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子眼睁睁的看着这男人摇摇晃晃走进来,衬衣的扣子还一本正经的扣在喉头位置,双脚将鞋一踢,自己躺在了床上。
长长的手臂抓啊抓,不满的嘟囔。
团子赶忙将大枕头塞过去,男人不嘟囔了,满足的叹口气,呼呼睡起来。
团子无奈的摇摇头,想了想,伸手去给他解开喉头的扣子,解玩一颗就顺手将那一排衬衣扣子都解开了。
修身衬衣一下被松开,男人舒服的又哼了哼。
团子下了床,赤脚走在柔软的地毯上,又到楼下去睡,第二天感冒了。
大厨子熬了姜汤,满满一碗看着团子灌下去,催她要乖乖回房间捂捂汗,团子则调开话题,说:“我们学校有一个老师,单身未嫁,要不要见一见?”
大厨子傻了,站在那里没动,指着自己鼻子不敢相信。
团子说:“我有她照片,我拿给你看看。”
说罢,轻轻上楼,推开门,见盛赞还在睡。
她拿了手机正想离开,男人醒了。
睁开眼,唤住她。
团子急着给大厨子看照片,没空理他。
盛爷以为这丫头生气了,跳起来抓人,团子被逮住,着急喊:“放放放开,我有正事呢!”
说话时嗓子哑哑的,一听就知道感冒了。
盛爷松开手,等她下去后一直垂胸口。
楼下大厨子扭捏不已,“你们学校老师啊,能看得上我吗?”
团子瞪眼:“怎么,怎么不能?你最好了!”
团子希望大家都能幸福。老师会唱歌会弹琴,大厨子做饭一流,最般配了。
大厨红了脸,很满意照片里的姑娘。
他随盛赞动荡几年,先生虽然对他很好,但男人嘛,总是没有女人心细,团子就能想到,他需要一个老婆。
团子见大厨子满意,将电话号码给了他,说:“你跟她发发短信吧,我已经跟她说过了。”
大厨子羞羞脸的躲进厨房里,坐在小马扎上捧着手机开动脑筋,必须要风趣幽默体贴大气。
盛赞梳洗好下楼来,一脚踹过去说:“爷的早饭!”
大厨子才依依不舍的去给他家先生做三明治。
团子见他下来了,就上楼去换衣服,她今天有课。
盛爷离家时,蹲在院子狗屋前与大狗狗说了几句话——
“我今天晚上喝醉回来,你记得把我带回自己房间。”
“别忘了,一定办好,明天爷给你吃牛肉。”
狗狗回答:“汪汪。”
于是盛爷安心出门了。
酒局从中午就开始,幸好盛爷胃里垫着一块三明治,不然醉得更快。
喝到最后,他还是醉了,回家后也忘了自己说的话,把忠心大犬踹开一边,硬是进了团子房间。
团子算是知道了,这男人只要喝醉了就会爬她的床,爬上来也不乱动,就乖乖睡觉。
……所以这算是酒品好还是不好?
一次不习惯,两次以后她就默认了,毕竟,他还活着,她无比庆幸。
夜里,她没再下楼,而是睡在他身边,手脚蜷曲着,不一会就睡着了。
梦里,是永远碧海蓝天的三千港,他带着她去海边捡贝壳,有坏哥哥脱了她的裤子笑她丑,他们比她高,重重围着她,她的眼里只有头顶那片天。
后来,天宽了起来,因为哥哥来为她报仇了。
他揍了那些坏人,还送给她漂亮的贝壳。
“哥哥……”她在梦中呢喃。
盛赞睡在一旁,将她捞过来置入怀中。
第二天早上,大厨子在客厅找了好久都没找着他家大小姐,二楼房间里,盛爷明明醒了却不敢睁开眼。
他心慌啊,怎么解释啊,怎么跟小丫头交代啊?
大概是心慌得太厉害了,心跳露出了破绽,团子锤他胸口,他一口老血含在嘴里不敢喷出来,睁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孩。
团子就躺在他臂弯里与他对看,久久之后说:“以后别喝那么多酒。”
然后她起床梳洗,盛爷回到自己房间,倒在床*上将头埋*进被子里。
心里有一块地方空空的,怎么都填不满。
据说川乌也变得很忙,所以凤凰常常带着软糖来找团子玩,霍宅很大,软糖开始学爬,小虫似的伏在地上,费力的扬起脑袋。
后颈肉嘟嘟的,阻碍了她想扬的更高的心愿,然后就烦躁的滚一圈,四肢朝空仰躺,肥嘟嘟一只小奶宝呼呼在床上生闷气。
凤凰笑她闺女:“自己肥还有什么好生气的?”
软糖哼哼唧唧爬到团子怀中,球安慰。
团子说要做软糖干妈,还真的送了东西做定,凤凰于是问她:“那盛老大是不是干爹?”
