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红妈妈这种常年在男人和女人堆里混的人精,自然是认为,菊香一定是被浔王殿下的帅气的面容和潇洒优雅的风姿给迷住了。
也是啊,那样一个出色的男人,哪个姑娘会不迷恋呢!
就连她自己,如果不是自己已经年长,人老珠黄,如果她还是十八、九岁如花的年纪,她早就主动扑上去了。
不求被他看上娶回家,哪怕只是和他春风一夜,也是将来炫耀和回味的资本呢。
想到这里,红妈妈理解地扫了一眼菊香,然后拍拍她的肩膀,不紧不慢、略带着一点施舍的口气,说道:
“菊香啊,如今你也是一个人了,如果你有地方去呢,妈妈我也不拦你,你随时可以走,如果你要是没有地方去呢,我们沉香院也能容得下你。”
菊香抬起头,轻轻问道:
“是真的吗?妈妈的意思,我可以继续留在沉香院?”
“嗯,你想留便留吧。”
红妈妈回得很肯定,她边往里走边补充了一句道:
“不过,既然你留在沉香院,就得守我们这的规矩,我们不养闲人,你是知道的,我看你相貌不错,虽比不上樱樱,但好好打扮打扮,应该也能在这边关三镇不说混个头牌,至少也能在烟花之地混点名头出来吧。”
菊香跟在她的后面,没有做声,似乎犹豫了,拿不定主意。
红妈妈侧着身子瞟了一眼她的脸,复又转过身,继续往里走,淡淡地道:
“我也不是非要你这样做不可,决定权还是在你的嘛。其实,妈妈我是个极好的例子,当年与我一同出道的姐妹们,有人当了头牌,有人没没无闻,我的姿色不上不下,也就中等,不过靠着一些手段和心计,攒下了一笔银子,然后瞅准时机,让一个老相好替我赎了身,又盘下了这间青楼。如今,我不也将青楼经营得好好的么?而且生意还做得这么大,那个同时期的头牌姑娘早不知道沦落到哪里去了。
“人啊,最重要的是要学会把握自己的命运,不要万事依靠男人,哼,男人没一个靠得住的,所以我们女人不能放真心在男人身上,只能利用利用他们,我这番话可是肺腑之言,你好好琢磨琢磨吧。我也不逼你,给你一天时间考虑,如果你能决定留下来,我会热烈欢迎,并将你好好妆扮妆扮的,毕竟在这年头,未开/苞的姑娘可是吃香得很的。”
菊香低着头,不吭一声,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就在红妈妈走远了的时候,她突然紧跑几步,追上去说道:
“妈妈,我,我想好了,不用等到明日,我……我愿意。”
“这才是嘛,女人就得聪明点,理性一点,我看你这姑娘,是个可造之材。走,去妈妈那儿给你挑点适合你的首饰去。”
红妈妈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挽起菊香的胳膊,带着她去了她的住处。
*
南夜千浔回到客栈之时,便见到萨真真等在他的院子里,和他的侍卫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肯退让。
“真真小姐,你这是干什么?欺负我的侍卫不成?”
南夜千浔戏谑的声音将侍卫和萨真真两人的注意力调到了他的身上,侍卫沉着脸退到一边,不再阻挡萨真真上楼。
萨真真呢,则高
兴地蹦跳起来,冲着侍卫得意地昂起下巴冷哼一声,然后欢快地迎过来,抓着南夜千浔的胳膊,笑盈盈地说道:
“千浔殿下,你今天去哪里了?怎么才回来呀?晚饭吃了吗?要不要再吃点?为了等你,我可是还没吃饭呢,肚子饿得咕咕叫哦。”
萨真真不知不觉中,已由之前的称呼“浔王殿下”自觉改为称呼“千浔殿下”了,在她看来,“千浔”比“浔王”这两个字,要亲热得多,也亲密得多。
叫“浔王”,太隔阂了,拉远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她不喜欢。
南夜千浔倒是没有注意她的称呼的变化,反正这么多年来,叫他什么的都有,各种叫法都有人叫过,他从未在意过。
只是,萨真真自来熟的热情让他不太喜欢,不过,他不会主动给别人难堪。
不动声色地抽出自己的胳膊,他反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道:
“真真小姐莫不是在我这里等了大半天了?既然你还未吃晚饭,也巧了,我也还没吃,不如一起用个便饭吧。”
“好啊好啊,我正有此意呢,求之不得。”
萨真真一蹦三丈高,她太高兴,就差手舞足蹈飞上天了。
南夜千浔没有回自己的二楼卧室,而是命人在院子里摆上桌椅碗筷,又吩咐客栈的大厨房送来一桌丰盛的晚餐,就着浪漫的月色,两人愉快地吃完了这一顿饭。
萨真真现在一颗心全放在了南夜千浔身上,绞尽脑汁想着如何与他拉近距离,培养感情。
几经思考,她终于决定,她要投其所好。
