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
再抬起眸子的时候,花无漾眼底带着决绝和不舍。
那狭长的凤眸里面,甚至还泛起了一丝做作的泪花钤。
他扑到了秦沐歌的面前,紧紧的握住了她的双手洽。
“小沐沐,不是我不陪你,实在是情势所逼。我要暂时多几日,等这个麻烦鬼走了,我就马上回来。么么哒!”
说完这话,他更是脚底抹油,飞一般地消失在众人的眼中……
他倒是跑得快,可是这边才走了一个,那边又来了一个。
在容景和夙玉面前,秦沐歌有时候还会纵容自己表现出一些软弱的时候。
可是,在外人面前,她素来都是给人一种清冷到叫人无法靠近的样子。
这会儿,见那花清波笑吟吟地朝着花无漾那边追了过去。
不消一会儿,便揪着哥哥的领子,将他拖了回来。
“秦沐歌,我哥哥打扰你这么久,想来也不多我这一个,对不对?”
秦沐歌斜着眼睛瞧着这气质截然不同的两兄弟。
一时间,觉得头疼不已。
这两兄弟虽然长相一模一样,但是气质却是不同。
可今日看来,这脸皮的厚实程度,还真是……
“如果我说是,你会离开吗?”
秦沐歌冷着脸,斜了他们兄弟两个一眼。
花清波笑吟吟的望着她,“当然不会。”
“那不就结了!”
秦沐歌轻轻按揉着疼痛不已的太阳穴。
一个花无漾就够她受的了,居然又来一个花清波。
自己这个蓉园岂不是要闹翻了天。
见秦沐歌领着连翘和四儿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花清波一双眸子亮闪闪的。
没有赶自己走,那就代表是同意自己留下来了。
太好了!
只要在她身边,他花清波就保证,总有一天会叫她拜倒在自己的长衫之下。
于是乎,花清波挂着满脸笑容,兴致勃勃的揪着花无漾的后衣襟,紧紧地朝着秦沐歌那边跟了过去。
蓉园的后院,因为秦沐歌即将举行的婚礼而变得喜气洋洋。
就连秦振刚也是一改往日对秦沐歌的漠不关心。
他不但亲自提秦沐歌挑选嫁妆,那副模样,反复要将整个家底都掏空似得。
这一举动也让二夫人和秦素雅有极大的不满。
可是,当初是秦沐歌救了秦素雅一命。
她们受了秦沐歌的恩惠,这会儿也不好开口说什么。
更何况,自从素云夫人死后,相爷更像是变了一个人似得。
什么事情,什么东西都先紧着秦沐歌。
好像是要弥补这些年来,对她的亏欠一般。
相对于蓉园的热闹,暖心阁却是一派死气沉沉。
素云夫人的突然离开,叫好不容易清醒过来的秦暖心再一次受到了沉重的打击。
那一顿痛打几乎要去了她半条命。
如今内脏受损,但凡是一点小的病痛就能要了她的命。
刚才未央王府的管家上门,送了那么多嫁衣,闹出了那么大的排场,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心中妒意横生无法压制,她硬生生地摸到了蓉园的侧门。
可巧,刚刚站稳,就瞧见秦沐歌回来了。
明明是嫁给未央王,可她偏偏要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若不是因为她,这满院子的嫁衣都是自己的。
而且,凭什么?
不管是容耀,还是容景——
都会折服在秦沐歌那个丑女人脚边?
就连刚刚出现在家里的那一对少年,也是死皮赖脸的要贴着她?
瞧瞧刚才秦沐歌让他们留下来的时候,那眸子里面闪烁着的兴奋光芒……
她秦沐歌何德何能,凭什么能够站到如此地位之上?
而且,若不是她,自己的娘亲怎么会被爹爹一掌给打死?
自己今时今日这可悲的遭遇,全部都是拜她所赐!
秦沐歌这个贱人,必须要死!
想到这里,秦暖心更是恨的红了眼。
今时今日,她已经沦落到了这个地步。
就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还不如死了算了。
但是,就算是自己去死,也一定要拖着秦沐歌那个贱人做垫背!
