城最热闹的是什么?就是关于杨家家产的争夺案。前段时间,婉心莫名其妙地被逐出家门,就有许多好事者引发了一场关于原因的大讨论,现在婉心的状纸一递,那些猜测立刻找到了证据,豪门大户的争夺总是少不了围绕财产展开,可是这一次是一个孤女,以那么可怜哀婉的姿态,自然博得了人们的同情。
对于同情,人们总是不吝啬的。一时间,婉心成了人心所向万众关注的焦点。而婉心仍然和如意躲在石杰家,浑然不在乎自己承担了多少人地目光。
当然,婉心能得到如此大的关注,有一个人也起了不可小觑的作用,自然是那万千宠爱于一身,凡是自然求高调的海棠妃了。
海棠妃听说了婉心的事情之后,将婉心看作是新时代女性觉醒的代表人物,古代女子,哪怕是独女,要想分地家中财产也不容易,女子嫁出后,就要冠上夫姓,而那些叔伯兄弟之类地才是她父母的同姓人,才能分地财产。
也许这就是为什么婉心的母亲保留了那张字据,却没有告诉婉心的原因吧?那样一张字据并不能保证婉心一定能分得财产,却有可能给婉心带来灾祸。
谁说女子不能拥有自己的财产?!谁说女子不能分的父母的家产?!同样都是父母的子女,就要拥有同样的继承权!海棠很支持!后果自然也不错!
雨晴看着眼前的婉心,不由得佩服起自己,从这点上来说,婉心和石杰还真是相配,两人同样具有战斗精神,石杰挑战的官场的廉洁制度,婉心挑战的是真个社会的财产分配制度,不管别人怎样,处在风暴中心的两人,却是平平淡淡闲庭信步一样。
婉心胖了,脸色也红润了不少,安心等着做新嫁娘。而如意再说到石杰的时候,已经一口一个姑爷了。
告别了婉心,雨晴心情愉悦,走到家门口,正遇上齐守谦等着。
“喂,大老爷,这可是办公时间,你就这样翘班了?”雨晴看齐守谦要反驳的样子,眉头一皱,“别说我,我现在是为了出差而忙碌,属于公事。”
“好。”齐守谦又无奈又哀怨:“离开我你就那么高
雨晴立刻高兴起来,“我还没去过京城呢,这下一趟跑来。我从南往北跑了个遍了……”
齐守谦拿出一个檀木匣子,“送你。”
雨晴先打量了匣子,很小巧,分为三层,刻着梅花图案。
“这好像是个梳妆匣子吧?”
“不是好像。就是。”齐守谦跟着雨晴回到家中,示意雨晴打开,第一层放着戒指簪子步摇,第二层放着的是手镯项链,第三层放着几把玉梳。
“到了京城,好好打扮一番,别让人小瞧了去。”齐守谦说着拿出一根玉兰花图案的白玉簪子,替雨晴挽住了头发。
结发为夫妻。齐守谦心里叹道。
“谁愿意小瞧就小瞧。我还瞧不起他们呢。”雨晴也不在乎,“不过你送地太多了,我担心会被人抢。”
“放心,只有黑龙抢人的份,哪里会被抢呢?”
一听到黑龙的名字,雨晴心里就很不舒服,可是已经答应了燕妆,必须要跑这一趟的。
“早去早回,回来后这些首饰就能成对了。”齐守谦这一说,雨晴才注意到。所有的东西都是单个地,包括手镯都是单只。
雨晴明白齐守谦的意思,乖巧的埋首在齐守谦怀里,久久没有说话。
“别的可以不带。这个簪子可不能摘下。”因为心情甜蜜,雨晴也就同意了齐守谦这样要求的话语,不就是一根簪子嘛,还那么漂亮,她一定会戴上的。
又聊了一会,雨晴就送齐守谦出去。刚一打开门,雨晴微微一愣,视线一转。似笑非笑的看着齐守谦,眼前一个娇弱女子,一身杏黄衣衫楚楚可怜,不是雷云又会是谁呢?
