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美凤见她要走,气得嗷嗷大叫。
这个养女,一直都在自己的巴掌心里捏着,高人指点她一套养出“乖孙子”的法子,她贯彻地非常好。
从小打压她的自尊心,把李宛青踩入尘埃,让她不敢正面迎接自己的视线,做事躲躲闪闪,怯懦不堪。
她打,李宛青必须贴上脸来。
她骂,李宛青不能哭,不能喊,不能反驳,必须竖起耳朵,乖乖听着。
她羞辱,李宛青不得反抗,不能有怨言,不能心存侥幸,必须受着。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小贱人变了。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一把屎一把尿地把女儿拉扯大,嫁了人,不认娘了,还要陷害你的妹妹,好狠毒的心,好毒辣的手段!天打雷劈,你会遭天谴的......”阮美凤干嚎。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放泼。
随着她渐入佳境,骂声越发地有规律,倒像是在唱着曲调,字正腔圆,一句接着一句,配合着她的扑天抢地,那架势,好像跟自个儿女儿有天大的仇怨。
她一边骂,一双三角眼狠狠倒挂着,锋利,尖锐,又狠辣。
嘴巴里吐沫星子飞溅,话语是越来越离谱。
“想当年,你爸也被你气死了,从小拖累我们,拖累你妹妹,你个克死父亲,克害妹妹想要克死你亲娘吗?.......”
大嗓门跟组装了扩音器一样,飞扬跋扈,气势磅礴,一时之间吸引无数村民上前来围观。
阮美凤见李宛青自始至终,淡定如菊,那双淡漠的眼神,怎么看,怎么不舒服,如一把刀剜她的心。
她猛地一把窜了起来,如兔子一样扑向李宛青。
在她几乎要抓上来的边际,一双大掌以雷霆之势,揪住了她的衣领,手腕一用力,将人给丢到了几米之外。
“青青,回家。”白御泽冷硬的气息,强大深沉。
一身清辉笼罩在他高大威猛的身形上,俊朗如日的脸盘上,纹丝不动,不带任何情感,冰冷的气息,强大的气场。
便是什么也不解释,什么也不说,往哪儿一站,浑身的帅气,令人呼吸紧迫,头皮发麻。
青青------
他的呼唤尽显亲昵。
人群外,也不知什么时候,李绵乐走了上前来。
“妈,你干嘛?”她几步走到阮美凤身边,作势要拉起母亲。
“你不要拉我,让我死了算了,这辈子从没受到这种伤害,那脏东西根本不是我放的,不是的,我哪儿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她李宛青结婚了,长本事了,想要害我,不就是不想养我的老?想独占那份彩礼?”阮美凤越说越来劲儿。
一开始还谴责阮美凤的村民,一时之间,也蒙圈了。
这件事似乎开始变得扑朔迷离来。
大家看向李宛青的眼神,也有几分变了色彩。
“哼!”李宛青冷哼一声。
果然,不要脸的东西,是越来越刷新不要脸的下限!
“姐-----姐夫------,对不起,我妈,我妈也是太伤心才......”
李绵乐一张惨白的脸上,流淌着深沉如夜幕的哀伤。
水灵的眼神,翻腾着滋滋的水意,楚楚动人,又娇俏可人。
往哪儿一站,一脸蜡黄又满是疤痕的李宛青如一坨狗.屎,李绵乐如天边的彩霞耀眼夺目。
不用任何言语,高下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