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五十四章 华离竟然想弑父

小桑榆没有任何意见,闹腾了一天确实有些累了,抹着眼泪便窝进了杜嬷嬷软绵绵的怀里开始睡觉,当然,这娃心里想的事情却跟杜嬷嬷所期望的是不一样的,她需要休息是要养精蓄锐,而并非跟长高有什么关联佐。

“奶奶……桑桑想听故事……。”咱们桑榆除了好吃懒做之外,还有另外一个毛病,就是在睡觉的点,倘若没有人给她讲故事的话,她就根本不会睡觉,会一直闹腾你,在被窝里爬来爬去,让你也一样睡不得,现在出门在外,又没有自家娘亲傍身,她只好自动暴露自己的陋习,可怜巴巴的拉着杜嬷嬷的袖子央求。

杜嬷嬷呵呵一笑,肥胖的脸都能笑出一朵花来,对于老人家而言,更喜欢含饴弄孙,喜欢小家伙们对自己撒娇,“好好……奶奶给你讲故事……讲什么故事好呢?让奶奶先想想啊……。”

边说着话,边将小家伙打横抱在了自己怀里,一边轻抚着小家伙的背,一边思索着什么故事更适合小家伙听。

这灯火阑珊下,暖意融融的厨房里,老人抱着幼儿含笑轻声诉说故事的画面,实在是太过暖心。

门外刚想进去的花想容看到这幅画面,满是灰尘和枯草的脸上,不由浮现了一丝暖色,悬起的那颗心,也稍稍的落了下去,目露安心之色渤。

看了一会儿后,他才缓缓将厨房半开的门,重新给关了上。

不想,本正打算转身离开,没想到才刚一转身,身后就有了一股凌厉的杀气逼来,出于常年武学之人的敏锐,当那股杀气眼看就要袭到自己脑袋时,反手一挥,便将袭击而来的东西夹到了两指之间。

入手的冰凉触感,令花想容迫不及待的转首定睛看去,但见自己两指之间,竟然夹住了一根冰针!

这看起来确实像是冰做的针,无论外观还是触感,而且在他的两指之间,已经开始迅速的融化了。

“好怪异的暗器,怎么以前没有见过?”花想容十分狐疑的盯着指间已经融化的接近水滴的冰针,好一番苦思冥想。

暗器这种东西,不管何门何派何高手,哪个用的不都是喜欢最锋利最坚硬的?这样冰做的暗器故然锋利,但也太过脆弱,太容易折断了吧?

还有,以前怎么就没听说江湖上有这样一号用这种暗器的人物,为什么,要突然袭击他?

最重要的是,这人莫非已经潜进了燕王府?

一想到最后这个念头,花想容再也顾不得多想脑子里根本就没有什么答案的问题,猛的把头转了过去,开始四下张望,全身警惕,“是……谁……。”

刚一挪动脚下,突然一股强烈的天旋地转袭来,令花想容眼前阵阵发黑,甚至连话都说不囫囵了,只手刚一捂上脑袋,脚下却一个踉跄,令他很快就倒地晕了过去。

临晕倒前,花想容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居然被暗算中招了!

而疲惫的根本不受控制想要闭上的双眼,在闭上的最后一刻,他竟然看到了有人正在慢慢的逼近自己,他很努力的想要看清,这大概就是偷袭自己的阴险小人到底是谁,可最后真的看到时,瞳孔却是一缩——

没想到偷袭他的人竟然是……竟然是一个小男孩儿,一个孩子?

他如何都不敢相信,如何都不愿相信自己居然被一个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的孩子击倒了,可即便这会子他再怎么想努力的去看清去证实,眼皮却根本不听使唤,最终还是沉重的闭了上。

“哼,无能的大人。”小小的银锦云靴踢了踢花想容面具之前破裂后,只剩下沾满了灰尘杂草的脸,小华离一张小脸,一双蓝幽幽的眼睛中,写满的俱是不屑和轻蔑,单手负在背上,背脊挺直,就这样站在手下败将的花少面前,小小的年纪就已经浑身上下的充满了高人一等的贵气和魄力。