广袖之下,素手紧握。
她狠狠一咬牙,作势就朝着秦沐歌那边冲了过去——
只不过她刚打算将步子迈开,从身后却是伸出一只手来,紧紧的捂住了她的嘴巴。
秦暖心还来不及反应,便被人一把掳走了。
秦暖心被一个黑衣人挟持着,一直退到了暖心阁,这才被人松开了。
秦暖心大口大口的喘气,如今已然是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腿脚一软,跌坐在地上。
一双眸子里面全是惊恐。
她不敢置信的望着面前的黑衣人,声音细若蚊吟,“你……你是什么人?”
那黑衣人二话没说,上前便重重的抽了秦暖心一嘴巴。
那一嘴巴力道十分,只抽的秦暖心身子一翻,翻到在地上。
秦暖心这会儿更是害怕,眼泪瞬间掉落。
她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你,你凭什么打我,我是相府大小姐,你凭什么打我?”
“哼,你还知道你是相府大小姐?”
那黑衣人一开口,声音粗矿,竟然是秦暖心从未听过的。
“你娘亲含冤而死,如今你不想着替你娘报仇,居然还因为男人这种事情纠结,简直不知所谓!”
一提起素云夫人,秦暖心又想起那日自己娘亲被秦振刚一掌劈在天灵盖上的情景,不由的痛哭失声,“娘,娘啊!”
“还不给我闭嘴!”
黑衣人怒斥道,“你娘失了性命,如今只有你能够想办法替她报仇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连我娘的事情都知道?”
秦暖心猛地爬了起来,不敢置信的开口询问。
“我是谁不重要,我可以告诉你,当初蓉园的描眉就是因为看见我跟你娘在一起,所以才被我一掌打死的。”
黑衣人眼底闪过一抹嗜血。
“如今,你要做的事情就是从在秦沐歌大婚的时候,替你娘亲报仇。那个红色锦盒里面的东西,能够让秦沐歌死无葬身之地。”
“……”
秦暖心不敢置信的望着面前的黑衣人,心底的仇恨似乎在这一瞬间被点燃。
“不管你跟我娘是什么关系,只要能够置秦沐歌于死地,我绝对会办到。”
见秦暖心终于醒悟,黑衣人脸上的冷酷褪去了一些。
他上前一步,伸手似乎要去触碰秦暖心的脸。
不过看见她脸上的害怕和惊恐之后,又迟疑地挪开了。
“放心吧,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我不会害你!”
说罢这些,黑衣人身形一闪,飞快的消失在秦暖心的面前。
秦暖心惊魂未定的望着瞬间消失的黑衣人,全身依旧在发颤。
若换做往日,她一定会吓得晕倒在地。
可如今,仇恨蒙蔽了她的眼睛,叫她连害怕都忘记了。
娘亲死了,她是自己唯一的倚靠。
如果她都撑不下去了。
那娘亲的仇谁来替她报?
她绝对不会让秦沐歌逍遥快活的!
“红色的锦盒?”
秦暖心清眸微微半眯,脑袋里面飞快的思量着。
记得很小的时候,娘亲的确是曾经背着自己偷偷打开过一个红色的锦盒。
而锦盒里面装着好像是一块石头,颜色挺好看的。
不过,从那之后,娘亲就再也没有给自己了啊!
不行,自己必须要想办法将那东西找出来。
就在秦暖心颤巍巍地站起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怀里好像多了什么东西。
她一怔,伸手从怀中一摸。
发现那黑衣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竟然将一个精致的黑色布袋塞进了自己的怀中。
秦暖心狐疑的将东西掏了出来。
发现那布袋里面有一卷十分精致,且有些年岁的卷轴。
她小心翼翼的将那卷轴打开——
在看到那卷轴的内容之后,那双血红的眼睛里面倏地迸射出贪婪狠毒的颜色。
她飞快的从黑袋子里面将那东西掏了出来。
果不其然,就是自己当年看到的那块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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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暖心嘴角浮起了一抹阴毒狠厉的笑容。
“秦沐歌,就再让你高兴几日,等到你成亲那天,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大婚当日——
连着些日子来,洛阳都是晴空万里,微风清凉,让人心旷神怡。
而那春天仿佛是为了这场盛大的喜事而推迟了离开的脚步。
未央王府的花儿更是开的格外鲜艳。
好容易熬到了成亲的当天,天方熹微,整个洛阳城便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谁不知道今日便是未央王殿下大婚的日子?
