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经香云细致的替自己着装打扮一番过后,已经过了早膳时辰,暗感时光匆匆之时任薄雪抬眼扫视重新布置了的雍和殿,见处处都煞是好看不由得安下了心。
在去向太后请了安之后也就被太后留下用午膳,任薄雪只好忍着尚未早膳的饿意待在太后身边,见她面纱之下的蝶形红斑确实愈见好转,在明日这个时辰怕是就可以痊愈,也算是真正帮了她一把,而这一切自然都是为了皇上。
待在太后身边的时辰总是显得这般漫长,任薄雪不由得想去看看昨夜看的红花与黄花,那看起来都是些稀奇品种,昨夜虽然灯盏多些,但到底还是暗了光线的,之后眼睛模糊了之后就更看不清是何种花了,只是太后今日似乎是有意将自己留在此。
任薄雪只好等着太后究竟想要做什么,见李嬷嬷端出那日太后所用的清水银器就了然了,看来太后是已经猜出来只有自己在她身边才可以使得病症好转,现在一时半会自己怕是回不去了。
任薄雪就这样静静的待着直到设宴终于开始,太后脸上之物也即将痊愈,只剩下了难消的几丝纹路,其他的淡的不用面纱也可以。
而宴请的众人也都渐渐入席,安萧泉上座,太后在其旁边,再接着的便是任薄雪一时没想到的人——穆蓉恩,紧随着太后位置之后。
突然发觉太后打的是这样的注意,怪不得如此配合,原来是可以趁着设宴解了穆蓉恩的禁足,还可以治愈脸上异物,这样两全其美之事,太后定然是想也不想也会答应了。
任薄雪依旧面色不改,太后有她的打算,自己自然也有别的应对。
果然,见皇上命人在他身旁加座,那定是为自己准备的,任薄雪很清楚。
要是在以往,她会婉言谢绝入座,而今日她却会毫不犹豫的坐下,这一坐仿佛就是坐实了这个位置。
她今日就是要这般笃定,也要所有人都明白——从今往后她就是雍和殿的正主,至于是否到达最后那一步,也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她丝毫不担心。
于是当任薄雪真正坐在了安萧泉身边之时,众人的高声议论渐渐停息而是开始窃窃私语,话题便是任薄雪所预料的。
这些日子被禁足的穆蓉恩还没来得及全心享受自由呼吸的畅快,却见到了这样不顺眼的一幕,本就岌岌可危的好心情顿时不见,只剩下愈发的不甘心。
身旁的太后也是没想到任薄雪会如此不知羞耻,本应该是,就算是假意的也需要前来感谢而现在却像是对她的挑衅,竟然公然入坐在皇儿身边!
太后的亲信们显然也看出来端倪,他们自然是不会拿好脸色给任薄雪看的,质疑声也在渐渐响起。
而殿内众人当中这样的人也并非全部,还是有些欣赏任薄雪之人默默存在着,那些人是被那日牵虔诚之态的她所打动的一群人,他们正在暗中默默的如同那日在古树面前祈福一般为任薄雪祈福着。
太后不再做声,这次的设宴本就是她默许的,或者说是她一手促成的,现在又怎可反悔?就算她当真做得出来,皇家颜面上也总归是过不去的。
顾忌皇家颜面是太后一行事之底线,纵然许多在暗处的行动根本来不及顾忌这一点,但那也只限于暗处,而非如此人满为患之下。
于是新起没多久的质疑声就在太后的不言语当中化为乌有,仿佛从来不曾有过。
众人又是一副喜闻乐见之态,三五成群的高谈阔论起来。
过了几个时辰,众人如鱼贯走,从走于最前端那几人脸上唏嘘的表情中看出他们仿佛极其不愿稍作逗留,那几位人也就是太后的亲信们,可不论他们对这场宴会如何的不满,该结束的总归会结束的。
太后见脸上之物痊愈之后也搬回了万寿宫,任薄雪如今可是名副其实入住雍和殿。
万寿宫殿前穆蓉恩在等候,静深说的不该在殿前等候之话也听不下去,见姑姑终于归来很是欣喜,她只想快些见到姑姑诉说多日的苦处。
“姑姑,侄女不过是几日未见得,却为何发生了这么大之事?任薄雪又是如何正名入住了雍和殿?姑姑又是为何同意?”
穆蓉恩问的是小心翼翼生怕触犯了什么,原本这些问题也确实不该如此直白的问起,只是她着实不解,忍不下眼睁睁看着任薄雪越来越大好势头的气焰。
太后先是盯着穆蓉恩脸上看有无异状,见肤色均匀白皙也放下心来,看来古树只选了自己惩戒,想着那事终于可以告一段落了,听了一会她所问的,也不急着回答进了殿。
“静深,姑姑可是不想理会蓉恩?”
注视着越走越远的身影,穆蓉恩这几日被禁足的苦痛像是再也憋不下去,眼眶也越来越红……
她这般费神的留着宫中是为何!宁愿被禁足也不愿回府的心思又是为何!难道姑姑竟然会不知道?姑姑不是一向都在暗中帮助自己去夺得皇上的心,夺得皇后之位!可是为何这一切在自己鼓起勇气再次出现之时又变得如此不同,就像自己成了多余之人!
“小姐,太后娘娘定是一早归来有些累了,小姐也得让娘娘进殿坐着再劳神解小姐的疑惑不是?”
穆蓉恩一点也不想听静深说的这些慰问人心之话,她就是受不得姑姑对着她熟视无睹,就像是任薄雪昨日对着她一样,这股子气她忍着不发,但姑姑可是她现在唯一的依靠怎可和依然一样!她就是一百个不解姑姑为何会同意了设宴一事!
静深见小姐还在置气,像是未缓过劲来,想着此事带来的冲击确实不小,近段时间怕是小姐都会转不过弯来了,原本在自己指导之下转变的稳重的性子也逐渐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