讥讽完手下败将后,小华离便转过了头,目光落在了厨房紧闭的门扉上,眼睛里,开始充斥起无穷的冷霜,单薄的粉嫩小嘴唇,抿的很紧很紧。

书房里的书已经被他今天一天一.夜下来,看的几乎已经差不多了,本来是打算先找自家笨蛋姐姐一起回家的,但是看到这笨蛋一时没有什么危险,他又怕自己贸然去找笨蛋,会不会正中什么圈套,于是乎,在若干阴谋论的权衡结果下,他还是选择继续呆在僻静的南苑,把书房里的那些有用的书籍先看完再说。

这好不容易看完了,他就就想趁着深夜去试一试找笨蛋姐姐,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去试,就看到自己那负心爹突然又来到了这

个曾经和自家娘亲一起生活过的南苑。

而当从书房的阁楼里看到自己这负心爹又抱了一个浑身**脸面被头发所挡的人来到这里时,他同样是在怒火中烧,心里只想着自己娘亲过的那般苦,这负心爹却日子过的倒是逍遥快活!

不过气愤归气愤,他不是自家那个笨蛋,做事从来都是一时冲动不经过大脑,一听到消息就怒气冲冲的赶了过来,结果现在呢?却是落了个吃力不讨好的结局。

然而,他却没想到的是,这个笨蛋居然会这么伤心……

也许正是因为这个触点,他就决定要把自己的从长计议,现在立刻提前。

当然,他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因为心疼自家那个笨蛋,想为她打抱不平,所以才有了这个决定……

念及此,小华离别扭的轻哼了一声,赶紧把视线从厨房紧闭到底门扉上移了开,而后,又冷冷的落到了倒地晕厥过去的花想容身上,蓝眼一眯,便蹲下了身,“本来是想,看在你对我家笨蛋还不错的份上,想不对你出手,只可惜……你现在偏偏要自己送上门来。”

当然,还有很重要的一点……谁让你花大叔,又偏偏是负心爹,最信任的人呢。

话不多说,小华离很快就自己腰上系着的小巧别致的百宝袋里,摸出了一个小瓷瓶,然后拔了软木塞子,将瓷瓶里的东西倒出。

倒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就是几滴跟水滴一样的液体,只是倒出时,有一股别样的幽香挥散起来,香味有种说不出的,很醉人的感觉。

倒到白嫩的掌心大概三滴以后,塞子重新塞好,瓶子冲i想你放回百宝袋以后,小华离又把另一只掌心伸直,然后就掌心对掌心的,贴合到了接着那几滴水滴药液的手心上,约莫过了一会儿,当相贴相对的掌心之中有一股淡薄的白烟从指间缝隙中逸出以后,他这才将合盖在上面的右手掌心的移了开。

当手掌移开,只见刚才在小华离手心里的那几滴药液,竟然凝结成了两根细长的,似冰做的一样的细针!

捻起两根细针,随之又快又准的扎向了花想容脖子后面的脊椎位置上——

当冰针才扎上去不久,很快就开始融化了起来,而融化后的液体,竟然一点不剩的全都融进了花想容的体内。

小华离拍了拍小手,只是冷眼看着,而后悠然起身。

很快,当药液全部融进花想容的体内以后,花想容竟嚯的张开了双眼,然后像个没事人一样,又自己从地上站了起来,只是有一点奇怪的是,他的眼神非常的呆滞,空洞无神的,就好像谁把他的灵魂给抽走了一样。

完全站起身后,花想容只是笔直的站在小华离身前,动也不动,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小华离看也没看他,只是漫不经心的把玩着从袖中掏出的一只紫金浇筑的小炉子,大概也就比小华离的两只小手大了一点儿的样子,就是炉身篆刻的花纹有些怪异,小嘴略略上扬,“去吧,去好好的教训教训……你那过于嚣张的主子吧。想来,你也早就看他不顺眼很久了吧?没关系,拿出你最有力的手段,抓住他最弱的弱点,你一定……会赢的。”

花想容就好像被蛊惑了一样,果然从自己的腰上抽出了插在腰带上的那支鎏金锦扇,浑身杀气腾腾的,就往南苑主屋冲了过去。

小华离冷眼望着花想容杀气腾腾的离去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凉薄的冷笑,把玩着手中香炉的手指,下意识的有些力道收紧,而指节微微有些泛白。

论武功论手段,他自然不可能是自己那位负心爹的对手,说不定还会对自己有所防备,他就更没有什么可以报复一下的机会了。

可花想容他不一样,他是呆在那位负心爹身边几十年的信任之人,负心爹肯定不会对花想容有什么防范,而且,他观察和听说了多日,这个花想容的武功,可一点也不弱,虽然都可能比负心爹要差了许多,不过呢,既然他刚才已经教了花想容制敌方法,相信,花想容一定能好好的学以致用的。