“方姑娘,我想和你谈谈。”这是雷云难得的示弱了。
雨晴微微勾着唇角,真不知雷云她爹怎么教育地。把女儿教出了这样一身傲骨。即使是来示弱,也摆着这样一副委屈的姿态。难道和雨晴说句话。还侮辱了她不成?你不情愿,本姑娘更不情愿呢。雨晴不理雷云,只是盯着齐守谦看。
齐守谦有些心虚,立刻道:“你们……聊,那我先走了。”
“不用。”雨晴摆摆手,懒懒说道:“雷云想和我谈的,必然和你有关,作为当事人,你回避不好吧?”眼神危险的眯起,你惹来的麻烦,敢逃开你就试试啊?齐守谦立刻点头,“好。”
雷云看看两人,低下头掩下眸中的不甘,再抬头已是满脸泪水,“公子……”这话是对着齐守谦说的。
雨晴点点头,总算有进步了,不再一口一个谦哥喊了,奴婢就要谨守本分才对。不是雨晴本来就这么鲜明的阶级观念,而是人应该认清自己的位置,才会少给别人很多麻烦。
“素月去了……”雷云看着齐守谦,美丽的眼睛泪水一颗一颗地珍珠般的坠落,像是琼瑶剧中女主一样。
齐守谦低头沉思一阵,“我这就着人将她带回安葬。”
素月被买走之后,齐守谦也一直想办法,但是人在青楼哪还有多少路好选?一个必须做官妓的女子,谁会容她只卖艺不卖身呢?素月就趁人不注意,一条衣带寻了短见。雨晴也不胜唏嘘,然而对上雷云的目光时,脊背挺得笔直,雷云如果想借此指责她,她绝对不允许。
唏嘘归唏嘘,但这绝对不是她地责任,雨晴可不能任人污蔑。不是自己的错误,为什么要自己承担呢?
雷云借着低头拭泪的空隙,悄悄看了看齐守谦,低声道:“公子,云儿和素月一起长大,她这一去,我可是连个亲人都没了……”
前段时间,传来消息说是雷县令受不了流放之地的苦寒,去了不久就病逝了。
齐守谦还在沉吟,雷云在寻求一个依靠,或者说等待他的一句话,他怎么会不明白呢?齐守谦目光转向了雨晴,而雨晴抬头看天。
雷云暗自一咬牙,走到雨晴跟前,跪了下来:“云儿求姐姐成全!”
雨晴这下不能再装做和自己无关,但是还可以继续装傻,“成全什么?”
“成全云儿一片痴心,云儿愿一辈子跟着公子,不求名分,只求……”雷云说得十分谦卑,雨晴却出言打断了她:“你已经跟着齐守谦,而且还有了名分。”
她不是齐守谦新买的侍女吗?名分早就定了,而且主人不发话,不卖的话,确实是要跟着主人一辈子,不是得偿心愿了吗?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雷云被噎住,但是也不准备这样放弃,她明白自己地机会不多,现在自己是哀兵姿态,赌的是齐守谦还会有一丝怜惜,只要雨晴心一软,同意了两人共事一夫,过几天等雨晴一走,雷云和齐守谦生米煮成熟饭,等一个月后雨晴回来,那时候恐怕就是雷云的天下了。
因此,雷云顿了顿,立刻更加谦卑的伏地磕头:“请姐姐成全云儿……”
雨晴闪身让开,避开了她磕头:“雷云,这种事你不要求我,求我也没用。”看看一边的齐守谦,雨晴淡然道:“说到底,这是你和齐守谦之间的事情,和我无关。他若喜欢你,他若是愿意娶你,我绝对不会有任何异议!”只不过,那时候,雨晴眼里绝对不会再有这个男人。天下好男人多地是,干嘛要找一个被人摘走地呢?她方雨晴还不会这样自找麻烦!