凤凰说:“老大也送了礼,你做伴娘那天,他给了软糖一块玉。”
团子低头不语,凤凰就等着。
她一贯知道这枚团子心思重,也不催,果然不久后,团子说:“你别告诉他我那时流过一个孩子。”
她不打算告诉他了,她觉得他也不容易。
失去孩子的痛,她一个人承受就好,不必告诉他。
凤凰微微吃惊,松开软糖放她自己去爬,唤了声:“团子。”
团子重新仰起头,“这样不好么?”
凤凰词穷,是啊,这样不好么?
她不是团子,她无法评断这样到底好不好,但只要是团子让她做的,她都会招办。
“没问题,你放心。”凤凰过去搂住团子,两人亲亲热热,去找大厨子,让大厨子炖下奶汤。
软糖不但喜欢盛赞的狗,还喜欢盛赞的厨子,从见到那胖乎乎的大厨子开始,仿佛就找到了人生同伴,抱着不撒手,与大厨子同进同出,大厨子也喜欢软糖,走哪里都抱着。
带她到院子里给小花小草浇水,给长廊上的金鱼喂食,给狗狗扔一根肉骨头。
软糖喜欢狗狗,却意外的不敢碰鱼,隔着鱼缸也不敢将小手手放上去,被难得早回家的盛赞看见了,盛赞将软糖抱过来,曾经专治小儿夜啼的三千港盛爷,却被小软糖捏住了脸向两边扯,英俊脸盘变了形,看的凤凰一阵惊心动魄。
偏偏盛爷不在意,对凤凰说:“你女儿喜欢我。”
团子一直在看他抱孩子的手势,很熟练。
他很高大,抱起软嘟嘟的小娃娃,比什么时候都有趣好看。
这天他留凤凰在家里吃饭,川乌作为技术工种在外出差。
凤凰的目光一直在团子与盛赞之间打转,吃饱了就要回家去,偏偏软糖不肯,啊呜啊呜的抱着盛赞不撒手。
凤凰就奇怪了,心中腹诽:闺女,你就没感觉到你干爹满身杀气?
软糖是太喜欢这伯伯了,吧唧吧唧亲两口,糊了盛爷满脸口水,依依不舍的被妈妈抱回家。
夜晚很宁静,难得他没应酬,他在隔壁书房,老师重新回来上课,她在自己房间里,躺着酝酿睡意。
却,怎么都无法入睡。
耳边都是轻声细语的交谈声,明明隔音很好,应该是什么都听不到,不会影响睡眠的说。
凌晨,门才打开,老师们打着哈欠出来,团子听见盛赞回房间洗澡,她这才隐约有了一丝睡意。
房门慢慢被推开,男人穿着睡袍走进来,明明洗过澡了,身上却有酒味。
他从后面抱住团子,很烈的干白,半瓶就能让他晕晕乎乎。
但醉酒壮人胆。 WWW▪ ttκǎ n▪ ¢O
她的长发被拨开,他的唇贴在她的后颈,他说:“对不起,我错了。”
他欠了很久很久的一句道歉,直到现在才敢说出口。
团子一颤,心中笃定,他知道了!
莫名其妙的道歉,两人心知肚明。
眼睛潮乎乎的,团子狠狠抹了一把,抹下眼泪,鼻子吸得响亮,几度想开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不知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她感觉到了他的后悔与伤痛。
她终于放下,原来,他也会难过,他的难过并不比她少。
她未转身,任他贴在自己后颈,她一下下拍着他的手背,作为安抚。
这件事对她来说,已过去很久,但对他来说,伤痕还历历在目。
因为团子的轻抚,盛赞像是得到了允许,痛哭出声。
他看着软糖,就会想象那个孩子,如果活了下来,该是如何的讨人喜爱?一定与软糖一样,香香的,软软的,很机灵,很懂得撒娇。
他将团子抱紧,一声声道:“对不起。”
他每说一次,她的心就轻了一些,那些枷锁一道道的在被打开,她变得很轻松。
团子终于翻过身,与他面对面躺着,黑暗中,可以见到他放光的泪痕,他的眼睛被泪水冲刷得很亮,却避开了她。
她抬手抹他的脸,眼泪打湿她的手掌,她一下一下,从他的额抚摸至他的颚,知道他被她看得不好意思了。
她说:“别哭了。”
他恩了声,却忍不住。
她曾经为他掉过很多次眼泪,却未见他为她哭过。
这是第一次。
她很高兴。
宝宝,你看到了吗?爸爸在哭呢,羞羞脸啊!
作者有话要说:姨妈没来我很焦心,请一定要给我留个言撒个花浇灌一下我这颗老草,跪求。
终于和好了,艾玛,我好开心。
你们还想的起来盛爷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吗?
青少爷说:哈,是爷告诉他的,在克罗地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