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皇上在位已逾百年,修炼魔法若修炼至八星圣魔导师便可延长寿命,皇帝如今已经一百三十三岁,看上去却如同壮年般。
皇上早年沉心于修炼,后来又专注于政事与定疆,直到百岁以后才立后,共诞有九子,其中八个都是皇子,只有百里问香一个公主,自然十分宠爱。就比如说这区区一个寿宴,其奢华程度就不是一般富贵人家可比。
白若寻和绮罗进正殿时,正好看到皇帝坐于高台右侧,皇后坐于左侧,百里问香一身红色宫装,坐在皇帝与皇后中央,笑得开怀灿烂,就好像一个寻常人家被爹娘宠爱的少女,说不出的娇憨可爱。
高台下右侧坐的是各个皇子和学院导师,百里子棣似乎很不受待见,坐在最边侧。左边坐的是皇家魔法学院的学生,此次宴会没有宴请朝中大臣。
殿中央是一水儿袅袅娜娜的舞女,随着丝竹之声娉婷起舞,尽管大殿中还算暖和,但白若寻看着她们传得如此飘逸,还是不由得觉得一冷。
白若寻往高台上看了一眼,正要寻个隐蔽的座位坐下,高台上的皇帝却看到了她:“永安。”
他叫的是她的封号。
白若寻顿了一下,随即转过身,穿过舞女,行至高台下,盈盈行了一礼,朗声道:“永安参见皇上,皇后,皇上皇后万福金安,另祝九公主殿下生辰吉乐。”
她脸上挂着清浅而疏远的笑容,语气平淡,看着便让人觉得虚假,却偏又挑不出一丝毛病来,百里问香居高临下看着她,“白若寻,今日本宫生辰,你可有带礼物来?”
白若寻嘴角抿出一抹极淡的笑,“自然是带了的,进殿前已经交给公公了。”
百里问香嘟了嘟嘴,朝着站在柱子底下的蓝衣太监道:“你去把永安郡主送给本宫的礼物拿来,让本宫瞧瞧!”
她料想白若寻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来,她此番举动,便是为了让白若寻当众出丑罢了。
白若寻早已看透她所想,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
那蓝衣太监很快便捧着一个锦盒过来,行至百里问香身前,在得她点头后才打开锦盒,百里问香往里看了一眼,蓦然眼睛发亮,她站了起来,将盒中东西拿出。
那是一件雪狐裘,雪狐皮千金难求,而做一件雪狐裘更是需要数只雪狐的皮毛,传说这雪狐皮不但是御寒的圣物,还能为容貌增色几分,世人爱美,趋之若鹜,天山雪狐猎尽,雪狐裘有价无市。整个南音国除了那江南大家易家大夫人有一件,恐怕再无第二人。
百里问香早就想要,奈何根本寻不到,没想到白若寻今日居然送了她这么一件。
白若寻看她满意了,正要默默退回座位,皇帝又叫住了她:“永安,这雪狐裘,你从何而来?”
白若寻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却还是笑道:“友人所赠。”
“既是友人所赠,今日你再转赠给问香,未免不妥?”一旁的皇后插嘴道。
白若寻轻轻一笑:“无妨,他送了我好几件,转赠一件不打紧。”
她这话一说出口,大殿上忽然安静了下来,白若寻莫名其妙地扫了四周一眼,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么?陆容确确实实给她送了一堆大裘来啊,什么狐裘兔裘虎裘的,不过她平时几乎不穿,一来觉得太高调,二来也没这么冷。
皇帝忽然发出一声轻笑,面容掩在冠冕之后,看不清神情,白若寻从容地拱了拱手,退回到座位上。
丝竹之声再次想起,绮罗一把抓住白若寻,满面担忧道:“我刚刚真是吓死了!还以为他叫你什么事!”
“这一家子人都是神经病!”白若寻抿了口茶,淡淡评价。
绮罗赞同地点点头,“就是,好好地叫你上去看什么礼物!”
“我倒是没想到皇帝居然这么纵容百里问香的低智商,也不怕贻笑大方。”她放下杯盏,也许皇帝并没有别人想象中那么宠爱她,只是百里问香太笨,大概察觉不出来,被自己的父皇当作来试探自己的棋子。
“不过阿寻你也真
舍得,我都不知道你居然送了她这么贵重的礼物!”绮罗一想到那件雪狐裘,不由得撇了撇嘴,天山离西州部落不远,她小时候曾跟随族人去过,然而她却没见过什么雪狐,据说雪狐在五十年前就绝了种。
白若寻吃着糕点,闻言含糊道:“我留着也没用,给她倒免得她找我麻烦,干嘛不给她?”
她吞下糕点,又喝了口茶,忽而问道:“不过我很好奇,阿罗你送了她什么?”
绮罗眨了眨眼,“我给她写了封信,送了一坨冰,说是我们家乡的特产。”
“噗!”白若寻一口茶水喷了出去,“亏你想得出来,送她一坨冰,我大概想象得出她看到一滩融化的水是什么表情了!”
“哎,我送的是不会融化的冰啊,就算是在酷暑天也不会融的!”绮罗噘着嘴道,“我都说了是我们家乡的特产了!”
白若寻挑眉,“居然这么神奇?”
“我毕竟是西州部落的公主,还是不敢得罪南音国皇室的,图自己一时痛快,到时部族遭殃可就不好了!”
白若寻一滞,绮罗平时在她面前从没摆过贵族架子,她几乎都要忘了她是个公主。
代表的是她的家乡,她的族人。
白若寻又抿了口茶,只见大殿中央的舞女退了下去,一个妙龄少女着一身青色长裙从大殿上空翩翩落下,琴声忽而变得铮铮,好似战场上奔过千军万马,刀光剑影,血溅黄沙。白若寻一愣,怎么在公主寿宴上奏这种曲子?
再看那少女的舞姿,柔美中带着一丝刚健,既表现出了战士浴血杀敌的决心,又表现出了他们对战争的无奈和厌倦,竟将两种原本矛盾的情绪完美地融进舞蹈中,在座的人无一不为之倾倒!
一曲罢,大殿中顿时鸦雀无声,白若寻看着那少女半晌,忽然站起身鼓起掌来。
清脆的掌声在安静的大殿中格外响亮,白若寻走出席位,朝着高台上皇上做了一揖,又朝着少女道:“这位姐姐,刚刚跳的是什么舞?”
(本章完)