听到点名,齐守谦赶紧过来,一把扶起雷云。
雷云作势站立不稳,娇软无力的倒进了齐守谦怀里,大眼睛脉脉含情,欲语还休,一副女儿含情地模样。
齐守谦低头避开了她的目光,同时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小云,我不能。”
雷云面如死灰,“谦哥哥……”这是小时候的称呼,此时带着心碎喊来,让人心下伤感不已。
齐守谦看着雷云,“小云,我不能。你若是愿意,我会认你为妹妹,护你一世周全,但是,其他的,我不能答应。”
齐守谦掉转目光,看向另一边面色平淡的雨晴:“我只喜欢雨晴,而且只能娶她一个,其他的绝不会再娶!我爱雨晴,就必须要尊重她的意愿,不能因为爱她就委屈她!”所以,只能委屈雷云了,谁让齐守谦爱的是雨晴呢?
雨晴点点头,她最讨厌那些为爱牺牲的女人了,最讨厌那些以爱名义让人牺牲的人了。一份爱里,如果开始了牺牲,还能有多少情呢“我愿意做……”雷云面色凄苦,她一个千金小姐,都愿意做小了,难道还不行吗?现在雷云虽然落魄,可还是凤凰出身,总比方雨晴强吧。
“我不愿意!”雨晴冷声道。
“齐守谦可以再娶,但是得等我们离婚之后,他也可以纳小,但是有小就不会有大!”既然齐守谦已经表态了,雨晴自然伸出了援手,但是,援手可以伸,原则不能变!
现代所受的教育,和穿越后沈留的宠爱,雨晴早就不会委屈自己。什么三妻四妾,什么家花野花,这些雨晴统统不能接受。这一点,齐守谦必须知道!
雷云默默垂泪,“云儿知道了。只怪云儿命苦……”再看向雨晴时,眼中藏了一丝锋利。“云儿命苦,自小没了母亲;长大后又家逢大变;公子为救我出来,费劲了心机,最后还是救不出素月……”
雨晴挑挑眉,原来在这儿等着自己呢。她还真是天真,就因为救不出素月,全天下人就都欠了她吗?真不知道当初她爹妈只怎么教的,还是经历不够坎坷,凭什么别人帮你就得帮到底,被帮者还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凭什么!
“雷云,你与其报怨命苦不如报怨你自己。若不是当初你得罪了杜公子,就不会有杜家的报复;要不是为了你,你爹就不会被人揪住错处,最后命断他乡;至于素月之死……”雨晴看了眼雷云,闲闲补充道:“她也是为你而死。为奴的名额只有一个,你或者她,但是最后出来的是你,被卖做官妓的是她。作为主子你不能护她周全,反而要靠女婢的牺牲博得活命的机会,这样地主子,又有什么脸面来说命苦呢?”
“至于你所报怨的只能救一个。那又怎样?我已经尽力了,能救出一个已经很不容易了。你现在反而来抱怨我,真是救人没好报。如果你救了一只落水狗,难道狗还得抱怨你没救出它的那根肉骨头吗?要是这样,世界上还有谁敢在伸手救人呢?被救者就算不知恩图报。也不至于恩将仇报吧!”
雨晴一番慷慨陈词,直说的雷云面如死灰。“雷云,我必须坦白告诉你,你这样做后果很严重,如果每个被救的都是你这样,你想想,还有谁敢随便救人呢?救人是美德,但是如果变成了包袱。被人诬陷被人纠缠,以后人们看到这种情况,肯定都跑远了,长此以往,我们整个社会风气都变坏了,而始作俑者就是你!雷云,雷小姐!”
雷云节节后退,唯一依仗地不过是齐守谦的不忍,和当初雨晴只救一个的失误,当初因为这。齐守谦和雨晴曾经吵过架,没想到这次重提,齐守谦默许了雨晴的说法,而雨晴却是特别的理直气壮。
“桃花。我不在家的时候,你要是敢有别的女人,你我今生彻底无缘!”最后,雨晴这样告诉齐守谦。
“不管大的小地,家的野的还有什么红颜知己之类的,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我不喜欢一个臭鸡蛋!”看齐守谦苦笑,雨晴又补充。再美的臭鸡蛋也是臭的,她不要!