听说未央王殿下本就是个绝世无双的俊俏人儿。
虽然性子有些喜怒无常了些,但却更是让多少怀/春的少女趋之若鹜。
岂料,就是这么一个绝世无双的人居然要娶一个被退过婚的女人。
听说,还是八抬大轿,将她从未央王府的正门请进去。
就是因为这个女人,未央王殿下还拒绝了南陵第一美人如姬的求爱。
如姬小主那样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居然也入不了未央王殿下的眼。
那今日他要娶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一个绝世大美人呢?
秦沐歌与容耀的事情早就已经在洛阳传开了。
如今坊间到处都流传着秦沐歌是品德败坏,才被闵亲王府退婚的。
未央王殿下如今是冒着天下大不违,将一个名声不佳的女人娶进门来。
难道皇帝也允了?
那些见过秦沐歌的人,也都听说过秦沐歌的才情。
再加上她那一手医术,虽然勉强算得上是一个优秀。
但那容貌要配“冠世美人”未央王殿下肯定是差得远的。
而那些没有见过秦沐歌,也不知道秦沐歌是如何凭着一双手解决了多少疑难杂症。
便开始心有不平:这个秦沐歌倒是好命!
一个被退了婚的女人,居然也能得到未央王殿下的青睐。
那可是整个南陵、甚至可以说是整个天乾大陆所有少女们心中的白马王子呀。
天方熹微,整个丞相府便转醒。
昨个儿早早就睡了的下人们一并早就起来了。
秦沐歌跟着连翘的身后简单的吃了些早点,而后就裹着披风到温泉池子洗浴。
满园子的彩灯已经被点亮,照的园中通明。
明明还是晨光微熹,可丞相府却如日中天。
整个府里面处处充斥着欢心喜悦。
这是秦沐歌的大日子,中间是不允许出任何差池的。
虽然以前想到过小姐出嫁的场面,可万万没料到会有今日这般风光。
那时丞相府本来就是不待见小姐的,连什么嫁妆都没准备。
连翘和四儿服侍着秦沐歌沐浴,不由的有些担忧。
未央王殿下如今可是皇帝眼中最为关注的王爷。
按照礼数来说,本就不必像普通百姓那般出来迎新娘,只需在家里等着便可以。
只是可怜了自家小姐,好容易寻着了心头的爱人,却又要在这里落下一丝遗憾。
只是泡在温泉中舒服的眯着眼睛的秦沐歌却没有想这么多。
如今的她心底有些紧张。
容景对她的那份心思,从那些嫁衣就能看出来。
从南陵建国至今,哪位王侯会细致到亲自替妻子挑选嫁衣,监督款式的?
想到那满院子的大红色嫁衣,秦沐歌唇畔也是不由自主的微微上扬。
她能够想象到这桩亲事肯定会轰动洛阳。
到时候那么多人围观,而且,还会有各国的使臣前来恭贺。
她可千万不能出什么岔子。
还有……
秦沐歌葱白的指尖从脖颈处一路轻弹。
掠过胸前,轻轻地停在自己平坦细致的腹部。
今个儿晚上便是洞房花烛夜了。
虽然自己是心甘情愿的嫁给容景,但是要与他发生点什么,她还实在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而且,自己连月事都没来……
那个大妖孽不会那么禽兽,想对自己做什么吧?
