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的狼烟峰一战,邹延身受重伤,差点全军覆没,若是没有邹家世代的关系,邹延早就被斩于军中,哪里还会有机会回到秦阳休养,那一战,邹延埋怨郎义不与他一起追击,赤月军不过几万人,若是全军追击定会一举歼灭赤月军,还会将赤月国皇帝活捉,郎义却埋怨邹延鲁莽行事,害的秦军损失惨重,郎义与邹延直接闹僵了。
秦国,宫殿中,秦穆白看着前方送来的密信,大怒,挥剑砍死旁边两名宫女,躲在暗处的初六见此情景不敢再上前一步,秦国的帝王已经走火入魔,一双绿眸终日呈现血红色,这样的日子到底还要持续多久?
“朕要御驾亲征,亲自斩了凌谨渊的脑袋!”秦穆白一拍龙椅,满脸怒容。
朝堂上,文武百官颤颤发抖,举国上下无人不知皇上暴虐,谁敢上前多说一句话?
前方的左铜跪到秦穆白的面前,“皇上,我军与赤月军刚刚交战,现在御驾亲征恐怕不太妥当。”
“没有什么不妥当!今日朕就出发!”秦穆白的话没有人敢反驳,就连左铜也只能选择沉默。
暴君亲征,城中有女儿的百姓心里自然欢喜,现在秦国内忧外患,民不聊生,留着这个暴君在宫中也是不断的杀人,还不如去战场杀敌!
赤月国两军相会,休整部队,而且皇上已经下令,若要拿下秦国必须乘胜追击!明日午时,大军夺取狼烟城。
天空上满是繁星,这一日赤月国每个人都吃到了牛肉,关月容还在军需官的关照下喝了一碗牛杂汤。
热腾腾的牛杂汤驱走了所有的疲惫,关月容走在军营中,遇见了已经成为队正的陈大魁。
狼烟峰一战,陈大魁杀敌三十,身上的盔甲被敌军的鲜血几乎染成了暗红色,靠着这样的战绩,终于升为了队正。
“在第四营还适应吗?”关月容走到陈大魁的身边坐下。
陈大魁笑笑,看了看天上的星空,低声说道:“不管怎样,我算是替狗蛋报了仇了。”
狗蛋是陈大魁从小的玩伴,关月容看着陈大魁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因为战争,所有人都变得沉默而又成熟。
第二天中午,赤月国四十万大军整装待发,朝着狼烟城攻去,一时间,战火滔天,不断的有人在倒下,秦军和赤月军的战士都在不断的倒下,秦军粮草空虚,抵抗了三日,终究抵不过赤月国的猛烈攻击,孟矜一声令下,带领大军退到池州。
赤月国大军一进驻池州,凌谨渊立刻下了军令,所到之地,凌虐其民,如有逼淫妇女,此谓奸军,犯者斩之。
军令如山,赤月军本就不如秦军那样嗜血残暴,自然不会干屠城的勾当,随后,凌谨渊与关月容住进了一处宅子,躺在床上,关月容心中没有多少真实感,凌谨渊还在与狄王爷蔺将军议事,孟矜退军池州定是在等秦国的援军,粮草,以及秦穆白的圣旨。
秦穆白登基以来喜怒无常,经常滥杀无辜,难保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秦国举国上下大军最少八十万,若是将其他边境大军全部调回,恐怕赤月军便先被秦军给灭了,所以只能速战速决。
趴在床上,关月容反复思量,心里琢磨着三十六计与孙子兵法,想着到底什么能运用的上,想起凌谨渊与狄王爷几人所说的计划,关月容终于露出淡淡笑意,纤细的手指在被子上一笔一划写着,疑中之疑。比之自内,不自失也。
孟矜有勇有谋,退回池州乃是上上之举,一座狼烟城今日虽然丢了,他日却能再取回来,而且,谁也不敢保证这狼烟城中有没有孟矜的人,秦穆白平日里诡计多端,自从登基以后却渐渐变得残暴不仁,百姓早就对秦穆白颇具微词,若是在这方面加以利用,必然能够将损失减少到最低!
吱嘎一声,门被推开,凌谨渊见关月容趴在床上痴痴地笑,走到床边,将关月容揽入怀中,询问:“你到底在笑什么?”
靠在凌谨渊的怀中,关月容笑着说道:“皇上,我想回赤月城境内,寻一个人。”
“寻谁?”
“我在武林大会上结识的好朋友钟千千。”
钟千千的身份,凌谨渊自然知道,眼中一亮,立刻应允,随后嘱咐关月容:“我会派王天扬和林加延一路护送你,见过了钟千千,你就不要再回来,必须回到赤月宫去!听清楚了吗?”
