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概心中是恨极了我的,只是还要假意与我相交,为的是求我带她去见一见皇上,她的请求实在是过于无礼,也半点没有理由。我便没有答应。”
陈翊雪惊讶之余又觉得奇怪,此时的任薄雪真的对自己也没有防备心吗?竟然开诚布公的对自己说了这么多。
“我知你肯定疑惑为什么跟你讲这些,此事本和你无关,不应该把你牵扯进来,其实我现在也别无他法,想麻烦你一事。”
原来是有求于自己,那就解释的通了,陈翊雪谨慎入微。
“姐姐只管讲出来,只要我能做到的,妹妹都会答应你。”
任薄雪笑的亲切,“是这样的,我听闻柳若黎与你素来交好,便想着你能替我开解她一番。今日之事,我也不想再生计较,若是能当从未发生过自然是极好的。”
“可是姐姐,虽然我与柳姐姐交好,但也不是是非不分之人。不明白姐姐为何要委屈自己成全她,以皇上对姐姐的宠爱,相信若是姐姐告知皇上,不过一会儿柳姐姐就会再次被她父亲禁足了起来。”
“你说的是对的,只是我不能为了一己之快,把对自己好的人陷入尴尬之地。你有没有想过,柳若黎是左相最看重的女儿,若是被他知道了自己的爱女被我羞辱了一番,他会作何感想?又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表达心中不满?你如此聪慧只要细细想想就会明白了。”
陈翊雪恍然,若是左相真心想报复肯定是不会直接动作在任薄雪身上,必定是先禀报皇上,再以自己当朝左相的身份给皇上暗施压力,让皇上为难不已。这就是任薄雪说的最糟糕的后果吧。
陈翊雪沉声道:“姐姐深思熟虑,翊雪为刚才愚见真是羞愧不已,放心吧,这事我必将帮你办好,保证柳姐姐不会再来扰姐姐清静。”
“那姐姐在这里先谢过妹妹了。只是还有一事,我不知当说不当说。”任薄雪皱眉,苦恼道。
“姐姐拿我当外人了不是,和我无需顾忌的,说了便是。”陈翊雪假言假语道。
“我也是当你是妹妹才提醒你一句。今日之后,还是和柳若黎多保持些距离才是。毕竟今日她出手伤了我,要是他日里你们有了冲突,难免她也会控制不住伤了你。所以为了你的安危还是和她保持些距离。”
任薄雪像个担心妹妹安危的姐姐一样体贴,但是陈翊雪关注的根本不是这一点,“柳若黎竟然伤了你?姐姐你说的可是真的,为何太医没有将如此大的事上报?”
“自然是真的,我怎会拿此事做玩笑。而太医不上报是因为我根本没有让他见我。”
任薄雪见陈翊雪怀疑,不禁大声辩解,却不小心动了气,声声的咳嗽了起来。
陈翊雪听着她的声声咳嗽,瘦弱的肩膀不停的颤动,苍白的脸上两道清秀的眉紧紧的皱成一团,如此虚弱之态不可能是装出来的。
“姐姐莫气,翊雪也只是关心则乱,口不择言的,姐姐伤势要紧,千万莫气坏了身子。”
“妹妹言重了,我也是一时气不过。而太医那边是因我碍于左相的情面,便早早让香云把皇上请来的太医请了回去,不曾让他为我把脉,不然太医把脉之时定会发现我的伤势,言明皇上之后,皇上免不了担忧,还会降罪于柳若黎,到那时我的一切苦心就都白费了。”
“是是,还是姐姐想的周到。”陈翊雪不禁佩服任薄雪的细致入微,对今日之事也大都了解了,疑团全部解开。
香云那个粗心大意的丫鬟是被任薄雪刻意支开,怕是担心以香云的大意会坏了事,所以并不知道任薄雪受了伤,也不知道是柳若黎动的手。
而任薄雪此时请求自己开解柳若黎也是为了皇上,毕竟皇上还是上任不久,政权不稳,若是此时慌忙得罪了左相,后果不堪想象。
“妹妹想明白就好,柳若黎那边就全靠你了。”任薄雪知道鱼已经上钩。
“姐姐放心,那翊雪就先告辞,选个好时机去见她,姐姐就安心休息,早日恢复身子。”
告辞后,刚想出雍和殿,陈翊雪只觉得神清气爽,心情也是大好。
于是生了去后殿处逛逛的念头,雍和殿内风光无限,趁着这大好时光更应该慢慢欣赏才是。
却突然听见后殿似乎有辱骂声,不由的停下来脚步偷偷听着。
“说是找什么玉镯,偏偏掉在了这后山里,这满是草树的一时半会怎么可能找得到,还要明日夜深之前一定要找到,说什么是小姐最宝贵的物件,可真是不怕累死咱们这些奴才!”
“对啊对啊,说是和柳家小姐游玩掉了的玉镯,那玉镯戴在手上这么多年,怎么现在才掉,真是触了霉了!”
“你们还是别抱怨了,动作快点说不定能快些找到。”
“是啊是啊!别说了,咱们这些做奴才的。”
听了一会,陈翊雪才知道原来任薄雪的玉镯掉在此处,而且还是和柳若黎一起的时候掉的。
和柳若黎一起的时候?陈翊雪重复着思索,看来柳若黎是在此处伤了任薄雪,玉镯怕是也是在那个时候掉的。
陈翊雪想明白之后只觉任薄雪对自己确实如她所说是坦诚相待的,安下了心刚想离开却听见有个小厮大喊了一声,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你们过来,快过来!”
“怎么了,怎么了?”
“这里有一口枯井,你说玉镯会不会掉在里面了?”
“这里怎么会有一口枯井?看起来阴森森的。”
“咱们还是去找总管过来看看。”
“找什么总管!咱们做奴才的要聪明一些,还是直接说玉镯就是掉在了里面,就不用继续找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