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的灾情关月容早就有所耳闻,不过由佟嬷嬷再讲一遍还是觉得有些心痛,多少人就这样失去了家,失去了自己的亲人?
一想到整整两天没有吃饭的凌谨渊,关月容心里更心疼。
先皇在位时对国家并没有太多的贡献,就这样平平庸庸的过了这二十多年,而这期间太后与吕家的人为了发展势力,背地里中饱私囊,什么事情都做,边疆大理与秦国又虎视眈眈,国库哪里还有银子?
恭敬的送走了佟嬷嬷,关月容起身来到凤仪宫的小厨房,决定亲自给凌谨渊熬粥,洗米下锅,小金子烧火,待开锅后放上一些蔬菜,再撒上一点盐巴,香味四溢的菜粥就做成了。
做好以后,关月容又叫喜儿做了些小菜,随后一起放进食盒,便直接去了御书房。
御书房是历代皇帝批阅奏折的地方,从西方爆发洪灾开始凌谨渊便一直睡在这御书房,连丞月宫几乎都没有回过。
门口,现在已经进阶为春公公的小春子站在那里,远远看见关月容,小春子便迎了上来,一如过去一般,一把拉住关月容便往御书房里拖,一边走着,一边唉声叹气,“你可算是来了,皇上都两天没吃饭了,整个人瘦了一圈啊!皇上再不吃饭,我怕我们这些奴才都要跟着掉脑袋了!”
咧嘴一笑,关月容心想这小春子怎么官越大人越天真了呢,他们这一群奴才要真是把主子活活给伺候的饿死了怎么能是掉脑袋那么简单,最起码是一户口本外加一整个QQ号好友啊!
推开门,小春子立刻将关月容推了进去,走到里屋便看见桌子上那冷掉多时的饭菜,将食盒放在桌上,关月容转身朝着凌谨渊走去,桌上凌谨渊依旧在批阅着奏折,多半关于是西方洪灾的,看到他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又一脸赞许,比起上次相见,凌谨渊清瘦了许多,下巴已经变尖,更有了几分妖孽的意思。
听见有脚步声传来,凌谨渊还当是宫女送来膳食,头也不抬便冷冷道:“退下吧,朕还不饿。”
还不饿,莫非是开始辟谷了吗?
伸出圆润的小手,盖在奏折上,关月容笑道:“皇上,新鲜美味的蔬菜粥哦?整个赤月国仅此一碗。”
抬起头,对上关月容圆圆的眼睛,凌谨渊露出笑意,反过来握住关月容的手,“你怎么来了?”
“送粥啊!”关月容一脸无辜的看着凌谨渊。
呵呵一笑,凌谨渊来到桌前,关月容将食盒打开,看见里面的蔬菜粥,凌谨渊试探性的吃了一口,随后便眉头都不皱一下的将整碗粥全部吃光。
眼见凌谨渊将粥和小菜一扫而光,关月容这才放下心来,将一叠银票递给凌谨渊,“我知道皇上在为西方洪灾而着急,这是当初我从秦穆白身边逃走时搜出来的,皇上拿去应急吧!”
凌谨渊细细一看,竟然有五十万两!按理说这五十万两乃是秦穆白所有,关月容就算不拿出来也没有人会知道,可是在这个时候关月容能够拿出这五十万两,凌谨渊心中的感动无法言表,只是轻轻的将关月容搂在怀里,低声道:“朕曾说过,他日你必是要与我一起坐拥这大好河山的人,朕定不负你。”
负不负都是其次,若是他日能把这五十万两再还给自己就好,靠在凌谨渊的肩膀上,关月容一脸的肉痛,若不是为了西方的黎民百姓,这五十万就是打死她她也不会交出来的!也罢,本来就是秦穆白的钱,就当替秦穆白做做好事了。
有了这五十万两,西方灾区的事情终于能够得到解决了,这一次凌谨渊并没有直接拨款给下面,而是直接命蔺将军将这五十万两换成粮食送了过去。
回到凤仪宫,喜儿接过食盒,见所有的东西都被吃光了,用崇拜的目光看向关月容,“小姐,皇上都吃光啦?”
“那是,他一吃我的蔬菜粥立刻赞不绝口,话都顾不上说就全都吃进去了。”关月容颇为自豪的说道,穿越前一直只会熬白粥煮方便面的她,这一次终于有了一种优越感。
几句话说的喜儿两眼几乎变成了星星眼,对关月容的崇拜之情几乎都写在了脸上,“小姐,这蔬菜粥您是跟谁学做的?”
