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起萧墙

朱红色宫墙,琉璃瓦铺展开来,深宫重重,避开了与街市的纷争,可还是摆脱不了因人而在的阴谋、背叛和不忠。

皇后楚月缓缓走近了上书房,对着冯公公嘘了一下,示意他不要说话,冯公公会意地笑了笑,退到了一边,楚月望着在窗前沉思的江夏,他没有发现自己来了,在思考着什么,本来还只是个刚成年的人,却要操心整个国家,坐在皇帝的位子上荣华富贵、权利地位也换不来快乐,只是对他来说,那份责任不容推脱。楚月在离着江夏几步的地方停下来,对着江夏欠身说道:“陛下,在想些什么?”江夏方才意识到楚月来了,回过神,走到楚月面前,扶起她,两人一块向着里面的坐榻上走去。江夏说道:“江望前去敦煌一月有余,昨日慕容项派使者传信来,说他已和江望会合,已探明敌方秘密,准备待阿史那涉与那前朝王爷凌风会面时一举歼灭,不过朕还是心中不安,有些担心。”楚月微笑着说道:“是啊,摄政王年少气盛,历练毕竟少了些,但他有勇有谋,只怕……”见楚月不说话了,江夏问道:“只怕什么?你怎么不说了?”楚月抬眼看着江夏,玩笑着说道:“只怕比陛下还强些。”江夏愣了一下,然后两人同时笑了起来。楚月接着缓缓说道:“皇上开心了就好,天下烦心事如此之多,来一件便解决一件,万不可整日苦闷,伤了身子。”江夏听后觉得一阵温暖,怕也只有楚月敢对自己说这句“万不可”了,于是便拉过楚月的手,好好地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这时,在上书房外轮值的小太监走了进来,对着冯公公使眼色,冯公公瞧见,便悄悄地走了出来,问那小太监何事,小太监把事情说了,冯公公便进来回禀:“启禀皇上,摄政王妃请求觐见。”江夏和楚月都很吃惊,这灵儿怎么会突然前来觐见,会有什么事呢?江夏说道:“宣。”冯公公喊道:“宣摄政王妃觐见。”过了一会,灵儿走了进来,灵儿刚要欠身请安,楚月便上前扶起灵儿,领她坐到一旁的榻子上,说道:“无外人在此,不必管这些繁文缛节。”

楚月拉着灵儿的手说道:“好些日子不见了,看着竟有些瘦了。”灵儿微微含笑答道:“臣妾无妨的,皇兄皇嫂身体可安否?”江夏答道:“嗯,朕和你皇嫂都很好,如今江望远去敦煌,你一个人也要照顾好自己啊!”灵儿突然抬起头,眼中满是迷惑,问道:“敦煌?不是冀州吗?”江夏和楚月对视一眼,江夏对着楚月点了点头,楚月拍了拍灵儿的手背说道:“本不该瞒你的,可是这也是个秘密,今天你听到也就是了,万不可说出去的。”灵儿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又询问着说:“他还好吧?”江夏说道:“嗯,他很好,你放心,”然后把桌子上慕容项的信件递给灵儿,楚月的手似乎抬了下,然后又放下去,对着灵儿还是微笑着,江夏接着微笑着说道:“这是慕容老将军刚刚送回来的信件,你看了便知江望好不好了。”灵儿接过去,打开看了看又递给江夏,说道:“他没事就好。”江夏和楚月都微微笑了笑。又过了一会,灵儿便告退了。送灵儿回来,楚月对着江夏问道:“这信件如此机密,皇上怎么随便让灵儿看了?”江夏嘴角笑着,拉过楚月的手,故作神秘地说道:“此中玄机不便直言……”

这天三更,长安城外那座破庙,破旧的庙门还兀自竖在那里,庙中黑魆魆的,便在白日也有些阴森诡异之气,庙前小路上渐渐响起了脚步声,再走近些时看清楚了原来是一女子,披着黑色的斗篷,步态婀娜,缓缓走来,想必这蓬下之人也必是一倾国倾城之女子,那女子来到庙门前,四周望了望,见四野无人,便推开庙门走了进去,老木门又开始了吱吱呀呀的旋律,在这无边夜色里格外让人觉得畏惧,可叹这女子还如此之从容,那女子进庙不久,那小路上又来了两个人,却也没有走近,只在远处瞧着。

却说那女子进了庙中,径直走向佛像前站着的年迈老者,雪白的胡须在这一片黑暗中倒显得那般危险了,老者问那女子:“何故叫我前来?”那女子也不摘斗篷,对着那老者说道:“情况有变,江望和慕容项已决定待王爷与阿史那涉会合之时发动袭击,你速派人通知王爷。”那老者身体像是战栗了一下,然后说道:“我知道了。”然后沉默着站着,像是在思考什么事情,那女子转向门口的方向,冷冷地说了一句:“你最好不要耍花样。”也不待那老者回应,便推开庙门,从一片黑暗走入另一片黑暗中……

又过了片刻,那老者也走出了破庙,向着小路的另一方向走去,慢慢消失在前方的黑暗里,却没有料想到刚才提到的那两人也沿着同样的方向不疾不徐地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