想到这里,秦沐歌小脸不免脸又红了几分。
她没好气的扑打着水面:自己真是不害臊,这个时候还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东方渐露鱼白,秦沐歌回了屋。
秦沐歌在连翘的服侍之下,穿上了早就用香薰熏好的衣物。
淡淡的百合香气顿时充斥着全身,让人心神暖暖。
平常很是空荡妆台,今天却被摆的满满当当。
簪花钗钿、金银珠玉、香脂油膏、胭脂水粉,那大大小小的盒子盛着整整齐齐地一字摆开。
“老爷来了。”
连翘将秦振刚给领了过来。
秦沐歌回过头去,发现秦振刚的身后还跟着扈酒娘。
她算起来,应该是自己在这里最好的朋友了吧?
秦沐歌笑着便要起身,一身锦绣彩裙的扈酒娘便风风火火地领着丫鬟进来。
瞧她们还没开始准备,便竖起眉毛对秦沐歌道。
“还在这里闲坐,快叫婆子给你梳头去,待会儿还多的事呢!”
秦沐歌唇畔微微一弯,正打算吩咐身后的婆子,却见秦振刚缓步走了过来。
今日他身着一声朝服,端庄威武。
蛊毒祛除之后,眼底的浑浊亦是褪去。
如今的秦振刚满身的威严和慈父的暖意。
那饱含沧桑的声线响起在了秦沐歌的身后。
“以前,我就常常替你娘亲梳头。今日,便由我这个当爹的,来替她这一回吧。”
秦沐歌和扈酒娘一愣。
连翘也有些着急。
梳头向来都是娘亲干的事情,再不济也是要个婆子的。
不过,当连翘的目光投向秦沐歌的时候,却见自家小姐面容微暖。
“那就有劳爹爹了。”
这,是秦振刚恢复神智之后,秦沐歌第一次唤他爹爹。
这一声迟来的“爹爹”亦是叫的秦振刚眼眶一红。
秦振刚在盆盂里洗净手,拢了拢秦沐歌长及腰背的头发。
他半坐在她身后,瞅着镜子里雪人儿一般白净的女儿。
一手扶着她的肩膀,一手摸着她头顶道。
“爹有你这个女儿,便是个顶有福气的人,只盼能把这份福气都过给你,日后你只管过好日子,烦的愁的都离你远远去。”
简单几句话,便让秦沐歌鼻子发酸。
原本这出嫁梳头是该家中生辰应吉的老人来做。
只是他秦振刚平顺了大半辈子,到最后居然落了个有妾无妻。
甚至是,连一个儿子都没有。
许是怕自己运数不好,这才特意说了这些话。
把自己讲成是个有福之人,盼她这做女儿的承福。
若是当真算起来,自己还压根儿就不是秦振刚的亲生女儿。
因为爱上一个人,所以接受了她肚子里并不是自己的孩子……
这份宽容大度,恐怕也是源自与他对自己亲生母亲的那份爱意吧。
想到这里,秦沐歌对自己那位倾国倾城的母亲越发好奇了。
“爹爹!”
秦沐歌握住秦振刚放在肩头的手,用力捏了一下。
想着这一出门便再不能再待在相府,许是回趟娘家都难。
尽管在相府呆的时间并不长,尽管在这里有许多不愉快的记忆……
但总归,这是她秦沐歌第一个家。
想到这里,心头便生出万般不舍来。
秦振刚却是满脸的笑意,反过来拍拍她手。
接过连翘递上的犀角梳子,坐直了身子。
从头到尾,一下下梳来,嘴里清晰地唱着调子。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二梳梳到尾,比翼共一起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有头有尾,富富贵贵。”
想这秦振刚失去心智这么多年,到头未曾留下一个儿子在身边。
如今自己又要嫁为人妇离,秦沐歌听的心里愈发酸涩。
眼角渐渐湿润,待秦振刚梳完最后一下,险些掉下泪来。
“好了、好了,这大喜的日子,万不准哭啊。”
扈酒娘瞧秦沐歌如此,赶紧出声打岔。
