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欢瑜听着维娜的话,不禁缓缓闭上眼睛,眼前出现了昔日与维娜相处的点点滴滴,却依旧不言语,内心像是被乱麻缠成一团,双手慢慢攥成一团。一旁的御澜看着沈欢瑜优柔寡断的样子很是心寒,再看看维娜一脸卑微而又满含祈求的样子一个没忍住冲了上去。沈欢瑜没注意,被御澜一拳打倒在地,维娜想也没想一把推开御澜,跑过去搀扶沈欢瑜。
“我一向敬重北坤国沈大将军之类的英勇果敢之士,可万万没想到你竟对一个女子这般优柔寡断。维娜公主一介女流之辈尚且敢爱敢恨,不惜从渝州赶来京城找你,你可替她想过?她好歹是一个公主,从小被蒙古大汗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公主,可如今在北坤国却被你如此对待。喜欢便是喜欢,如此只知道一昧逃避算是男儿所为吗?难道你要逃避一辈子吗?”御澜冷眼看向起身的沈欢瑜,满眼鄙夷。
沈欢瑜一怔,听着御澜的一席话顿时心胸开阔起来。这段时间的纠结一直都是他自私的表现,不仅让自己内心煎熬更是害得维娜,这个真心爱他的人担心难过。他看向维娜一脸关心他的表情,不由得伸手抚了抚维娜额角的发。
“维娜......”沈欢瑜轻唤维娜一声,一下子将她拥入怀中。维娜将头深深埋进沈欢瑜的胸口,不紧流出高兴的泪,尽数蹭在沈欢瑜的衣服上。
一边的御澜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打心底为维娜高兴,却隐隐感觉心里有一块缺失了。
渝州这边,龙飒竔和浅宁收到了御澜的飞鸽传书,得知维娜与沈欢瑜已经在一起心里都十分欣慰。尤其是一边的月浅宁看着手中的字条深深舒了口气,如今两个人终于在一起她也不用再为他们的事操心了。龙飒竔看着浅宁眼底的喜悦温柔地将她拥入怀中,亲吻着她的额头。
“如今耳边总算是清静些了。”浅宁嗔怪道。
龙飒竔轻抚上浅宁的脸:“这段时日辛苦娘子了,明日带你去游湖可好?”
月浅宁深深地看着龙飒竔,回吻一下他的唇。
京城的夜里,街道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只能偶尔听到几声猫叫。今夜的枫林堂有些不安宁,枫林堂的伙计们一个个手持火把仿佛要将京城的黑夜照亮。只见在一个破背篓里隐隐有一个华服女子狼狈地捂着嘴,青丝凌乱,一脸惊恐地观察着周围。待一群人离开后,那女子赶紧翻开背篓,朝着没人的方向跑去。
翌日,龙飒竔夫妇早早出门,二人相互扶持来到渝州有名的同心湖。此时正是游玩同心湖的好季节,只见同心湖上到处都是泛舟的男女,你侬我侬,透着说不尽的浓情蜜意。龙飒竔看着这般在皇宫中难得一见的景色不禁心。
一叶小舟上,龙飒竔撑着竹篙,浅宁坐在船头悠悠地哼起了歌。龙飒竔闭目细听浅宁的哼唱,很是陶醉。就在两人正沉浸在幸福之中时,一只赤色爪子的鸽子落在龙飒竔的肩头发出一阵急促的“咕咕”,两人不禁同时变了脸色。这是皇宫里的御用鸽子,龙飒竔出来时曾叮嘱过况世良,倘若京城发生了什么大事便用赤脚鸽子带信通知他。
如今这鸽子不偏不倚落在龙飒竔肩头,看来是京城中发生了什么大事。二人打开字条,只见字条中工整地写着几个字:昨夜杨婷出逃。
杨婷便是杨贾的女儿,前些日子被杨贾救了后,竟然再次被被神秘黑衣人绑架,可没想到如今竟再次却逃了出来。龙飒竔夫妇相视一笑,杨婷一逃想必有些人就耐不住性子了吧,二人再也无心游玩,只得返回客栈。
客栈里,诺娘正拿着茶盅痴痴地望着房间的某处细细思考着什么,只听见一声门被剧烈推开的声音,她被吓得猛一回头,看见丰息一脸疲倦地走进来。诺娘看着丰息没有说话,丰息只瞥了一眼诺娘,也没有说话。
这几日两人一直都是这样的状态,相顾无言的沉默让两个人心里都不好受。
而丰息心里更多的是焦躁不安,心里暗暗责骂白二爷,连一个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都看不住!昨夜杨婷的出逃一下子让他变得极为暴躁,自从进了门便一直在诺娘面前踱步。诺娘看着丰息的样子,虽是不满却仍是对他充满爱意,不由得担心地问道:“丰息,你没事吧?出了什么事可以告诉我我们一起解决......”
“你懂什么!”丰息一听,更加不耐烦,粗鲁地打断了诺娘的话。
诺娘看一眼丰息,噤了声,努力压下心中的不满,动了动唇却是什么也没说。沉默片刻,诺娘想到丰息定是没有吃饭,便下楼去为他准备饭菜。
此时龙飒竔夫妇回到客栈,迎面遇到了诺娘。诺娘面带愁容,冲着浅宁轻轻摇了摇头。浅宁一见便知道是丰息回来了,更看得出丰息对诺娘并不好。可诺娘是真心待他,一时半会儿也听不得浅宁的劝告。
诺娘备好饭菜,给丰息端了上去。摆好一桌饭菜之后,便来到丰息面前,小心翼翼地将手放在丰息的肩上:“丰息,有什么事不能吃完饭再想。”丰息没有答话。诺娘看着丰息态度十分不满,想将筷子硬塞到丰息手中,却不料丰息正在气头上,一把打掉诺娘手中的竹筷,几步走到桌前将满桌的饭菜掀翻在地上。
丰息的这一举动着实把诺娘吓到了,但她仿佛习惯了般,只是轻轻看了丰息一眼,什么也没说便走到桌前收拾起残局。丰息在一边看着诺娘,突然觉得对不起她,毕竟诺娘什么也不知道,毕竟她也是关心他。
想到这,丰息走过去,从后面抱住诺娘,将头埋在诺娘的脖颈间贪婪地嗅着诺娘的体香,然而他并没有注意到诺娘无声的泪珠打在冰凉的地面上。
收拾好残局后,诺娘看一眼准备出门的丰息,想说句什么却又怕招惹丰息的不开心,只能作罢。
“诺娘,我去去就回。”说完,丰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去去就回......自从他们来到这渝州,单单这四个字诺娘也听够了。坐在床上思忖片刻,诺娘出房叩响了浅宁的房门。
龙飒竔见诺娘来了,便有意回避,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