而这个“好”嘛,近期内,南夜千浔最关心的,自然是他的母后和父皇的下落了,看得出来,他来澧兰镇这些天,就是为了寻找他们呢。
既然如此,自己不如帮人帮到底,就从这方面下手,在他面前表现出一个热情的、乐于助人的好姑娘人设来。
只有这样,她才能天天找理由缠着他呀,否则人家一句话,便可将她打发走呢。
所以,吃完饭后,萨真真一边亲自沏茶,一边建议道:
“千浔殿下,我昨晚想了一晚,我觉着吧,我们是不是得再去一趟那个郎中家?毕竟那天没有见到郎中本人,最关键的人没有遇到,说什么也不甘心呐,或许郎中先生能提供意想不到的线索,也说不定哦。”
不得不说,萨真真这个主意还真的说到了点子上,南夜千浔本来就有这打算,要不是今天被沉香院樱樱姑娘被杀一事绊住了他,照他的计划,他应该是去了一趟了。
“嗯,你的建议正合我意,我是打算明日去一趟的,既然真真小姐没事的话,我们明日便去吧。”
“好啊好啊,明天还是老时间,老地点,我在客栈等你来接我。”
萨真真得到南夜千浔的回应,显得非常高兴,她又东拉西扯了一番,见他面带倦意,实在找不出理由呆下去了,便体贴地挥挥手,告辞走了。
南夜千浔确实是有点累,最近一段时间,他就没有真正睡好过觉,一连串的出事,又一件事都没有得到解决:飞儿和孩子们至今不知去向,父皇和母后下落不明,知道某些线索的樱樱姑娘又死于非命,乌月国派驻到托托镇的兵力居然高达十五万之众,而燕归镇呢,至今的
驻兵人数仍是个谜。
这一切的一切,让他无暇分身。
他感觉,似乎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暗地里操控着一切,在左右着所有人的命运。
这个感觉是如此之强烈,强烈到他丝毫不怀疑有这样一个强大的主谋的存在!
第一次,南夜千浔感到了有些力不从心。
或许,是因为这一连串的突发事件中,有几件是与他的至亲至爱有关,所以才让他有焦灼与心浮气躁吧。
南夜千浔自我反思、反省着自己,渐渐地沉入了梦乡。
第二日一早,吃过早饭后,他便接上萨真真,两人乘着马车,驶上了去往燕归镇的山道,直奔燕归镇郊外的那座小小的村庄。
这一次,他根本不在乎是不是有人在跟踪盯梢,反正经过这么几天,想必他的行踪早有人盯上了,再加上那日在接风宴上,他又似真似假地说出是来寻自己的父皇与母后的,当时那样说也是情非得已。
想来,在参加宴会的人中,总会有人将这些事给传出去,所以,他来澧兰镇寻亲之事,应该是会传到了对他感兴趣的人的耳里了。
既然如此,不如索性大大方方一点,兴许某些暗中盯梢的人,反而还会无意中给他提供线索呢。
只是,当马车来到山下的那座小村庄时,还在村口的时候,车夫忽然在外面开口说道:
“主子,你是说在村子尽头有一幢白色的屋子对吗?可是从我这儿看过去,根本就没有白色的房子,只有一堆灰烬。”
什么?只有一堆灰烬?
南夜千浔蓦地一把掀起车帘,一下子从车厢里钻出来,站在车辕上向前看去。
只见在村子的尽头,原本应该是郎中家那栋刷着白漆的小院的地方,此刻已经不见了房屋的模样,有的,只有一堆灰烬,好大一堆灰烬!
萨真真也跟着出来,看到了这一幕,她吃惊地问道:
“天呐,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
她的话音刚落,便见南夜千浔忽然跳下马车,快速向着那堆灰烬跑去,一眨眼间,他的人便到了那里,站在厚厚的灰烬前,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萨真真立即吩咐车夫跟上去,等到了跟前,她跳下马车,四下里望了望,两眼茫然,嘴里喃喃道:
“怎么就没了?前两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烧成灰了?对了,常大哥、常大嫂和小兰兰的人呢?他们会不会有事啊?”
这边的动静惊动了村里的人,有邻居出来,走上前来警惕地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常大哥和常大嫂的朋友,他们曾经救过我,我是特地前来感谢常大哥的,老乡,你快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常大哥的家被烧了?他们一家子人呢?还有孩子,他们有没有事?你快说呀!”
萨真真是真的急了,她虽然和郎中一家见面次数不多,并不太熟,可她对纯朴的这家人感觉非常好,也很喜欢他们。
如今,眼见着人家的家园被毁,他们的人生死未卜,怎能不叫她关心与心焦呢。
许是她脸上真挚的关心打动了村里人,只听那人叹了口气,道:
“你们来迟了!老常他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