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像是终于发觉无人应声,萧传人似乎真的不在此处,于是停下来不说话,打算跟这个奇人耗上一耗。
等了约莫有几刻时间,太后一直都在来回的转,发现这古树之地确实没有可以很好的隐蔽之处,那萧传人又是躲在哪里?以至于可以迟迟不现身!
一直在一旁默默无语的暗卫也似乎看不下去了,于是斗胆说了句,“太后娘娘,萧传人怕是不会出现了 ”
说这话的暗卫是有理的,因为原先他来之时古树之后还藏有一石屋,而现在却怎么也看不见了,那石屋就像是消失了一般,这就足以说明主人是谢绝见客的。
只是他并不奇怪好好的石屋为何会突然不见,江湖上这类事情是最常见不过的了,随便一个障眼法或是一个阵法就可以将太后娘娘的视野混淆。
但细查一番又会觉得此时的情形又有些不同,因为此时萧传人的布阵手法显然更是高级一些,现在暗卫他自己也看不见那石屋到底在何处……
但这些话显然是不适合对太后娘娘说的,太后是一个只需要知道结果的人,也只想要属下们只要完成她想要的结果,过程如何她向来不管不顾。
这也直接性的导致了一个结果——太后娘娘所谓的心腹也不过是控制的住,并且在一段时间内可以做到绝对的服从,毫无怨言。
但那到底也只是一段时间的受制于人,并非全心全意的信服,于是这也在另外一方面预示了太后日后可能会遭受的危险,暗藏的危机,只不过这也只是后话了,现在的属下们对她还是绝对的听从。
“你这话是何意!哀家就不信在这等上几个时辰那人还敢不现身!”
“太后娘娘息怒,依属下看来那人不像是知道娘娘已经现身了,那人已经用了阵法将所住的石屋隐藏了起来,用意也是不再见人,”
暗卫抱拳,“娘娘,那人生性淡漠,若是真的下定了决心只怕是娘娘强求不来。”
太后听了也觉得有几分道理,想起萧传人在那日祭祀之上的狂言也是颇觉无奈,竟然公然借着古树暗示蓉恩有错,皇儿也竟然听的下去。
越想越气愤,只是现在奈何不了他,不代表以后也奈何不了!太后又开始想着法子,丝毫没发觉此时的古树又有了一些变化……
竟然有几片树叶开始变红,随着叶子的红艳,太后脸上的红斑也开始扩散斑纹的死红之色也变得愈来愈浓,毫无知觉的太后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那叶的颜色是随着太后心思的歹毒程度慢慢加深的,她脸上的红斑却是随着时间的游走一度一度的加深。
原本是死了的红色,现在却越来越暗黑,越来越渗人的暗色系。
等到薄薄的面纱再也遮不住这样浓烈的颜色之时,暗卫也不可避免的发现了,他顶着被砍头的危险提醒道。
太后听了暗卫之言,错愕之间不顾一切的回了万寿宫,端着李嬷嬷递过来的新铜镜,哆嗦着手指想要知道暗卫所言是真是假,可就在那几瞬,她的绝望就是在这几瞬油然而生的。
铜镜里的脸完全是陌生的脸,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像是行尸走肉班的,暗的可怕的面上还爬满了一条一条的褶皱,是扭曲断裂着的,一根一根,根根分明,一截一截,寸寸恶心……
这样的脸……还能是脸?哀家这副样子……还是高高在上的太后?
就这样茶不思饭不想着,太后终于像是放弃了似的。
她只能想到萧传人的暗示,想到了最不该想到的人,也就是萧传人暗示的高人,自己最想要处之而后快的人——任薄雪。
这个人似乎是救她出这水深火热之中的唯一办法了……
太后的沉思结束了。
回神之际见任薄雪正向自己请安,表情木然的太后目光微微下斜看着任薄雪,看着这个自己不得不谨慎对待的敌手。
见她对着自己深施一礼,恭敬请安之态还真是赏心悦目,只是想起自己的怪病要靠着她救治,像这般强势的让她敬重自己的画面怕是近段时间都见不到了。
“依然……”
任薄雪听的起了一身鸡皮,想着太后今日可真是奇怪,竟然用这种口气唤自己的名,语气似乎带了亲切,也不知她面纱之下的脸该是怎样的僵硬。
“太后娘娘有何吩咐?”
“哀家也是难得见依然过来请安,一时兴起了想要与你谈谈天。”又对婢女说着赐座,赐了座同时摆手让她们退下。
不过几瞬时间,偌大的宫殿内只剩任薄雪和太后二人。
这其中有一段沉默的时间可以任薄雪暗暗观察一番,坐在赐来的木座之上还是极不自在的,像是被捆住了腿脚。
而太后也瞪着意味不明的眼睛无言,又像是有意向自己施压似的沉寂,让任薄雪心里却变得格外冷静,这与生俱来的从容不迫时时刻刻派着大用场。
太后用似探究的目光注视,任薄雪的目光也慢慢凉去同样无言对视着。
“依然……今日可还有要紧事?”
这样似乎白白发问的问题,难得是为了缓和这僵持着的局面?试问若是自己说了有其他事你就会放了自己回去还是说了并不忙你会觉得庆幸……
这就简直像是愚蠢的浪费时间。
任薄雪勾一抹冷笑道:“不曾,依然不像太后娘娘替皇上管理后宫,自然是不忙的。”
虽然后宫也无妃嫔需要太后去费心,但这又是表妹要争宠又是朝臣要笼络的,也抵得上名副其实的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