除了点头,齐守谦还能做什么?连臭鸡蛋都出来了,为了自己的名声,齐守谦头点的几乎把地面砸了个坑。
雷云这个问题总算是解决了。雨晴对雷云有同情,但是。雷云就有这样的本事。将别人地同情变成痛恨,果然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面对雷云,你会觉得同情是最不必要的一种情感。于是雨晴自然收了起来。
第二天,雨晴就要动身回陈家集了。跟着雨晴同去的还有念念。现在的念念,摇身一变成了有为青年,杨逊在书店当掌柜,念念耳濡目染,了解了些行情,雨晴又在耳边念叨了几遍言情小说地市场前景,正好赶上海棠妃又出台了新的鼓励政策,那就是号召广大妇女同胞创业的半边天计划。
虽然名字俗了些,雨晴还是很支持的,女人能顶半边天,这样振奋人心的口号她已经很久没有听过了。
海棠,果然是敢想敢做的海棠!雨晴暗暗竖起了大拇指,另外,就是在东海王府里的悠然混的也是风生水起,据说成了太妃地心尖尖,谁也不敢看轻了他!
悠然也是好样的!雨晴直接伸出了大拇指,有那样一个天才的爹,谁要将低看了悠然,仅仅把他当做一个小孩子,谁就会上当!
雨晴离开的时候,齐守谦没来,说是县衙里有事要忙,雨晴也不在意,依依惜别的场景太感伤,她不愿意两人相看泪眼,让别人看戏一样的观赏,有些情放在心里自己知道就好。
杨逊来了,他送地是念念,不知为何,杨逊面有忧色,好像念念回地不是陈家集,而是龙潭虎穴一样。
张媒官也来了,她对雨晴如母如师,现在的雨晴是代表东海县地官媒走了出去,要走到京城那个大地方去了,张媒官欣慰居多,还有着殷切希望,那就是要展现地方媒婆的风采,不要让京城人看低了去。1--6--k--小--说--网
令雨晴意外的是,陈紫苓也来了,她当然不会来送雨晴。她的视线根本就没有离开过杨逊,那样**裸的幽怨,让人无法忽略。
然而两个当事人,念念和杨逊,对那个竹竿一样伫立在身边的女孩子,不停散发强大气场的人,就像完全没有看到一样。
雨晴虽然满腹疑问,奈何是个局外人,只能认命的蹬上马车,一步步的离开。
日头渐渐升高,车厢里也闷热起来。雨晴看看对面,那个一直微闭双目假寐的念念道:“睡了一上午,可以陪我聊聊天了吧?放心,不该问的我一句不问。”当初退婚时,杨逊的痛楚是雨晴亲眼所见,更别说随后的一场几乎去了半条命的大病了,然而这才多久,杨逊就和念念你侬我侬深情依依了。要说其中没发生点什么特别地事情。谁会相信呢?
念念仍是闭着眼睛,懒懒回答:“说了也没什么。”
雨晴被这句话吊住胃口,偏偏念念又不说了,“念念,你这是怕我无聊故意的吧?”雨晴咬牙切齿。
“当初。我和逊哥成亲之后,先是搬到了陈家集。”当时念念脱了奴籍,不能再呆在高家,两人就在陈家集租了个小房子,那时候杨逊身体还未大好,手头钱也不多,念念每天琢磨着挣钱。后来就找了份绣娘的活计,替那些大宅院里的女人们绣些花样子什么的。念念毕竟是大家小姐。又是有名地才女,那时候才女可不是谁能吟首诗就行的,需要琴棋书画,女红厨艺,简直就是个全能才行。因此,念念的女红也是自小下过功夫的,做的活计精致雅丽,收入还算不错。
然而,那一天,院里来了个威严的仆妇。说是念念绣坏了她家夫人的一副料子,值多少多少银子,说了个数目把念念卖了也不够。
念念看着来人发愣,这个仆妇的嘴脸她很熟悉。那表情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就是故意为难你,故意整你看你怎么办!
