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晏听得一怔,心中不安,不解的道:“母妃,父王他毕竟是父王,是燕王府的主人,永远别回来这种话,我们说合适吗还有,彻底的了断不知母妃又是何意”
元瑛冷冷一笑,道:“他既然舍不得那贱人,还回来做什么这个了断,那也简单他如果一个月之内再不回来,燕王府便公告天下王爷死讯,阿晏,横竖燕地这两年都是你在撑着,你便索性名正言顺继承了燕王之位,那也是天经地义”
“不行”高晏大吃一惊,想也没想就出言反驳,变色道:“母妃,这使不得”
高晏心里很难过,怅然失落,他终于真真切切的感受到,母妃恨父王恨之入骨,感受到母妃和父王这辈子都没有可能破镜重圆了
听到母妃几乎是咬着牙的隐忍着说出父王死讯这样的话,高晏的心狠狠的跳了两下,暗暗难过,有种心惊胆颤之感。
他不愿意父王死
“有何使不得”元瑛冷笑,她是铁了心的要逼着高枫在王位和穆轻寒之间做选择,冷冷道:“阿晏,你别忘了是他先对不起我们母子的他害得我们母子吃了多少苦头、受了多少委屈你从小到大,他可曾正眼瞧过你、可曾抱过你、可曾对你笑过都没有他根本不配做你的父王为了穆轻寒那贱人,他一年大半的时间都在外寻探,对燕地无尺寸之功,他不配做这个燕王母妃主意已定,就这么办”
“母妃”
“阿晏,这一次你必须要听母妃的”元瑛见高晏竟然反对,又是失望又是恼怒,脸色也绷了起来,不容置疑道:“如果他心里还有一二分念着燕地、念着我们母子,自然会回来如果他心里只有穆轻寒那贱人,他不会回来那么何必还顶着燕王的名头结果怎么样,全在他怎么选”
高晏哑口无言。
尽管,他并不赞同母妃的决定,却也找不到什么理由来反驳。
更重要的是,母妃显然是动了真气,他不忍心让她再伤心难过。
高晏不得不应下,离了元瑛这里,一个人踱步慢慢的走了片刻,便去找小王叔倾诉。
高晏闷闷不乐的将母妃的决定跟小王叔说了一遍,闷声叹道:“小叔叔,你说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父王他对母妃也太薄情了可是母妃这么做,我也觉得不好可若不答应母妃,母妃她这次是铁了心的,肯定不会罢休。小王叔,你说我该怎么办”
小王叔听完高晏的话也不由变色,他何尝不是同样没想到,王嫂竟然会做出这种决定
看到侄儿明明还有两个多月才满十三岁,却皱着眉头叹息着说这话,分明一个小大人样,不禁有些好笑,又有些怜惜。
王兄和王嫂的事情不管怎么样闹,其实受到伤害最深的还是阿晏
一个是他崇敬如山的父王,一个是慈爱温柔的母妃,让他怎么选
怎么选,他注定都会痛苦
想了片刻,小王叔道:“其实王嫂这个决定,换个方向思考,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好事”高晏一愣,忙道:“小王叔这是从何说起,你快快说给我听”
他虽然纳闷不解,却仿佛生出了一种减轻纠结的希望,眼眸都明亮了起来,迫不及待的问道。
小王叔温和一笑,叹息般轻轻说道:“其实王兄做了这么多年的燕王,他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上边,无功无过,横竖这燕地迟早也是要交到阿晏你的手里的,既然如此,早早交到你的手里,你也更好名正言顺的掌管燕地事务,这也是一件好事”
高晏眼睛更亮了两分,顿时胸中激起一腔豪气,如果燕地正式交到了他的手里,他势必会有一番作为一番对得起祖宗的作为
可是
“那父王呢以后,父王岂不是再也不能回来了”高晏眼中一黯,暗暗的又有些难过起来。
虽然父王对他没有好眼色,可他还是他的父王,他没有母妃口中所言那么糟糕,该教他的,他都教他了。
虽然他对他正色说过,他教他,只因为他是燕地的世子。
他当时心里虽然有一点难过,可他还是没有不管他不是吗
小王叔无声苦笑,心道王兄那样子,本来就是不想回来了的他不喜欢做的事,谁也强迫不了他。他做了这么多年燕王老老实实的没闹出什么事来,已经难得了
小王叔几乎敢肯定,王嫂这话一传出去,恐怕正好对了王兄的胃口王兄不会在乎区区王位的。
“那也不是,”小王叔说道:“如果将来他想回来了,谁能拦得住他其实他和王嫂已经闹成那样,就算顶着一个燕王的名头,也未必愿意回来多久。与其这样一年一年的拖着,反倒不如快刀斩乱麻,这燕地早交到你的手里,未必不好只是,阿晏,到时候你肩上的担子就重了,我能帮你的有限,你是燕王,有些事在其位就必须只有你才能去做你准备好了吗”
高晏一笑,眸光灼灼,扬眉道:“我早就准备好了,小叔叔这两年燕地不也一直都是我在管着吗”
“那不一样,”小王叔摇摇头,正色道:“王兄虽然长年不在燕地,但他善战未名天下谁人不知有他在,纵然有人有心想打点什么坏主意,忌惮着他,也未必有那个胆量可他的死讯一旦传了出来,那就不一定了。先不说这些宗亲老臣,金陵朝廷、北边胡人、西部山虞等部落,都有可能会有异动”
这几年,胡人和西边部落那些人早已蠢蠢欲动,只不过对于崇尚武力的他们来说,更加忌惮王兄的武功勇猛,一旦传出王兄死讯,他们那边会发生什么,谁也不敢确定。
“我明白了小叔叔”高晏只沉吟了片刻就点了头,笑道:“我有把握能应付的过去”
小王叔没有说话,眼神中却透出几许怀疑和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