这会子……可真是有好戏看了呢。

不过只可惜……

一念至此,小华离又转头看向了厨房紧闭的门扉,颇为遗憾的耸了耸肩,“这么好玩的游戏,你这笨蛋却要错过了。”

事情正如小华离所料那般,当花想容即便是莽莽撞撞的冲进了主屋时,正在帮已经沐浴完毕又搁回了榻上的水玉掖被角的燕王,也只是闻声后,侧首看到是

花想容进来时,也只是面露不满和莫名之色,半点也没有怀疑花想容有问题。

“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出了什么要事?”燕王清楚花想容有时候脑子不在弦上,也有些毛躁,但是还没见过花想容有过如此胆大包天的莽撞时候,不由面色一正,狐疑的拿眼斜睨花想容。

花想容并没有说话,那无神空洞的眼睛,先扫视了燕王一下,似乎在掂量着什么,然后,又把木讷的视线落在了榻上沉睡的水玉身上,似乎像找对了方向感一样,手里的扇子当即挥洒起来,一道无形剑气的从挥舞的扇尖之上挥出,直奔水玉的脖子——

燕王当即被震骇住,不过好在他反应够快,在那股剑气就要触到水玉的脖子时,被他毫不犹豫的出手阻挡,只是一时来不及拿出武器,只能用手硬生生的接下。

而别看燕王总是数落花想容内力薄弱不堪重用,可花想容的武功在这燕王府里,除了杜嬷嬷和燕王他自己之外,几乎是没有对手的,放在江湖上,也能算个二流的高手,故而,当他燕王直接不顾一切用自己的手去阻挡花想容刚才那一击的后果,就是被剑气顿时伤的皮开肉绽,深可见骨。

“混账,你想干什么?造反吗!”一把捂住自己不停流血的左手,燕王面色铁青的怒斥花想容,眼里几乎喷火。

现在这一个个的都是怎么了,居然都要跟他对着干!

尤其是花想容这个混蛋,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居然敢在自己面前如此胆大包天,公然行凶,眼里到底还有没有他这个主子!

此时此刻,惊怒交加的燕王大概如何也没有想到,花想容现在确实是吃错了药,只不过不同的是,那并非是他自愿的……

已经遭到咱们的腹黑小恶魔毒手的花想容,此刻对自己的主子,燕王的怒吼,那根本就是置若罔闻充耳不闻,这一招没有得势,那根本是停也不打算停,立刻就是好一番再接再厉的攻击,手里的锦扇几乎在他手里都要被舞出了一朵花儿,内力化成的剑气就像不要钱一样,靠着锦扇挥洒而出,那叫一个挥洒自如挥金如土,满内室很快就被他乱飞的剑气抨击的七零八落。

这木质的东西,譬如睡榻桌椅什么的,一时倒还不至于那么惨,只是当一通乱飙的剑气横扫而过后,本身上都会留下或多或少或深或浅的的,就像被实质的刀剑划过砍过一样,好好的卖相,虽然不比脆弱的瓷器玉器摆设那般最后碎成了一地的渣渣,但到底是十分的难看,让人顿时就没有了观赏的心情。

即便现在的燕王对他花想容有了防备,可对于花想容如此近乎于疯狂性的攻击时,还是无比的吃力,因为他自身本身,在之前那场与杀门杀手拼杀之中,内力就已经消耗掉了至少八成——

故,现下就算他身怀绝世武功,就算双腿已经大好,可在全盛状态的花想容,还是可堪暴走的花想容面前,他除了极力用尽所剩的全力保护花想容非要杀掉的水玉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和机会,甚至,连保护自己的机会都没有——

这不一会儿的功夫,不但是那些屋子里的家具和摆设惨不忍睹,他燕王根本也完全好不到哪里去,衣服被花想容的剑气割的破破烂烂便罢,脸上和身上,也全是被刀剑划伤似地的伤痕,鲜血染红了他整张如若白玉的脸,看起来是说不出的悚然和血腥。

“混蛋,快给本王清醒点!”不管是此刻的外貌还是接招上,越来越狼狈的燕王朝着花想容就是一顿咆哮,现在要是他还看不出花想容不对劲,那他真的就是又回到了傻王时期。

可花想容仍旧像没听见一样,依然不要命的挥霍着自己的内力,而要攻击的目标,则是终于从水玉的身上,直接转到了燕王的身上。

燕王见势,心里顿时就松了一口气,可同时,又忍不住的苦笑起来,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今天想要他燕楚性命的人,那是来了一拨又一波,他突然起了一种懊悔的念头,懊悔自己曾经的少不更事,懊悔自己曾经的狂妄自大——所以,才会招致如此多的敌人和灾祸!