然而,就算看明白了,念念也没有办法,人穷命贱,她只能低头,等着不可知的命运。
后来杨逊拖着病体出来。说道:“回去告诉你家夫人,我这就离开,或生或死再不与陈家相关。”那些人才偃旗息鼓而去。
念念雇了个车,带着杨逊连夜赶路,离开了陈家集,而杨逊这一番折腾。命差点没了。病的昏昏沉沉的时候,吐露了一个埋藏在心底的大秘密。
原来。当年杨逊家道中落,父亲离世,竟然都和陈夫人有关。当年陈俊卿的父亲陈显喜欢上了一个南方女子,杨逊的父亲是他的好友,看他愁眉不展的样子,鼓励了一番,说什么男儿在世,哪能受制于妇人。所以陈显就建了个园子,和那女子双宿双飞。没想到陈夫人手段了得,最后逼走了那个女人,而陈显心灰意冷之下,也很少呆在故乡。
只是苦了杨逊的父亲,成了陈夫人地仇人,他家虽然大富,祖上却是读书人出身,世代又以诗书传家,论心机谋略根本不是陈夫人的对手,家里的生意一落千丈,不久就赔了个精光。而这些,杨逊在五年前父亲临终时候才知道,那时候他还一心一意要娶陈紫苓过门呢。父亲过世后,杨逊当起了无赖,陈家倒也没再找他的麻烦,虽然退了紫苓地亲事,可是原因在于杨逊,不会影响到她的名声。杨逊以为这件事到此为止了,总算没有伤害到紫苓,那个他自小定亲的女孩,就算无缘娶她,也总是希望她能更好。
杨逊觉得,只要紫苓好,自己的那些事情,也就能放下。毕竟,杨家只剩下杨逊自己,也不回有人计较那些恩怨。
没想到紫苓也是个死心眼的孩子,那时候正好认识了梅心儿,学了些无法无天的言论,听说杨逊娶亲,竟然偷偷摸摸找来,被陈夫人发现后,几乎要灭了杨逊。
杨逊的经历,又激起了念念心底隐藏的仇恨,当年她也是这样任人宰割,两个身世相仿地人就这样相依为命。而病愈之后的杨逊,还定下了目标,要替杨家重振门庭,要将陈夫人加在他身上的都讨回来!
念念和杨逊都是经历过生死,也看透生死的人,做起事情来自然比别人少了些顾忌。就在念念和雨晴那些闲话家常的日子里,两人已经定好了计划,现在不过是念念回去实施第一步而已。
雨晴默然,她一心想要帮着陈晓丽出版小说,而现在这样,是否如同言情小说里面的宫斗一样,脱下粉红地外衣,是**裸地阴谋吗?雨晴只有沉默,站在杨逊和念念的立场,他们并没有错,甚至以后身为陈家人地陈晓丽,也没有立场指责,毕竟念念是在帮她圆梦。
余下的路程,走的特别平静。很快陈家集在望,纵横的河流,繁忙的码头,忙碌的人群,还有得到消息等待的陈晓丽,雨晴看着这一切,失去了平静面对的勇气。
念念知书达理,见多识广,又是同为女人,对念念小说提出的意见更为中肯,而陈晓丽简直要当神来膜拜她了。
念念有够当主编的实力,面对此情此景,雨晴只有苦笑。推说要回家看看父亲,坐着那辆小马车回了大官庄。
麒麟书院培养出了自己的第一批毕业生,过几天他们就要奔赴各地实习了。这段时间,沈家的铺子开遍了大江南北,以茶叶为主的同时,也做起了布匹丝绸买卖。这些毕业生,就要先到沈家铺子里实习,然后择优录用,而正式录用之后,待遇自然优厚。