“笑着出门,笑着进门,方能一辈子喜乐,来,吃个糖甜心、甜嘴。”
秦沐歌两滴泪珠子悬在眼眶里没能落下来,就被扈酒娘强塞了一块饴糖在口里。
连翘这会儿正有条不紊的替秦沐歌上着妆,一笔一划,都是无比的细致。
秦沐歌平素就算是素面朝天,虽然五官平淡了些,但那双眸子却是惊人的艳丽。
如今被连翘上了时下最流行的桃花妆,整个人宛若出尘的仙子一般。
那大红的色泽让她娇媚更添几分火热。
眼角眉梢含着娇媚,挂着娇俏。
即便扈酒娘这样的美人坯子也是一时间看直了眼。
换上了那一袭勒腰的大红喜袍,将她腰掐的盈盈一握。
走起路来一摇一晃,妖媚胜过杨柳。
“未央王殿下果然好眼光,真真的没有看走眼,这般天仙般的人儿也被他给抢走了。”
扈酒娘眸子里满满的都是惊艳。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的喧哗声突然大了起来。
秦沐歌心里好奇地痒痒,偏没人来报,便叫连翘过去看看。
人还没走到门口,就同跑进来的四儿撞了个满怀。
“小姐、小姐,”四儿捂着额头蹦进来,大叫道,“王爷、不、不,是姑爷,姑爷亲自来迎亲了。”
听到“姑爷”二字,秦沐歌忍不住又是一阵脸红。
眸光一挑,媚色无边,“难道他不该来么?”
四儿捂着嘴,兴奋的脸上冒着红光。
之前她和连翘聊天的时候就或多或少的透露过一些当前的风俗习惯。
秦沐歌约莫着也是听到了。
如今未央王殿下愿意亲自过来迎亲,就说明在他的心底,自家小姐的位置有多重。
作为丫鬟的四儿和连翘当然是比秦沐歌还要高兴。
却是扈酒娘不满的轻哼,“小蹄子,没轻没重的,取了我家沐歌是未央王的福气,怎的不能他自己迎亲?难不成还叫那些阿猫阿狗来?”
四儿兴奋的比划着,“迎亲的队伍到门口了,好多人,还有官兵呢!姑爷骑着一匹高头大马,那马鞍马镫都是金红金红的,简直威风极了!”
她得意洋洋地道,“前院的客人眼睛都瞧呆了,都说从没见过咱们姑爷这般俊俏的人物,直夸小姐好福气呢。”
秦沐歌憋着笑,是不大敢想象这会儿正在外头被人围观的容景心情如何。
又想着两人眼下不过一院之隔,胸口不禁就怦怦地敲起鼓点。
扈酒娘一边替秦沐歌打理着发髻,眼底流露出羡慕的神情来。
扈酒娘眼珠子一转。
“哼,沐歌,想着我往后佳人,定然是没有你今日这般体面。如今我可是羡慕嫉妒眼红的很,断不能这么容易就让未央王殿下就抱得美人归。再说了,这辈子,你就这么一桩大事,要他多等会也是该的。”
扈酒娘手上的动作故意慢了些,一根簪子带了一炷香的时间。
秦沐歌心底虽然想快些见到容景,但总归扈酒娘说的也没有错。
过了今日他们就是夫妻,何愁没有在一起的机会。
见这一屋子的人都不紧不慢的,倒是连翘着急了起来。
因为迎亲的队伍都在门口高唱了好几曲诗歌了。
未央王在外面也侯了那么久,该给的脸面已经给够了。
要是再耽误下去,万一落给别人口实可不好。
再说了,就连苏牧也翻墙从外面溜了进来催人了,连翘可急坏了。
“吉时到!”
外面的司仪一声高唱。
终于将内厅里面的女人们给叫动了。
扈酒娘仔细小心的将一个珠帘喜帽轻轻的戴在了秦沐歌的发髻之上。
一举一动,都能将那精致的珠帘掀的轻晃。
那绝色风华在珠帘后面若隐若现,更加惹人遐想。
就在喜婆将秦沐歌引出门之前,她悄然的将一个小巧精致的锦布卷轴塞到了她的怀里。
声音尽量平缓的说道,“待你进了洞房之后,断然还要在里面等新郎一阵的。到时候闲了,便看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