倒不是他燕楚怕死,而是他现在已经很不想死,他现在可是有责任在肩有挚爱在心的男人,怎么能说死就死?

只怕死后,一旦再次看到她露出之前在湖水中,那肝肠寸断的样子,他就是死,也永远难以瞑目!

难怪常有老人畅言,当今时下,唯有能屈能伸者,才是大丈夫也。

而他最怕的,其实更莫过于因为自己的关系,一而再再而三的连累她陷入险境,这简直比杀了他,还要让他痛苦千万倍,对于一个自己女人都保护不了的男人而

言,这是何等莫大的羞辱,只有他自己明白!

抱着诸多念头的燕楚,一时全力爆发,只用着几近两成的内力,拔出腰间那把怪异的软剑以后,带着一身的剑伤,竟能堪堪与花想容打了个平手,彼时,双眼赤红,满脸青筋暴起,肌肉扭曲,看起来尤为骇人,着实就要刚从地狱爬出来的浴血修罗——

此刻,正横坐于廊下檐角横梁之上,透过镂空的顶窗看到屋子里的打斗进行到这个份上时,脸色有些说不出的紧绷,手里那只一直在把玩的小炉子,在他一双小手里可谓是翻来覆去。

“娘亲,这个人,您希望他死,还是希望他不死?”眯着一双幽幽蓝眼,小华离自言自语的呢喃着,脸上的面无表情从容镇定,若是被旁的人看见,一定会惊呼于,这孩子如此小小年纪,却难得城府心机如此之深,即便面对大逆不道的弑父行为,居然也能如此泰然处之,简直,就不像一个孩子该有的表现。

明明知道这是一个自问自答,绝对不可能会有答案的问题,但从小华离紧绷隐忍和清明冰冷的眼神中不难看出,这孩子心理面,其实是早就已经有了答案的。

那个答案,不用他去问,这么些年看着娘亲的一个个作为,他当然已经很清楚,娘亲的选择。

如果真的是恨,如果真的是想要杀之而后快,他的好娘亲,何必要承受该容换貌所带来的那些痛楚,将自己的皮肤一遍遍的用药水烧灼掉原来的痕迹,不正是因为想改头换面,从此都和这个负心人老死不相往来吗?

而娘亲宁可自己承受痛楚,也不想去见他,说到底,不就已经等于根本就不想动他一根毫毛吗?

念及此,小华离将手中那只小炉子把玩的动作骤停,眼睛用力的闭了上。

这屋子里刀光剑影的响动闹得越发大了起来,身在厨房正哄着小桑榆睡觉的杜嬷嬷,终于给听了见。

眼见怀里的小家伙已然很快的熟睡,她慈爱的微微一笑,将小家伙轻柔的搁置在了椅子上,然后风风火火却是脚步轻快的走出了厨房。

小华离耳聪目明,一睁眼,转头看到匆匆过来的杜嬷嬷后,目光微闪,心里又有了什么主意。

当杜嬷嬷赶到时候,正看到燕王和花想容两败俱伤的拼出了一个结果,虽然燕王不济,但到底还是燕王取胜,那把软剑此时,就已经横隔在了晕倒在地的,花想容的脖子上。

见到两人如此明摆着就是自相残杀后的凄惨光景,杜嬷嬷顿时就被吓了一大跳,看着浑身是血是伤的自家王爷,惊骇出声,“王……王爷,这是……怎么了这是?!”

