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接到张辽的通知后,总算松了口气。他一直将曹操视为自己最大的敌人,现在曹操元气大伤,劲卒良马多死,已经不具备单独对抗他的能力了。铲除了对自己威胁最大的棋子,他可以放心大胆的扫荡其他敌手了。
此时秦军已经开到成都城下,自张任四将身死,一路所过城池,无不望风而降。刘璋倚为屏藩的城池根本没有抵抗。在他们心中,张任那么英雄的人物都死了,他们怎么会是秦军的队伍呢?
看着眼前一塌糊涂的战报,刘璋不由得苦笑道:“直到我今天才知道秦军之勇……”
众人无不黯然,现在秦军兵临城下,城中可战之兵不过两万,秦军挟所降之兵,总兵力达十二万之众,其中育四万是川中子弟。势对于西川来说十分不利。
严颜奋然而起道:“主公,某虽不才,愿意出城一战。”
刘璋看了严颜一眼,苦笑道:“老将军,还是算了。且不说你年纪大了,万一有个闪失,得不偿失。即使小胜,也难以撼动大局,还是算了。”
严颜闻言,不由得怒冲冠道:“主公,我虽年老,但也有廉颇之勇,马援之雄。精力未衰,可开硬弓。某此去,定叫秦军知道蜀人之勇,不敢小觑川中豪杰。”
刘璋闻言,无计可施,当即点兵五千,交与严颜。
严颜令众军饱食。随即披挂上马,冲出城去,径自去秦军营前挑战。
吕布正在与众将商议攻城事宜,如今刘璋覆灭在即,川中贤良前来归顺的着实不少。虽然有些人徒有虚名,但有些人确有真才实学。为了安置他们,吕布费了不少心思。再加上还要忙于军务,弄得没有一点空闲。他这个时候真地很后悔。没有带一个谋士在身边,要不然也不用这么操劳了。
忽听小卒来报说川军在外面列阵,为首一员老将,自称严颜,前来挑战。
吕布闻言未及出声,赵云起身道:“大王,我愿擒此人。献于大王帐下。”
吕布大笑道:“子龙若去,必然取胜。但我只要活的,不要死的。你可领三千兵马出战,生擒此人。”
赵云领命出战。严颜见秦军阵中出了一员小将,不知道是何来路,还以为秦军瞧不起他,不由得大怒。有认识赵云的小校低声道:“将军,此人是秦军大将赵云。赵子龙。”
严颜这才收起轻视之心,拍马迎战。严颜虽然年老,但武功着实不凡。在《三国演义》中,仅数招就败于张飞之手,一是因为中了埋伏,心中着慌。一是因为天色昏暗,老人眼神不好。如今大白天的对上赵云,又凭一股血勇之气,当真是威不可挡。
如果换个人,还真难生擒这个老头,毕竟大刀挥舞,万一刮上,那可不好受。偏生他的对手是赵云,赵云武艺之高,在三国时期。当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面对猛虎一般的严颜,将枪舞得遍体梅花。水泼不进。在他防守之中,还不时刺出刁钻地几枪,把严颜迫得手忙脚乱。
二人相斗五十余合,严颜终究上了年岁,体力大不如前,刀法不似从前那般凌厉。赵云窥个破绽,别开严颜大刀,轻舒猿臂,款扭狼腰,将严颜从马上活捉过来。掷于地上,喝令众兵绑了。随即长枪一指,众军冲杀一番,俘虏了千余人,这才回营。
吕布知道赵云的功夫,十分放心,早就让人准备好酒席,为赵云庆功。一行人才要饮酒,左右军卒将严颜押上。
吕布见了慌忙起身,上前亲解绑缚。
严颜一脸愤怒,也不理会。
吕布大笑道:“我在秦川之中,就听闻将军大名。今日一见,实是三生有幸。刘璋暗弱,虽然没有大恶,但却无力压制豪强,致使百姓疲敝,倍受欺凌。将军仁义之人,不为自己考虑,难道还不为川中百万黎民考虑吗?”
严颜沉默不语,犹豫不决。赵云和众将见状,纷纷起身相劝。严颜深服赵云武功,又感吕布之诚意,遂降。众人一起入席。
川军败回城中,向刘璋诉说严颜被擒之事。刘璋大惊失色,回顾众臣,不知道说什么好。
黄权叹息道:“如今蛮王畏惧秦军,不肯出兵。城中军卒,不过两万。又无大将,唯今之计,只有百姓上城守卫。或可一战。”
话音未落,一人出言道:“万万不可。此自去灭亡之道,你欲至主公于何地?”众人惊视,却是谯周。
谯周正容道:“秦王吕布,虽然有不臣之心,但天下十四州之地,他现在已占据九州。益州之地,大半已入他手。秦军之强悍,天下闻名,即使如曹操之流,也落个望风而逃。现城中军马不过两万,即使百姓上城,又能有多少人?又怎是百万秦军地对手。更何况我们现在困守孤城,外无救兵。秦军完全可以以偏师围困成都,攻略益州全境。如此一来,军心必然溃散,哪里有心思抵抗。一旦城破,主公必然为秦军所深恨。其结果可想而知。为今之计,主公莫不若效仿秦王子婴之故事,出城纳降,或可封侯。”
刘巴大怒,起身喝骂道:“你居然说出此不忠不孝之言……”
谯周愤然道:“你们倒是忠义,可也把主公往绝路上带。秦军之威,岂是你我几句话就可以逼退的?更何况秦有九州之地,无论是人口、经济还是军事,都远在我们之上。如果说秦军初入川中,我们尚有一战之力的话。现在川中大将尽亡,兵力折损极重。又哪里有反败为胜地机会?不要说什么以少胜多的话,那只有不懂兵法的白痴才会寄希望于此。以少胜多是根据对手而定。秦军军纪严明,吕布狡猾多智,我们有机会吗?”