“为什么?”关月容失声问道,不愿意与凌谨渊分开,在这战火硝烟的时代,她宁可与他一起死在战场上,也不愿意日日守着空闺流泪。
“没有为什么,有钟千千相助不出一月,我们便能攻破池州,池州一旦攻破,我赤月国大军便可长驱直入,秦国灭亡指日可待,朕担心大理会趁此机会起了歹心,你回到宫中速将镇北大将军家的孩童女眷接入宫中好好照看着,方可保我赤月国的安慰。”凌谨渊沉着脸与关月容说着,关月容听了也就不再反驳。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镇北大将军被凌谨渊消弱了兵权,心中本就不会高兴,谢昭仪如今也被赶出宫中,若是镇北大将军被大理所利诱,打开城门迎接大理,到那个时候赤月军在秦国打仗,大理一路畅通无阻,夺取赤月宫便指日可待。
关月容面临了有史以来最难的抉择,是儿女私情,还是国家大义?
“好,我回去!”过了许久,关月容终于开口,话一落音,眼泪便滴在了凌谨渊的战甲上。
“乖。”凌谨渊露出一抹笑意,眼中是浓浓的不舍,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颊,终日带兵打仗,他的手上已经起了厚厚的老茧,不敢太过用力,怕伤到她的娇颜。
凌谨渊凝视着关月容说道:“月容,若是镇北大将军抵挡不住大理,你记住,一定要逃走,逃去七连寺。”
狠狠搂住凌谨渊,关月容笑了,一边笑着一边流泪,他怎么会这么傻?她关月容从来都是胆小如鼠,怎么会死守赤月宫呢?
解开身上的衣服,脱下凌谨渊的战甲,关月容笑着吻上凌谨渊的唇,多么想,多么想为他生一个孩子,一个属于他们,继承他们一切的孩子。
凤目微转,凌谨渊又何尝愿意与她分别?翻身将关月容压在身下,凌谨渊吻上她的唇,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他们二人,战火硝烟离他们皆已远去,脱下厚重的战甲,二人融为一体,不舍不舍,还是不舍……
此生若能安安稳稳,谁又愿意终日奔波?
一番柔情蜜意过后,关月容起身为凌谨渊穿上战甲,细细的抚过他身上的战甲,衣袖,领口,关月容一双眼睛布满泪水:“你可要保重自己,不要忘记还欠我一个约定。”
“记得,我定会活着回到宫中,为你实现那个约定。”
两人走出房间,繁星当空,两人依偎在一起看着这天上繁星,凌谨渊突然开口说道:“月容,你为我唱首歌吧!”武林大会上,关月容曾经为林加延唱歌,今日他身为夫君,也要将她的歌声深深的刻在心底。
靠在凌谨渊的肩膀,关月容仰着脸看着天上的繁星,张开口缓缓唱着。
“连就连,我俩结交订百年,哪个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哪个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唱着唱着,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唱着唱着,自己已经被人紧紧拥入怀中。
令秦军闻风丧胆的赤月国帝王也红了眼眶。
清晨,关月容红肿着眼睛走到军营,却撞见了军需官鲁均义。
“我还以为是哪个没断奶的奶娃儿,原来是我关衡兄弟!”军需官鲁均义笑着拍拍关月容的肩膀。
关月容素来欣赏鲁均义,满腔的忧愁无人诉说,只好与鲁均义席地而坐,提起了自己要回赤月国办事,到底是什么事情,关月容自然不会明说,鲁均义也不会询问,谈话间关月容自然也提到了想要再回军营。
沉默片刻,鲁均义重重的拍了一下关月容,正色说道:“关衡,你我相识虽然不到一月,大哥我却很欣赏你的性子,今日你要离开军营,作为大哥,我必须要跟你说,回到赤月国切莫再回到军中。”
“为什么?”关月容失声问道,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两个都劝她离开了就不会再回来。
鲁均义收起脸上的笑容,看向远处的骑兵,问道:“你知道这一次我军的粮草能维持多久吗?”
“多久?”
“一个月。”鲁均义的脸上早已经没有一丝笑意。
一个月说明了什么?说明了大家根本就没有退路,只能速战速决,若是赢了,占领了池州,大家就还有粮草,若是输了,也没有粮食让大家打持久战,赤月军只有一个月的时间。
“关衡,你年纪还轻,既然脱离了军营,又何必回来?”鲁均义深深看了一眼关月容,劝说着。
赤月军只有一个月的粮草,为何这件事凌谨渊不告诉自己?他这明明就是釜底抽薪!
“为何朝中不持续供给粮草?”
鲁均义轻轻摇摇头,笑道:“你以为朝中有多少钱可以给大军供给?国内洪灾旱灾皆要出资,镇北军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若不是秦军逼得急了,谁愿意挑起战争?几十万大军一天要消耗多少粮草?你以为这些皇上心里没有数吗?
(更新了,^_^,不出意外的话晚上还有一更~都快完本了,大家难道不想说点什么吗?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