雨晴回到大官庄的时候,正赶上麒麟书院鞭炮齐鸣,麒麟书院第一届毕业典礼开始了。很多大官庄的人都赶来看热闹,而村长高士德则作为嘉宾被邀请参加。
坐在主位上的高士德,内心激动而表面上维持着严肃到死板的表情,第一次出席这样正式而光荣的场合,高士德感触良多,真要表达的话,那就是一个字,好。因而看向沈留的目光就多了几分思索和感激。
大官庄,大官庄,难道大官庄的辉煌荣誉就要寄托在这个人身上吗?高士德有些不甘心,也又无可奈何。
雨晴站在人群里,看着台上一袭白衣的父亲。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笑容。父亲说过,此心安处是故乡,而对雨晴来说,有父亲的地方就是心安处。
“方媒官,要进去吗?”这是东海县县衙地车夫。因为雨晴因公出差,特意配给了专车和车夫。
雨晴摇摇头,还是先回家等父亲吧。这么重要的场合,能够看到父亲就行了,进去反而打扰了父亲。雨晴知道,这个麒麟书院,花费心血最多的是父亲,他理应独享这光荣时刻。
如果说这段时间。大官庄变化最大的人是谁,肯定就是赵大牛。
自从上次救过春燕,又加上高士德的宣传,还有那句“建设精神文明新农村”地口号,赵大牛俨然成了新时代农民的代表,人人见了大牛都要
雨晴回到家,立刻觉出了翠翠的变化。和上次见面一样,翠翠还是一心扑在养鸡事业上,天气热了,母鸡下蛋量减少。翠翠每天费尽心思的改进饲料,想尽办法给鸡们防暑降温,只不过在雨晴看来,翠翠似乎花在鸡上的心思太多了。
以雨晴两世为人的经验来说。一个女人这样投入到工作中去,往往就是因为为情所伤。而翠翠,为情所伤?不可能呀,她每天除了呆在家里做饭,就是出去喂鸡,除了那些鸡还能遇上谁呢?
如果是大牛,上次大牛定亲都没见她变色,现在大牛的婚事泡了汤。翠翠反而失恋了?怎么可能。雨晴想了半天,最后得出了一个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答案。难道是自己那风华绝代美绝人寰地老爹?他对翠翠伸出了魔爪……不不,就算老爹没伸出魔爪,只要轻轻一笑,翠翠自然就能失魂落魄了。
因为存了这个心思,晚上沈留回来的时候。雨晴刻意仔细看了两人的相处。平静平常没有任何特别之处。沈留平静也还是了,翠翠看到沈留时。目光中也没有任何波澜,雨晴才收起了自己的八卦心思。
但是翠翠明显的不正常啊。
没办法,雨晴只好想老爹求助。晚饭之后,沈留习惯性的看书,这是雨晴离家后,沈留新养成的习惯,以前沈留响应女儿的号召,天黑之后绝不点灯,而女儿走后,漫漫长夜,显得分外冷清,所以沈留喜欢在书房呆一会。
方家的小书房,现在已经颇具规模了,靠墙放着两排书架,放满了线装书。。
不可否认,沈留是个聪明人,也明察秋毫,比如上次沈留就从雨晴深夜的灯光推断出了雨晴地心事,但是沈留有个缺点,那就是只注意自己在乎的人。
翠翠虽然也住在他们家,但是在沈留心里,可比自己的宝贝女儿差远了,所以当雨晴含蓄的询问地时候,沈留很惊讶又很淡然的问道:“有吗?”
雨晴肯定:“有!”