众人无不愕然,谯周将他们的话堵在了肚子里。他们确实想说以少胜多,但现在这句话。显然已经无法打动刘璋了。
刘璋地脸色十分难看,他明白谯周的意思。按照张任的构想。应该保证第一线兵力达到十万人,然后依托城池,消耗秦军地有生力量。但自己不想耗费太多的钱粮,只调动了五万人马,结果使张任等将不得不冒险出战,以求掌握战场主动权。如今成都被围,已经和葭萌关断了联系。那一万兵马怕是指望不上。思前想后。不由得悔恨交加,昏倒于地。
众臣子见刘璋昏倒,慌忙上前急救。乱做一团。
刘璋缓缓苏醒,心如死灰,回顾众臣,苦笑道:“想我父子在蜀中二十余年,竟然无恩德以加百姓,反使百姓疲敝。这是我地过失。又攻战经年,使血肉捐于草野,这是我的罪过。我怎么能安心呢?如今势危机,才想起百姓,不是太迟了吗?我心意已决,出城投降。以安百姓。”
众人无不大惊,王累抢先道:“主公要降,臣等也无话说,但如此投降,必然为秦人所轻。当先挫其威,使其不敢小觑主公。”
刘璋缓缓摇头道:“我心意已决,何况既要投降,又何必激怒秦人,徒增杀孽。你们谁愿意出城献降书?”
众人想顾无言,都不愿意趟这趟混水。
谯周眉头一皱道:“主公当效仿子婴之事。亲自纳降。”
刘璋心中忧闷。放声大哭。众官无不黯然。黄权、刘巴等人尽数回家,闭门不出。王累性子刚烈。对众人道:“主辱臣死。我当随主公出城,若事不谐,愿与主公同死。”刘璋闻言,愈悲痛。
第二天,刘璋率诸子并群臣数十人,面缚舆榇,出城至秦军大营而降。
吕布闻报大喜,急率众将出迎,亲解刘璋之缚,焚其舆榇,并驾入城。随即出榜安民,又封刘璋为一等忠顺侯,令其招抚各郡。葭萌关守将孟达闻知刘璋已降,当即开关投降,不数日,益州全境已平。
吕布又令人请出刘巴、黄权,同益州降臣王累、法正、董和、许靖、庞义、刘巴、黄权、吴懿、费观、彭羕、卓膺、张松吴兰、雷铜、李恢、张翼、秦宓、谯周、吕义,霍峻、邓芝、杨洪、周群、费祎、费诗、孟达共六十余人,因才而用,官爵不一。又急调崔琰入川,执掌政事。令赵云、马超镇守西川,以法正辅之,准备军械,等待命令,攻打荆州、扬州。又令曹操旧臣钟繇补了崔琰的缺,同时命令贾诩严密监视他地一举一动。
崔琰施政,严酷有加,刑法颇重,尤甚陈宫之法。
川中降臣向吕布进言,惟恐刑法过重,激起民变。
吕布大笑,招崔琰至,使其和群臣相对。
崔琰从容不迫的道:“诸位只知其一、未知其二:先秦用法暴虐,百姓心生皆怨,所以汉高祖才用宽仁对待他们。现在刘璋暗弱,德政不举,威刑不肃;君臣之道,渐以陵替。宠之以位,位极则残;顺之以恩,恩竭则慢。所以致弊,实由于此。故我此行之前,陈公台嘱咐我,到此地需先以严刑酷法震慑宵小,法行则知恩;限之以爵,爵加则知荣。如此恩荣并济,使上下有节,而后再依秦法而治,益州方可大治。”
众人恍然大悟,无不凛然。益州残余门阀豪强闻之色变,纷纷收敛。崔琰又强行制定税收,严禁掠民、扰民。吕布大为满意,班师回长安,又恐崔琰势单力孤,留正规军八万由赵、马二人统帅,又以降臣霍峻、邓芝、费祎、费诗、吴兰、雷铜、李恢、张翼、张嶷等人辅佐,益州遂平。
与此同时,二刘之间,决定性的一战也已经分出了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