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男子随之向自己伸过来的大手,却让月浅宁一下子集中了精神,一把将男子的手打落。
若非月浅宁此刻易容过,怕是就要被眼前的男人看出端倪来了。
不等男子再次动手,月浅宁将那本握在男子手中的书抢了过来,环抱在自己的怀中。谁知还不等月浅宁反应过来,手中的书就被那男子一把抢了回去。
几个回合之后,月浅宁深深觉得这般下去对自己不利。对方毕竟是一个成年男子,看身形也是一个练武之人,力气和体力都比月浅宁强得多。按理来说,书一旦到了男子手中,月浅宁该是没有机会再抢回去才是的。
看来,这男子是故意在消磨月浅宁的耐心……
于是便在那男子再次从月浅宁怀中抢夺那本书的时候,月浅宁便将手松开——果然,那个男子由于重心后移,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几步。
月浅宁见状,立刻将书抢了回来,转头就朝着入口处跑去!
本以为自己这般做也不一定能够逃脱那男子的跟随,谁知月浅宁跑了半晌,也不见身后有人追来。
时机紧迫,月浅宁不再顾虑那男子的存在,打开了手中的书。
《西海巫术》果然名不虚传,月浅宁刚打开第一页便发现上面将所有的巫术分门别类地罗列出来,还打上了标记,让人一目了然。颇有些“目录”的感觉,月浅宁心中暗暗惊奇着。
随即,月浅宁很快地找到了有关于西域巫术的那一门类。
“西域巫蛊……西域禁术……”月浅宁一行一列地看去,企图找到和徐贵嫔死因相关的巫术。
一番搜索下来,月浅宁有些失望。
这些巫术的门类太过系统,月浅宁对巫术也没有很深的研究,所以很难单凭名字便找到自己想要知道的巫术。
甬道里的光不停地闪烁着,就像是月浅宁额头和鬓边渗出来的冷汗一般。
徐贵嫔,死胎,夕烧草……这三者在月浅宁的脑海里一直不停地旋转交错着,让月浅宁的思绪乱成了一团。
忽然,月浅宁觉得自己背后像是传来了什么阴风一般,凉飕飕的,直往自己骨头里面钻。登时,月浅宁脑海中的思绪清明了起来。
死胎和夕烧草结合,那必定是一种来自西域的禁术!除了禁术之外,没有人能懂得这般阴毒邪恶、而且一尸两命的做法。
思及此,月浅宁立即将手中的《西海巫术》翻开来,找到了西域禁术那一门类。翻开来仔细地看去……
一直到,月浅宁的目光停留在了那一行用梵文写的小字之上。
亏的月浅宁在北坤国这些日子学了不少东西,尽管是梵文,她倒也能看得懂,“此乃百年秘传之禁术,非血海深仇者不得学之使之,违者遭天谴,堕入十八层地狱!”
巫术果不其然有它与这个世界反其道而行之的地方,这般阴毒之术竟然可以让人用来复仇,并且非血海深仇不可!简直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继续看下去,月浅宁发现自己竟然越看越觉得心中郁结了一股像是愤懑和仇怨夹杂混合在一起的情绪,难以挥散,并且越来越有加重的趋势。
不好!这便是龙飒竔所说的担心之处!
月浅宁意识到这一点,便十分迅速地将这巫术的内容看了一遍,逼迫自己毫无遗漏地记了下来。
随后便想要从来时的入口处出去,谁知刚迈出一步,身子便再也不能动弹!
那种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控制住,不得挣脱的感受实在令人无法忍受。月浅宁奋力挣脱的同时,想要转过头去看一看究竟身后是什么东西或是人。
但无论月浅宁怎么努力,都没有办法将自己的头转过去,身子也依旧无法挣脱那股力量……
一边挣脱不了桎梏,心中那股莫名的情绪还在一边不停地聚积,月浅宁觉得自己的身体就快要从中间裂开来,四分五散!
“嘭!”
怀中的《西海巫术》掉在了地上,月浅宁身后的那一股力量也顿时消散不见,就像是凭空而来又凭空消失了一般。
来不及多想,月浅宁立即从那入口处跑了出去,一直按照原路返回,直到踏出了那道暗门,月浅宁才稍稍能够让自己那颗心不再惶惶地乱跳。
轻轻地抚着自己的胸口,月浅宁只觉得自己脑仁儿疼的厉害,就像是要炸裂了一般。于是月浅宁便一边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一边朝着藏书阁的外边走去。
刚刚踏出藏书阁的殿门,月浅宁却又看见了那个青衣小童。
可青衣小童就像是没有看见月浅宁一般,默默地拿着一把扫帚清扫着地上的落叶和杂尘。若非月浅宁方才留意到青衣小童的嘴角边有一颗不显眼的痣,此刻绝不会相信世界上竟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眼前的小童,嘴角边干净如洗,显然不是方才之人。
“姑姑若是得到了自己要的东西,便快些离开藏书阁吧。这里是清静之地,心有杂念之人,还是少做逗留为好。”虽然那小童没有抬起头来,但他的话还是传到了月浅宁的耳中。
月浅宁放下自己按揉太阳穴的手,甩袖道:“哼,走就走!”
此刻月浅宁不能立即回到自己的泰安阁,毕竟她还是一副御前宫女的装扮。只好按着自己记忆中的路,朝着龙飒竔的养心殿走去。
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尽管此时早已过了午膳时分,但依照月浅宁对龙飒竔的了解来说,龙飒竔此刻正是在养心殿处理政务或是小憩的时候。
加快了自己脚下的速度,月浅宁朝着养心殿走着,迫切地希望自己可以快些到达养心殿。
“况总管,皇上可在养心殿中?奴婢是来向皇上复命的。”月浅宁老远便看见了养心殿门口的况世良,此刻正好询问起来。
况世良虽不知月浅宁向龙飒竔请求去藏书阁之事,但见月浅宁拿出来龙飒竔特制的令牌,心中自然是猜测到了三分。
“姑姑请稍候,容咱家进去通报一声。”况世良一甩拂尘,便进了养心殿。
不一会儿,况世良便出来,传召月浅宁进去了。
龙飒竔是知道月浅宁会易容术的,更何况方才况世良方才来通传之时,说了来人手持自己的令牌,便料到定然是月浅宁从藏书阁回来了。
“浅宁!”龙飒竔一声轻呼,便疾步走到了月浅宁身侧。
他能预料到藏书阁中的禁书对人的威慑有多大,但却没有想到月浅宁竟然还是如此地失魂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