沈留虽然不知道原因,不过给出了自己的建议:“与其瞎猜,还不如直接去问问她呢。就翠翠这样的性子,迟早把自己闷坏了。”
雨晴想了想,决定采纳沈留的意见。回头正准备走呢,看到老爹冲着自己微笑。
“看样子,你处理的很好。”沈留笑道,透着些欣慰。
雨晴面上发烫,接着高昂着头,一副骄傲的模样:“爹,我可是你的女儿。天下独一无二地,所以,只有别人围着我转的份!”
沈留笑笑,摩挲着手里的书卷,“我的女儿,是天下最好的。”
翠翠没有点灯,房间里黑漆漆的一片,雨晴叫了两声,才听到翠翠地回应,似乎带着鼻音。雨晴敢肯定,翠翠一个人偷偷摸摸躺在床上,就是在偷哭。现在也就是相当于晚上**点钟,夏天天黑地晚,翠翠没道理睡那么早的。
不过雨晴当作没有觉察,兴匆匆地建议道:“翠翠,屋子里这么闷热,陪我出去走走吧,我后天要去京城,好长时间都见不到你呢。”
翠翠一向最听雨晴的话,虽然心里不痛快,也跟着雨晴出来了。
其实村里人没有散步的习惯,两人沿着上次沈留和雨晴散步的路线,一路上没遇上人。很快到了束河边上,两人坐在柳荫下的大石头上。
昏暗的光线,哗哗的流水声,是最适合倾诉心事了。
“翠翠,你喜欢这儿吗?”雨晴决定拣安全的话题,然后慢慢深入。
翠翠点了点头,视线却始终看向远处。那儿是一座石桥,是当初翠翠跳河自尽的地方,谁能想到当日的那纵身一跃,会跳出个截然不同的人生呢?
甜蜜苦涩心酸,统统那么令人眷恋,那么让人不舍。
注意到翠翠的目光,雨晴笑道:“怎么?这座桥和以前差别大吧?”那座青石板桥,立在河上已经不知多久了,石板磨得光滑无比,前段时间,高士德为了宣传大官庄的文化,在桥上挂上了大红幅,重点宣传本村新进农民偶像赵大牛。
翠翠不听还好,一听眼泪就落了下来。雨晴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不是翠翠跳河的地方嘛,肯定勾起了伤心事。
“雨晴姐,你说当日是大牛哥救得我?”翠翠死死拉着雨晴的衣袖,如同再次溺水一样,黑暗中双眼幽幽闪光,看着雨晴心里一阵发虚。
“是啊,当时高村长还有张媒官都看到了。”雨晴不解,只能详细说明,“后来还是大牛抱着你到了我家呢。”
翠翠又不说话了,黑暗中面颊一片发烧,自己怎么被救的,翠翠是不知道,但是大牛怎么救春燕的,翠翠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大牛的嘴也是那样亲过自己吧?他的手也是那样摸过自己吧?
翠翠忍不住哭了起来。在翠翠少的可怜的认知里,她已经是个不洁的女人了,本来嫁过人,名声已经损了,现在身子又被人碰过了,还有什么资格说是黄花大闺女?更何况,这段时间,翠翠和沈留朝夕相处,越发的感觉到沈留的美好,就好像是天上的白月光,永远那样明亮,怎能让他看到一个不洁的自己呢?
翠翠这些天来,一直备受煎熬,她喜欢沈留,以一颗纯洁的少女之心喜欢着,然而那天的一幕让她震撼,也让她恐惧。
一个女人,曾经被人那样碰过,以后可怎么办呢?除了嫁给大牛,翠翠想不出别的办法。可是,现在的大牛,也不是想嫁就能嫁的!
雨晴不知道翠翠为什么会哭,不过她的直觉告诉自己,翠翠哭出来也许会更好。
果然,翠翠哭了一会,渐渐收了声音,“雨晴姐,我想嫁给大牛哥,行吗?”
没想到翠翠哭了半天是这样一个结果,雨晴愣了愣,没有反应过来。
翠翠又落下泪来:“我配不上了,是吗?”
今日村里人都说,张媒婆有事没事登上赵家的门,就是想把春燕嫁给大牛,那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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