关月容一时语塞,“额……我胡乱做的……”
这时,厨房里负责烧火的小金子快步跑到二人面前,一脸正色问道:“大人,您刚才是不是把盐罐子碰翻了?奴才发现盐少了许多。”
“……”皇上到底是怎么吃下去那碗粥的?
傍晚,赤月城内,安王虽然负伤在家休养,却依旧知道西方遭受洪灾一事,起身将那日太后所交给自己的册子找出,安王打开看了看,目光落到某处闪烁不定,最终,当天晚上,安王决定进宫,将太后留下的九十万两银子交给凌谨渊。
这九十万两既然是源自百姓,自然要归还给百姓才是,也算是他这个做儿子的为囚禁在宫中的太后积德了。
到了御书房,春公公禀报了一声,便立刻将安王请了进去。
这册子有些破旧了,上面清楚的记录着太后所有财产所在之处,有银票黄金,也有各类珍宝,加上来竟然有九十万两之多,看着这册子,凌谨渊心中甚是欣慰,太后平日里所作所为他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当初他并没有与之抗衡势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太后在宫中为所欲为,废掉太后后,凌谨渊也一直没有逼问安王,等待着的就是安王能够来找自己。
果然,他没有看错人。
看了安王一眼,凌谨渊问道:“你的身子最近可好些了?”
“好些了,再有半个月应该就与常人一样了。”安王老老实实的回答。
点点头,凌谨渊亲自倒了杯茶给安王,笑道:“若是身子养好了,就尽快来为朕分忧,我与你二皇兄怎能忙的过来。”
真的能够继续为皇兄效力吗?安王眼中有一丝挣扎,想起名册里所涉及的官员,随后淡淡道:“皇兄,经历过生死后,臣弟已经想通了许多,能在有生之年走遍名山大川才是臣弟所想做的。”
这虽然是在拒绝,却也是变相的示弱,安王自然不会有野心与凌谨渊争夺江山,却也厌倦了这官场的尔虞我诈。
即便是安王不在朝中,朝中依旧还有平王,有开国所亲封的异性王爷狄王爷,并不缺少这一个安王。
喝了两杯茶,两兄弟聊了一会儿安王这才告退。
看着安王的背影,凌谨渊低声问道:“与太后勾结的官员名册是不是在你的手中?”
脚步一顿,安王一脸的平静,“臣弟从未见过什么名册。”
听了此话,凌谨渊不再说话,即便没有名册在手,与太后所勾结的主要官员他能够查到,那些与太后勾结的官员,势必要换下,从此以后,他会一点点将所有的权利掌握在自己手中。
将来这大好河山必然是他与关月容二人的,他所说过的话都必须一一实现。
九十万两直接充了国库,五十万两所换成的物资被蔺将军押送到西方,蔺将军在赤月国的威名不必镇北大将军差,物资毫无损失的到了西方,灾民有了吃食与被子自然不会想着到处讨饭了,就这样,江子承带领两个城的知府一起搞起了灾后重建,冲垮的房屋自然要重新建好,百姓们有热饭吃,有被子睡,不用背井离乡出去讨生活,渐渐地便夸赞起了皇上,一直说新皇是难得一见的明君,在百姓中,凌谨渊的威望,一时间竟然高过了先皇。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一场秋雨一场寒,秋雨过后,菜地里的黄瓜和白菜土豆也都成熟了,关月容每天闲来无事便会命喜儿去摘下些小黄瓜,新鲜的小黄瓜吃起来会有几分甜意,凤仪宫里的人一吃便都大呼新鲜,比起送入宫中的食物,还是自己种的更好吃些。
不过,到了成熟的季节,也有让人烦恼的事情,大清早喜儿一去摘黄瓜,立刻发现地里的黄瓜白菜都丢了许多,完全找不到是谁做的,大家都没想到会有人来偷菜,自然也不会有所防备。
一想到凤仪宫东西竟然被人莫名其妙的偷了去,喜儿便气的不轻,四方和六顺更是,整块地全都是他们两人施的肥,对于这块地他们有着更深厚的感情。
“大人,今晚我去地里看着!”四方抬起门板一样的方脸说道,眼中带着坚定。
微微叹了口气,关月容真心想说,这宫里大多是宫女太监,宫女和嫔妃们大多是盼着能够得到皇上的宠幸,可皇上只有一个……都是可悲之人,没必要这样,不过是丢了些蔬菜而已,也许他们只是故意恶作剧。
可是转念一想,这好歹是自己的扣扣农场,跑到农场偷菜都没有个丢失记录实在太可恨了,四方的表情又如此坚定,索性还是随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