见杜嬷嬷过来了,燕王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一时的精神松懈,令他脚下一个踉跄,险些就要往后栽倒,幸好及时用手里的软剑当成了拐棍,给拄在了地上,维持着身体没有倒下。

“把这无能的混蛋给本王……绑起来!”此番真的是耗尽了内力和力气的燕王,无力的沉声命令道。

杜嬷嬷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现在见自家王爷的情况分明就不大好,这平时嘴碎的她,现在却是没有多说一句,没有多问一句,而是赶紧执行起了燕王的命令,去找来了绳子,将昏倒在地的花想容给绑到了外室的柱子上。

杜嬷嬷就是这样的一个小事不精,但是大事从不敢马虎的人。

燕王倒是趁着杜嬷嬷忙活的工夫,毫无形象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开始大口的喘息,调整内息,期间,目光却是紧紧的停留到了睡榻上的水玉身上,见她依然睡容沉静美好,就算现在自己身负一身的伤,他依然,能对着她的睡容……笑靥如花。

趁着杜嬷嬷到了主屋忙活捆绑花想容的空档,小华离纵身跃下廊下横梁,趁着夜色无人,光明正大速度飞快的往厨房里了走过去。

打开厨房的门,就有一股柔和的暖流伴随着一阵阵鸡肉的香味扑面而来,小华离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放慢了脚步,踱步走进了厨房。

视线从开门到进门后,一直都投放在厨房里的食桌主位上,那把宽大的长椅之中,正蜷缩成了一小团的毛茸小东西。

那小小的,看起来的异常柔软可人儿的小东西,就像一只乖乖睡觉的小猫儿缩成了一团在那儿,令人忍不住的生出一种想要伸手去揉揉她那毛茸茸头顶的怜爱感。

彼时的小华离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眼底流露的,早已不是之前那骇人的冰冷,就像被初升的太阳融化掉了眼里所有的寒冰,温柔的有些不像话,更有一种叫做寵溺的东

西化成目光,在他一双幽蓝眼睛里,激荡起阵阵的粼粼涟漪。

不一会儿的工夫,走到了小东西的身边后,小华离果真是没忍住,伸手就去捏了捏小东西的脸蛋,不过没曾想,小东西刚才一直啃鸭腿鸡腿什么的嘴脸都还没有擦过,彼时他伸手一碰,就落了个满手油腻的结果。

小华离立马万般后悔的把手收了回来,见自己的手指上粘到不仅仅只是一股子不舒服的油腻,甚至还有一种亮晶晶的不明液体,同样粘到了他的手指上。

“做梦也能流一脸的口水,也是没谁了……。”小华离叹了口气,动作熟稔的从袖子里掏出一块锦缎的雪白丝帕来,从动作和时刻都备着丝帕的举动来看,这样的事情肯定早已不是一次两次。

擦完自己的手指,小华离这才拿着丝帕给小东西擦脸和小嘴,动作间,他的脸上一直都带着十分嫌弃的表情,可嘴角就是不知道怎的,偏偏是微微上扬的,只是不知道,他自己是否是知道的。

别看小东西睡的像只小懒猫,可小华离给她擦脸擦嘴的动作才没做多久,她就已经揉着眼睛被惊醒了过来。

“警惕心倒是有所见长。”小华离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上扬弧度收敛了起来,又是一副小大人般老气横秋的冷肃样子,不冷不淡的言语倒是听不出来,他这话到底是褒义还是贬义。

小东西在揉开惺忪的眼睛后,看到逆光站在自己面前的是自己最熟悉的人,也不顾这人之前那句很似冷嘲热讽的话,二话不说就从长椅上坐起,一把就扑到了这人的怀里,小嘴委屈的憋着,眼泪跟大颗大颗的珠子似的直往下掉,“迪弟……呜呜……。”

小华离见状,抿着嘴不再言语,只是脸上才刚刚摆起的那一脸冷肃的表情,很快就崩裂掉了,露出这张面具下,那无匹的温柔,置放在身侧的两只小手,不由抬起,轻柔的揽住了怀里的小桑榆。

两姐弟就这样相拥了一会儿,画面倒是说不出的温馨。

一会儿之后,小华离严谨的表情又再度浮现在脸上,揽着小桑榆的双臂就松了开,口吻又是一如既往的冷淡,“时间不多了,该回家了。”

那无神水的药效虽然很强,但是偏有一个致命弱点,就是持续的时间较短。

在炼药炼毒方面,他现在只是略有小成,所以炼出来的药或者毒,总是会有一些或多或少或大或小的瑕疵,还需多加研究和练习。

小桑榆听不明白什么时间不多了,不过她也懒得去问,以她对自己这个腹黑弟弟的了解,用脚趾头也能猜到他现在现身在自己面前,而且面前已经没有任何别人,肯定又是用了什么卑鄙无耻的手段,所以一开口,应答的就是自家弟弟那句后话,“不要,偶不要现在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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